《沙》49 星星
四周嘈雜,音樂聲、歡呼聲如浪般此起彼伏,兩個人一不地站在往來紛的人群中,顯得十分格格不。
言蓁立在原地,幾乎要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人。微微仰著頭,神裏滿是驚訝:“…陳淮序?你怎麽會在這裏?”
“還好,看來還記得我是誰。”他看著的眼睛,“幾天都不給我發消息,還以為你玩得太開心,把我給忘了。”
聽出他話裏的不滿意味,神裏有點小得意,哼了哼:“法律規定我必須給你發消息嗎?”
陳淮序立刻明白過來是故意的,輕輕揚眉:“哦,開始學會拿我了。”
熱烈的火映著的半邊臉頰,將白皙的籠上幾分迷離的昏黃,那雙漂亮的眼睛也被在線裏,輕波微拂,盈盈人,神俏地著他。
長途開車的憊怠被瞬間一掃而空。
很想吻。
他往前一步,卻並沒手,而是克製地出指尖在角水漬抹了抹:“喝酒了?”
言蓁舉了舉右手,朝他晃了晃手中的易拉罐:“一點點啤酒。”
接著又說:“你不上班嗎?怎麽突然跑到這裏來。”
“你不找我,我就隻好來找你了。”
“…你可真是閑得慌,這麽遠也跑過來,怎麽來的?”
“下午飛機到的C市,開車過來的。”
他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言蓁也知道,從C市開車到他們現在所的地方,沒三四個小時是到不了的,更別提從寧川過來,飛機也要三個多小時。
等於陳淮序這一天,基本都在路上度過。
喝了一口酒,酒的微辣氣息在口腔裏蔓延開,一路衝上大腦,攪思緒,讓想也不想地口而出:“就這麽想我啊?”
“嗯。”
言蓁開口就後悔了,在心裏暗暗生氣自己說得太過挑逗曖昧,可陳淮序毫不猶豫的坦然回答反倒讓臉頰燙了起來,連忙舉起易拉罐放在邊,掩飾地咳了兩下:“油舌。”
四周實在是太擁,好幾次被過往的人差點撞到肩膀,陳淮序手將半攬在懷裏,用護著往一旁走去:“這邊人太多了,換個地方說話。”
遠離那片熱鬧的空地,他帶著來到路邊的車旁,掏出鑰匙解了鎖,拉開車後座的門,探進去拿什麽東西。
川西晝夜溫差大,遠離了熱騰騰的篝火,晚風涼乎乎地吹著,將上頭的酒意也拂散了些,言蓁穿著一條單薄的藏,後知後覺地打了個寒。
陳淮序拿出自己的大給披上,攏了攏襟,扣上扣子,又拿出一個紙袋子:“給你。”
言蓁接過,看見袋子上悉的logo有些怔,分明是吃的一家甜品店。打開往裏看了一眼,果不其然,裏麵是各甜品,看起來十分可口。
“你在哪買的?”
“C市的分店。”
“好好的買蛋糕幹嘛?”
“不是你發朋友圈說想吃?”
言蓁這才想起,自己曬旅遊的九宮格圖片裏,有一張照片的配字好像隨口提了一句。
他居然連這也放在了心上。
出口的話語於是頓了下:“…我說想吃,你就給我買嗎?”
“這麽些年,隻要是你說想要,我什麽時候沒滿足過?”
遠方的喧囂人聲模模糊糊地飄來,被夜風吹散,言蓁隻覺得耳畔格外地靜,靜得仿佛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
“我才不會被你這些小把戲給迷。”上仍在逞能,卻暗暗地將紙袋子抱了點,“晚上哪能吃這麽多甜的,會發胖的。”
陳淮序看了眼的細胳膊細,搖搖頭笑了一聲。
口袋裏的電話此時不合時宜地響起,原來是應抒和陸思楚發現找不到,問在哪兒。
言蓁看了眼麵前的男人,慢吞吞地撒謊:“有點喝多了,回房間先休息了。”
掛了電話,開口道:“既然你來了,就先去和他們打個招呼?”
“不用了,我明天回去,早上就走。”
“啊?”言蓁本來盤算著去找梁域說一聲,讓陳淮序跟著他們一起進行接下來的行程,聽聞這話怔愣了一下,“明天就走?”
“很忙,能出一天已經是極限了。”
指尖陷進袋子裏,將牛皮紙邊緣掐出褶皺。剛剛那些因為他的到來而雀躍起來的緒,此刻全沉了下去。
“那你到底來幹什麽?就為了給我送蛋糕嗎?”
耗費這麽多時間力,越大半個中國,隻是過來停留一晚,言蓁覺得這是腦子壞了才能做出來的事,更別提還是陳淮序,完全不符合他一貫追求效率的英作風。
“說了,怕你忘了我。”他語氣含笑,手了的臉頰,“舍不得?”
別過臉,有些氣鼓鼓道:“才沒有。”
陳淮序將抱在懷裏,安似的了的後腦杓,隨後鬆開:“走吧。”
“去哪?”
“去一個好地方。”
開車大約十分鍾,陳淮序在一條小路邊停下。
路邊歪歪扭扭地停了好幾輛房車,看起來還是個熱門地點。
“這是哪啊?”言蓁被他牽著,在四周張了一圈,覺得有些森森的,“也沒個路燈。”
“到了你就知道了。”
兩人踩著不甚規整的石頭路一直向前,五分鍾後,視野陡然開闊起來,一個寬平的大平臺,上麵零零碎碎地站滿了人,有架著三腳架的,有舉著相機的,他們不約而同地將鏡頭都對準了一個方向——天空。
言蓁也抬起頭。
今天天氣很好,銀河幾乎是眼可見,無數星星閃爍地綴在漆黑無垠的夜幕裏,深淺不一地連一片,向著遙遠的天際如瀑布般墜落。
是在城市裏完全見不到的景。
呼吸都滯了一瞬,被這攝人的景所徹底捕獲。
“這裏是看星星的最佳觀景點。”
陳淮序帶著往裏走裏,離人群稍微遠了些。他從一直提著的袋子裏拿出毯子鋪在草地上,抱著席地而坐。
“這樣冷嗎?”他問。
“不冷。”
“時間有點,來不及準備更多。”他將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裏捂著,“將就一下,寶寶。”
言蓁靠在他的肩上,抬頭看著夜空,心是前所未有的寧靜。
就這麽抱了一會,起跑到前方,站在草地中央,拿起手機試圖拍點什麽。可手機的鏡頭實難以駕馭這麽細致的拍攝,左試右試都很不清楚,隻好收起了手機,繼續用雙眼映下夜空璀璨的星河。
一回頭,發現陳淮序不知什麽時候也舉起了手機,卻不是拍星空,而是在拍。
“你在拍什麽?”湊過去,彎腰看著他的手機屏幕,長發低垂,落在他的手臂上。
“隨便拍拍。”
自從看過梁域拍的照片,言蓁再看陳淮序這隨手一拍,確實不怎麽樣。天空拍得很模糊,星和夜混一,人卻聚焦得清晰,背影被星勾勒,仰頭看著星空的側臉專注又認真。
倒是很有朦朧的氛圍。
言蓁哼了一聲:“全靠我的漂亮撐著。”
陳淮序倒是沒覺得哪裏不好,隨手點了兩下,將這張照片設置了手機壁紙。
他放下手機,手攬住了的腰,微微一用力下拉,言蓁就形不穩地往前撲去,將他整個人在了毯子上。
不遠的人都在抬頭看夜空,沒人注意到這裏突如其來的曖昧氛圍。
言蓁趴在他上,看著他的眼睛,呼吸輕微地急促起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指漸漸收。
“今晚開心嗎?”他輕聲問,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清晰又低沉。
“有一點。”
“隻有一點?”
答非所問:“你是怎麽知道這個地方的?”
“做了點功課。”
“哦。”應了一聲,卻也沒從他上爬起,而是無聊地用指尖在他臉上來去,在眼角那顆痣下又點了點。
兩個人都不說話,卻有無聲的燥熱氣息暗暗蔓延開。
陳淮序捉住了的手指。
他的臉在眼前放大,言蓁幾乎以為他要親上來了,有些張,緩緩閉了眼,過了幾秒,卻沒等到意料中的溫熱瓣。不解地睜開眼,看見他眼裏的笑意。
有些惱:“你!”
又被他給玩弄了!本不能信任這個人!
將手撐在他兩側,想要爬起來,卻被他扣住腰又摟了回去。後腦杓被按住,再反應過來時,上已經落下了一個吻。
很輕,但很灼熱,帶著溫的氣息,一點點蠶食著的領地。
夜空之下,他們接吻。
閃爍的銀河在頭頂綴連,傾瀉下燦爛的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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