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哈拙那蒼老的聲音一起，車帳所有頭領都徹底沉默。

車帳。

就是一輛無比巨大的車，上麵放著北胡人那白的帥帳。

而前方拉著車帳的馬，足有二十多匹馬拉著。

每一匹拉車的馬，都是清一的白。

而且每一匹都無比神俊。

這遼闊的車帳前行，可以讓納哈拙一邊行軍，一邊在帥帳議事兒。

慶皇也有一輛幾十匹馬拉的房屋。

隻不過那多當做擺設，從來不用。

靡費太過。

就連從秦風那混到的戰車，那兩輛如今都在太子的手裏用著。

唯一的區別。

可能就是改了改，換了九匹馬拉車罷了。

而且。

慶皇的態度很明確。

隻要秦風能養得起。

弄再多的馬拉戰車也沒問題。

畢竟秦王龍床都睡了，慶皇也沒拿秦王怎麽樣。

想要掌家。

有時候就必須得稀裏糊塗的。

慶皇隻要確定秦風本沒有裂土的意思，那就任由秦風折騰。

甚至哪怕秦風私下裏穿龍袍，隻要別傳出去將事鬧大了，慶皇都不會管的。

隻是慶皇很清楚。

秦風本沒那個心思。

堂堂藩王，蟒袍都沒穿，去弄飛魚袍，在慶皇看來既心疼又可笑。

回到京都後，慶皇已下令給遼王繡蟒袍。

隻不過以京都的繡工，怕是要幾個月到一年時間才能完。

為了給秦風繡蟒袍，就連繡龍袍的活都被慶皇給停了。

……

言歸正傳。

納哈拙坐在車帳，神凝重。

兒子的死亡，並沒有給他造多大的打擊。

他的兒子夠多。

納哈部也有戰敗的底氣。

納哈部延續這麽悠久的歲月，什麽奇奇怪怪的困難沒有經曆過？

可那些困難隻會為納哈部的傳奇添上那麽一筆。

“我們再以六年前的視角，去看如今的遼王。”

“六年前遼王還是個懵懂年，大權也不在。”

“覆滅遼地，隻是覆滅掉當地的衛所兵便好。”

納哈拙的聲音低沉渾厚，訴說著往事。

帳的諸多頭領側耳傾聽。

他們都是各個大小部落的頭領。

可沒有人會覺得，自己會比納哈拙更加睿智。

草原上有個共識。

老大汗可能已經不是草原上最強的強者。

納哈拙卻已經是草原上最睿智的智者。

而且沒有人能夠比他活的更久。

他的這個歲數，在草原上已經算得上是祥瑞。

更可怕的，是上了歲數的納哈拙，依舊可以領兵作戰。

甚至組織出了這場東征。

“出發前，我們隻顧得寧王是個威脅。”

“可慶國的秦家人，年後皆蘊含著鐵的基因，每個藩王都很容易深得民心，團結讓他們迸發出強大的戰力。”

“納哈奇輕視了遼王，並且已為這個錯誤買了單。”

納哈拙說著納哈奇，麵無表。

他還有比納哈奇更優秀的兒子。

而且納哈部擁有的底蘊深厚，並不缺能夠有能力擔負起納哈部興盛的後代。

“幸虧隻損失了三萬人，就讓我們瞧出了遼王的虛實。”

“遼王也不是沒有付出代價，他所剩下的銳隻有六千，而且應該於低沉的狀態下。”

“隻是不知，他為了率領著這六千兵馬，並沒有回廣寧城。”

說到此，納哈拙明顯皺起眉頭。

年老妖。

六千騎，雖不知從哪裏弄到的鐵甲重騎，但可以確定的。

那場夜襲遼兵肯定是也付出了代價的。

就在車帳沉默之時。

一絡腮胡子的魁梧大漢一拜。

“父汗，也許是遼王兵馬夜襲後負傷，需要休整，不足以支持他們趕回到廣寧城。”

此話一出，車帳的大小頭領皆點頭。

“的確如此。”

“就算遼王的重騎不，可東路軍的重騎也不是吃素的。”

“應是對遼騎造了巨大傷亡，遼人憤怒之下才屠殺了那些投降的。”

“戰場上，確實有數千遼兵。”

車帳的議論，逐漸形一個閉環。

完解釋出遼騎兵如今的狀態。

一萬遼騎，加上兩萬廢高麗兵。

能夠殺三萬北胡騎，其中蘊含著五千重甲騎，能勝就已經是傳奇了。

還指著自不會有太多損傷嗎？

那本不可能。

北胡的軍隊，可是全天下間最強的軍隊！

沒有之一！

也就慶人靠著規模能夠板。

故而遼人夜襲大勝，應當就是納哈奇輕敵了。

畢竟誰能想到，遼人竟能搞出那麽多的鐵甲重騎。

應該是慶皇之前過來，給留下的。

納哈拙聽著車帳的聲音，眉頭皺起。

關於長城大慶的消息，納哈拙時常都能獲得，對大慶上下也有個大概的印象。

可對遼地。

所有的認知，還都在六年前。

而六年前的認知，隨著那場瘋狂屠戮，遼地應當徹底化作了白地才對。

這如今修建起的廣寧城，對於納哈拙而言，完全就是迷霧。

除了知道那裏有座城。

其餘一點報都不清楚。

而且這附近的東胡人也詭異的消失，探馬都找不到東胡人，自然也無法詢問關於遼人的況。

關於東胡人上，納哈拙倒是並不在意。

畢竟六年前北胡大軍來這片土地上，就是為了滅東胡王來的。

如今再來，東胡諸多部落肯定害怕，藏起來倒也能理解。

就是這未免藏的太好，連痕跡都找不到。

東胡人的匿行蹤能力，當真是進步的有些嚇人。

“安靜。”

蒼老的聲音再度在車帳響起。

所有頭領的目再度向納哈拙。

“探馬還是無法抵近廣寧城周邊二十裏嗎？”

年輕的納哈鈺向前出列。

“父汗，為了抵進，探馬赤軍在廣寧城二十裏已經死了四百多人。”

“那群遼人已經徹底瘋了。”

“除非大軍抵達，否則單憑探馬赤軍有限兵力，難以靠近廣寧城二十裏。”

納哈拙聽此，不由點頭。

“遼人的頑強，的確令人震撼。”

“不過這場東征，我們本來就不著急。”

“在大汗之位徹底角逐出之後取勝即可。”

納哈拙最終下令。

“大軍在廣寧城五十裏外紮營。”

“隻有徹底探明廣寧城的所有報後，再一舉攻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