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珩的教室在三樓，跑到的時候，走廊上已經沒剩多人。

他們班是尖子班，大多數學生都急著回家復習，不浪費一分一秒。

阮蘇茉在教室和走廊搜尋了一番，都沒找到段西珩，就隨手抓了一個學長問：“你好，請問段西珩已經走了嗎？”

男生看了看阮蘇茉，笑著說：“你是他妹妹吧，他早就走了，跟我們班長一起走的。”

學校里大多數人都以為阮蘇茉和段西珩是表兄妹，以為段西珩是阮蘇茉的哥哥。畢竟他們總是一起來學校，一起回家，家長會來的家長都是同一人。

這會兒阮蘇茉不大拘泥于“妹妹”這個份，很疑地問：“班長？”

“是啊，回教室后老師講完話，他們就一起走了。”

男生有些八卦，說著：“從沒見你哥跟生一塊走，你悄悄告訴我，你哥是不是跟我們班長談啊？”

男生只是想八卦，想從阮蘇茉這知道一點小道消息，卻不想眼前的孩忽然紅了眼睛，非常生氣地沖他喊：“才沒有！他才不會談！”

然后轉頭就跑了。

男生腦袋，覺得莫名其妙。

阮蘇茉憋著一氣跑下樓，一直跑到校門口。

校門口來來往往的人有很多，男生們都穿著和段西珩一樣的校服，卻沒有一個影像他。

找不到段西珩，停在綠化帶前紅了眼睛。

因為一路奔跑，現在脯起伏不定，呼吸急促，耳邊還不斷飄過男生說的話。

“你哥是不是跟我們班長談啊？”

他們班的班長，阮蘇茉認識。

段西珩經常和一塊在國旗下講話，私底下也到過一兩次。

白凈，秀氣，話不多，但是說話時候就溫溫的，看起來脾氣格很好。

阮蘇茉用袖眼睛，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段西珩才不會喜歡那樣的孩子。

兩個悶葫蘆在一塊，就像啞談，能有什麼意思。

阮蘇茉不相信那個男生說的任何一個字，轉頭去了醫務室。

裝病不是什麼難事，尤其是現在的阮蘇茉看起來確實好像不大舒服。

醫務室老師很快就給開了假單，并告訴了班主任。

拿到假單的阮蘇茉坐在醫務室前面的花壇邊，用手機給段西珩發了消息。

【我病了。】

【來接我。】

……

因為清晨一場雨的洗禮，整個校園都漉漉的。

很淡，花壇前積著一小團一小團的水。偶爾風吹過，樹葉輕晃，殘留在葉片上雨水滴落，在水坑上洇開一圈又一圈。

還有五分鐘，這節課結束。

而阮蘇茉坐在這，不知等了多久。

醫務室的老師關門出來，見還在這等，就問：“家長還沒來接？”

阮蘇茉緒低落，搖搖頭。

老師又說：“要不要我幫你聯系？”

“不用，我家長馬上來，謝謝老師——”

裝病才不敢驚黎頌嫻。

阮蘇茉趕起，跟老師再見，往校門的方向走。

隨著一聲下課鈴響，校園頓時沸騰。

阮蘇茉給保安看了假單，走出校門，只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

匆匆趕來的段西珩在見到之后，也停下了腳步，微微著氣。

他像是一路跑來的，額前頭發被風吹得很。

見到人之后，眼底的著急才漸漸平緩。

阮蘇茉不自覺用手心了藏在口袋里的東西，往段西珩那邊走去。

“你來得好遲。”聲音里有點委屈，“去干什麼了？”

段西珩沉了沉眸，沒有回答，只問：“哪里不舒服？”

“沒有，裝的。不想上課。”

阮蘇茉察覺到他在故意不回答，心像是往海底墜了幾分，說：“我想回家。你帶我回去。”

段西珩看得出阮蘇茉好似心不好，他點頭。

“去前面路口打車。”

“不想坐車。我們坐公吧。”

阮蘇茉指了指幾步遠的公站牌，悶著聲：“以后你都坐不到了。”

-

段西珩去附近的便利店換了零錢，再同阮蘇茉一起上了校門口的這輛公車。

公車并不直達阮家，在最近的路口下車，還得再走十多分鐘。

他們平時都是司機接送，從沒坐過公。

海德午休的時間，學生不會出校門，畢業生們又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中午時分的公車就顯得空空。

阮蘇茉坐在倒數第二排靠窗的位置，段西珩在旁坐下。

他高長，坐著似乎有些擁。勉強放好雙，側目，發覺阮蘇茉一直把手揣在口袋里。

段西珩發覺阮蘇茉的臉確實有些不對勁，便問：“冷？”

阮蘇茉抬頭看了他一下，從口袋里拿出手，故作隨意地平擺。

“不冷。”

段西珩沒再說話，公車除了司機，就只有他們兩人。

車廂晃晃，他們的手臂和肩膀時不時，料，聲響窸窣。

默契有時候并不是一件好事，就比如他們此刻彼此沉默。

阮蘇茉覺得自己從段西珩這里學到了一個壞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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