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藍夜》第96頁
隔著賀京桐,他探過來跟繆藍說話:“嫂子,你知道桐子是怎麼近視的嗎?”
他明顯有要,繆藍放下杯子,跟他搭話:“怎麼近視的?”
沒了解過,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好奇。
他老神在在:“這里面可是有一段青春疼痛文學。”
“……”
他還懂青春疼痛文學。
繆藍已經覺得沒譜了。
“你又知道?”賀京桐攔住桑茂的話茬,把繆藍跟八卦隔開,“聽他胡說,沒有的事兒。”
“沒有疼痛對嗎?”
“我們桐子也是個可憐的娃。”桑茂說著搖搖頭,多心疼他似的。
“……”
賀京桐按著他的腦袋推回去,“閉。”
繆藍看他的反應,反而更加想知道了。
別人說出來的或許有添油加醋的分,只問他:“不能說嗎?”
“沉迷學習,廢寢忘食。”賀京桐端起杯子喝了口酒,開始編,“用功用的。”
“放屁!”知人聞言,義憤填膺地拆穿,“他是不吃苦不累的爺命,什麼時候為學習廢寢忘食過。”
繆藍倒是認同這句話。
雖然不了解他的學生時代,但他看起來就是輕輕松松拿第一那種人。
“嫂子,他是流眼淚流的,那段時間天天跟我們哭呢。”
“……”
賀京桐真的要揍人了。
瞎話編到這個份兒上,放任他們胡說八道只會更離譜。
他自己坦白:“不是別的,就打游戲打的。”
繆藍眉心微蹙,有些疑:“你不像是沉迷游戲的人。”
“那陣兒我爸我媽鬧離婚,煩得很,半夜睡不著,”實話的音明顯低了些,天然讓人相信,“就打游戲,通宵打。”
也算得上某種疼痛吧。
確定跟著媽媽的只有弟弟后,他連平時最上心的學校樂團的事都撂下了。
那段時間著實荒廢了不。
青春期的父子關系變得更加難搞,當時他跟賀維君之間只有相看兩厭能形容。
以至于時至今日都有別扭在。
他三兩句話,輕描淡寫,像講別人的事。
繆藍可以想見,當時損害的必然不僅僅是他的視力。
父母婚變家庭破裂,再拽的年經歷這些也要痛一痛的。
出手,他的掌心。
時過境遷,安的話不再有任何效力,他顯然也不需要。
專注現在:“爺,你沒有長歪誒。”
“哦,”他向后往沙發背一靠,也不知道哪來的驕傲,“我又是爺了。”
“……”
沒有比他更爺的人了。
繆藍轉移話題,想到賀維君也戴眼鏡,不知是近視還是年紀大了老花,便問:“近視會傳嗎?”
“會吧。”理論上是這樣,賀京桐遲疑,“但我這應該算是后天形的,我爸我媽都不近視,嘉樹也不近視。”
等一下。
說傳是什麼意思。
生小孩兒……嗎?
他們倆的。
這個念頭突如其來。
讓賀京桐心花怒放。
剛才所有對往事不開心的回憶都被沖散。
腦子里甚至開始暢想未來。
繆藍看到他臉上浮起莫名其妙的笑意,覺得他轉變得很奇怪:“你怎麼了?笑什麼?”
“啊?”他一愣神,端起酒杯一口悶掉。
喝得急有些暈,又轉頭跟桑茂了一下:“生日快樂!”
“……”
桑茂寵若驚:“你這麼為哥們兒高興嗎?”
包廂里的歌聲一直沒斷,桑茂把話筒遞給賀京桐,趁機提要求:“歌王,既然這麼高興,給你個機會,唱首歌大家聽。”
賀京桐又拽起來:“沒戲,哥已經封麥了。”
朋友番上陣,但誰都沒說他唱歌。
他反而喝酒喝得上頭,在繆藍耳邊說悄悄話似的,“藍藍,我只唱給你聽的。”
繆藍不知道他醉沒醉。
但他這話醉人的。
中間打了會兒牌,大家不讓賀京桐上,“他算牌,跟他打沒個贏頭。”
“你別來,我們就跟藍藍一起打。”
繆藍跟他們玩兒,賀京桐站在旁邊,暗提示。
他一手撐在繆藍的椅背上,俯下來,腦袋離不過幾公分的距離。
小聲:“你這樣影響我發揮。”
“我告訴你怎麼贏。這些人的套路我一算一個準。”
……但是你喝多了,上一把聽你的已經輸了。
大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打到后面實在看不下去,“……你倆也沒必要那麼近。”
真他媽服了。
這倆人能不能單獨一個星球。
快到零點,準備切蛋糕。
桑茂這個包廂里的都是重要客人,老板沈夢徵親自提了蛋糕送來。
見到老同學繆藍,單獨跟打了個招呼。
他了聲“繆繆”。
繆繆喵喵,傻傻分不清楚。
被其他朋友們聽到,更加確認賀京桐的養貓日記應該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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