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衝天。

北胡人戰意高昂，呼唱聲完全被炸藥所淹沒。

他們的聲音固然震撼，卻無法掩蓋住火藥的轟鳴。

“前進！”

“繼續前進！”

納哈汗王的大纛依舊在飄著。

這些大纛共有八桿，隻比大汗的九纛一桿。

而且。

這些大纛已經泛黃，有著數百年的曆史。

這是納哈部傳承的象征。

也是納哈拙權利的現。

北胡騎兵上下一心，即便火藥彌漫，他們依舊在火藥炸中迅速通過，不懼生死。

秦風自然聽到了陣地的靜。

“那裏放的炸藥並不多，最多毀傷萬騎。”

對於炸藥對北胡騎兵的損傷況，秦風早已有所悉。

陷阱眾多的遼東走廊，不適合北胡騎兵鬆散陣型。

而一旦踏炸藥之下，基本將損傷拉滿。

對付埋地炸藥的最好辦法，就是鬆散陣型衝鋒，這樣炸藥就算造損傷，也極度有限。

隻是遼人布置許久。

當納哈拙清楚的時候，他們已經沒有散開的作戰空間。

火不斷在黑夜中閃現，吞噬著北胡勇士的噩夢。

這裏，終將會為他們的埋骨地。

破了三道戰壕。

便損傷了三萬餘名勇士。

納哈拙率領著七萬左右的騎兵，踏著同伴骨鋪砌的道路，終於殺到第四道戰壕陣地前。

這是匆匆開辟的陣地。

也是守在這裏人最後一道。

“汗王，這戰壕附近的土都是潤，必是剛挖出來的。”

“最後一道。”

“勇士們！過了這裏，便能回家了！”

納哈拙高呼。

全軍呼唱，士氣高昂。

前線陣地在廝殺，隻是不知不覺間，那滿天的孔明燈，已經飄到了他們的頭頂上。

遼騎已抵達。

一同抵達的，還有海上的戰船。

此時戰船上的火炮正在轟鳴，隔著數裏的距離打過去。

能不能打中兩說。

隻要能給北胡人製造出阻礙即可。

而他們。

也終於拖延到了秦風的到來。

“布置吧。”

秦風打開車窗，當即下令。

一時間，第四道戰壕之後塵土飛揚。

一座座絆馬坑被挖出，放上炸藥印信，埋好塵土。

這炸藥已經準備了有些天。

數量管夠。

第四道戰壕的阻擊也打到了白熱化。

北胡人的已經快要將戰壕填滿。

北胡騎兵踏著同伴的，衝過了戰壕，眼睛紅一片，如若野。

“殺。”

他們揮舞著彎刀，在這支阻擊部隊的鐵甲上劈砍出一道道火花。

“王爺前方快不住了。”

“還差多。”

“布置了三分之二。”

“剩下的隨意堆著，讓前方將士後撤。”

此時已到深夜，烏雲更是遮蓋月亮。

唯有一堆堆孔明燈，隨著夜風飄向了遙遠的南方。

阻擊部隊最終有序撤退。

遼騎兵也出現在陷阱地的半裏的。

秦風更是親手握著火把。

直到聽到敵人集的馬蹄聲出現在前方的黑夜中。

“結束了。”

秦風親手將引線點燃。

諸多舉著火把的遼騎，也相繼點燃引線。

引線若一條條細長的線蛇，遊走在遼東走廊的土地上。

直到化作漫天火。

這次規模也就不足兩裏，遠不如上次的規模。

上百個呼吸間，炸聲便已去。

前方黑暗中寂靜一片，似乎有戰馬與北胡人痛苦的哀嚎聲。

黑夜之下，難以判斷毀傷況。

可在間接亮起的黑暗中，遼兵還是見到了大量的北胡騎兵被炸碎片。

他們能夠聞到夜風吹來的硝煙中，夾雜著濃烈的腥氣。

“戰爭即將結束了。”

許多遼騎都鬆了口氣。

這種炙熱的火照耀下，能活下來的隻是數。

一盞盞煤油燈被掛起點燃。

將遼騎兵的周圍照亮。

也能讓他們看清附近的況。

遼騎兵緩步向前推進著。

而在這黑夜之下，忽聽聞前方有馬蹄聲傳來。

一群渾上下落滿硝煙灰塵的北胡騎兵向他們衝來。

可沒等到衝到遼騎兵近，那早就被震碎髒的北胡騎兵便陸續墜落馬下。

僥幸衝來的騎兵，也被遼騎兵一一補殺。

納哈拙滿頭塵土，狼狽的從土裏站了起來，著殘肢斷臂的戰場，神灰暗。

“無論選擇哪個方向突圍，結果注定都一樣。”

納哈拙著為了保護他，而被炸死的親兵們，向那破絮般的大纛，有些地方，仍舊在燃燒。

似乎……

在草原上興盛千年的納哈部，因為他的錯誤判斷，徹底結束了。

不必再考慮傳承的問題。

納哈部的銳盡喪遼地，就算還有納哈良的西路軍，也難以維係住納哈部那遼闊的牧場。

納哈拙費力的摘掉了頭盔，看向周圍那滿臉張的年輕麵孔。

“雅爾，跟了本汗五六個年頭了吧。”

“是，汗王。”

“納哈部落山了，拿著我這顆頭，去請求遼王放過你們一命吧，這他一定不會食言。”

“我寧願戰死，也不願用您的腦袋去求生。”

納哈拙著遠方還活著，蠢蠢的北胡騎兵。

這場炸之後。

隻剩下兩三萬還活著了。

這兩三萬騎，信仰已經伴隨著火崩塌。

如今的他們，隻記得遼王說過的話。

帶著納哈拙的人頭投降，可饒恕不死。

他們如同走投無路的狼，在判斷如何得到納哈拙的人頭。

。

終究還是發了。

有北胡頭領向納哈拙的護纛隊發了衝鋒。

他們已經沒有再麵對遼人的勇氣。

“納哈汗王，唯有你的人頭，才能換我們一條活路。”

“你們擋在這做什麽？都想被遼人殺死嗎？”

再堅定的信仰。

在麵對無法反抗的時刻，活著便是最低的底線。

無論要求他們做什麽。

可回應他們的。

卻是護纛營的箭。

這場廝殺持續了許久。

納哈拙坐在地上，用盡渾力氣笑著，笑著笑著笑出了淚水。

“臨死前還有這麽多效忠本汗的人，也不差了。”

“可本汗天命已定，一切皆是徒勞無功罷了。”

最終……

納哈拙的護纛營留下滿地，隻剩下十幾人護在納哈拙的邊。

“你們都是納哈汗王最忠誠的勇士，但遼人不可抗衡，這是唯一的生路。”

年輕的雅爾渾是傷，突然轉過，將彎刀架在了納哈拙的脖子上。

納哈拙微微愣住，一行老淚滴落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