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他還沒到梁今月一頭發兒，但當時年紀小，在這上面有虛榮心，話里話外含糊著就想給別人那種暗示，果然電話那頭又在捧他臭腳，問小公主難不難哄，要是知道他同時泡好幾個妞，會不會炸?

他就說，“古代男人還三妻四妾呢，我就泡這幾個妞算什麼，又不見們。”

正滋滋吹著牛，面前的小桌子突然被掀翻了。

抬頭一看，挑事的人穿一中校服，張齊揚認識，他們學校那個很會讀書的好學生，天天在國旗下講話，日里冷傲板正，和他們這些混子是天差地別。

張齊揚一下子怒火沖天，電話先掛了，噌地一下站起來，發現這好學生不比他矮，“好學生怎麼發這麼大火?不怕被老師知道?”

江序看他的那一眼，張齊揚第一次心慌了下，很有人能弄得他如此慌張。

那眼神像淬了毒，冷然盯著他，然后開口，“你別再靠近。”

張齊揚也不是什麼好惹的，惡狠狠瞪著這個校服扣子扣得整整齊齊的男生，“他媽的關你什麼事。”

誰知這好學生像發了瘋一樣，一拳打過來，又重又快。

張齊揚平生第一回 遇見有人敢打他，一時火起。兩人立刻扭打在一起，張齊揚是從小打架打到大，一開始怕把這好學生揍慘了，被老師批，一直收著勁。

哪知這好學生是真不怕事，像是要沖著把他打死來的，一拳又一拳，生猛又直擊要害。

好學生臉上已經掛了彩，他也被揍得不輕。

他被這種拼命的打法打怕了，著氣，“你有病吧?”

這人沒停，又要往他臉上招呼，他小痛得快要站不起來，大喊，“我和你有仇啊?”

這好學生眼神凌厲，“我盯著你，你再敢一下試試看。”

張齊揚簡單說完，咧開笑了下，“本來一輩子都不打算說的，打架輸了這麼丟人的事，我要帶進棺材。”

“你老公這人應該軸的吧?前天見你們，我以為你們正談呢，看他見著我那樣子，那種敵意，我就知道他還膈應著我，再一瞅你反應，就知道他絕對沒告訴過你這事。”

“當年知道你倆也沒在一起，還高興，真不想讓他如意。但這幾天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你這件事，畢竟我當年也是真喜歡過你的，覺得你們人知道這種事肯定會高興吧，那我也算功德一件了。”

一字一句撞進梁今月的腦子里，大腦一片空白，不知該作何反應。

知道張齊揚說的十分可信，也記得那年冬天，江序有天晚自習遲到，臉上還帶著傷。守晚自習的是班主任，問他怎麼弄的，要不要家長過來。他只說沒事，騎車摔了。

第一節 晚自習下課，借機去找學習委員問題目，途徑他的座位，瞟他，發現他手上都有傷，目驚心。

他前桌的楊粵琳正問他怎麼摔的，他好像不太想說話，沒理。

心里有什麼東西要呼之出，卻又不敢確信，甚至連想都不敢去想了，閉了閉眼，深呼吸幾下，招來服務員，“你好，麻煩給我一杯蘇打水。”

張齊揚有點怵，“你要潑我?不至于吧，好吧，其實用你手邊的冰水也行……”

梁今月搖搖頭，冷靜道，“你走吧，以后別找我了。”

張齊揚站起，“行，我也就是說個心安。”停了停，他好奇問，“那什麼，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問問，你這個表，是不是還不知道他高中喜歡你?”

梁今月說不出話，握著手里的杯子，沁涼的覺從指尖傳來，冰得又酸又麻，指尖都在抖。

“那我做了件大好事了。”

服務員在這時端來一杯蘇打水，梁今月拿起猛灌了一大口，一口喝完了一整杯，又拿起手邊的冰水。

張齊揚看呆了，喊了下，“哎，水也不是這樣喝的。”

梁今月再一口喝完那杯冰水，齒都在發酸，空杯底和桌面撞出清脆的響聲。兩杯水猛喝下去，胃里很不舒服，卻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平靜地起，去柜臺結了賬，推開咖啡館的門，外面艷高照，見的藍天白云，沒有霧霾，卻沒有心去欣賞。

梁今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從來沒有這麼無措過，就連那年高考，理綜考試前手抖得沒辦法下筆，也沒讓這樣心慌意過。

回了家，餐桌上還放著早上沒喝完的冷萃，忘記放進冰箱。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模樣，卻有什麼已經不一樣了。

失了魂一般坐在沙發上，渾僵。坐了不知道多久，才勉強找回一點神思，想起前天見過張齊揚，江序緒不好，只以為他是因為工作。

最多也只當他介意有其他人小月亮，怎麼也不會想到他記得這個人，一直介意這個人。

之前只道他不喜歡，怎麼可能去注意邊的張齊揚，還時隔多年記得清楚?

腦海里片段零碎，浮現出他的模樣。他面無表的，微微笑著的，認真看著的，側耳聽說話的，抱著的，低頭吻的……

現在得到他對的喜歡，只以為是婚后喜歡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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