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門獻俘。

納哈父子四人，以及鐵浮屠將領共計三十多人，皆赤著上，披著羊皮，如同羊兒一般被牽出來，送到午門前。

這牽羊禮。

對納哈父子可謂辱至極。

可此時的午門前百侍衛，盡皆狂吼。

“大慶萬歲！”

“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刻。

慶人似乎有脈中的東西，似乎被喚醒了。

就連許多老臣，都激地麵發紅，手舞足蹈，又笑又狂。

秦風角輕輕搐。

他沒想過辱納哈父子，最多想讓他們跳個舞。

可禮部員的安排。

確實無比的過分。

甚至若非慶皇阻止，禮部員還想安排一些北胡子來行牽羊禮。

這項禮儀。

讓皇宮所有人無比興。

秦風則滿臉不解的來到慶皇旁邊。

慶皇著興的百侍衛們，偏過了頭。

“老六不解禮部為何執意如此辱納哈父子等？”

秦風點頭。

“牽羊禮源自三千年前，武王伐紂，紂王哥哥微子袒負麵，左牽羊，右把茅，膝行而前。”

“可如今的牽羊禮，辱更甚。”

慶皇微微點頭。

“前朝都城開封破滅，胡人命令二帝、後妃、宗室諸王、公主等，皆赤上，披羊皮，如同牽羊般將他們牽著遊行。”

慶皇所言，不由讓秦風了拳頭。

哪怕聽聞那段曆史，就忍不住讓人憤怒填，恨不得洗刷昔日恥辱。

殺人不過頭點地。

可胡人竟連帶著後妃、公主等子，都如此這般辱。

若大慶有這般遭遇……

秦風無法想自己會做出多麽瘋狂的事兒。

哪怕是聽著。

秦風就有種殺所有胡人的衝。

那固然是前朝的恥辱。

至今甚至已經相隔了百餘年。

可這片土地上的人，卻從未忘記。

禮部的人這般辱納哈父子，當真已經很收斂了。

秦風也突然理解。

那些老臣，此時為何激地又哭又笑，瘋瘋癲癲的，毫沒有半點德高重之相。

他們覺得。

今日這午門獻俘。

洗刷掉一點當年遭遇過的恥辱。

當然。

是洗刷掉這一點，就已經足夠讓人興。

隻是……

當年覆滅前朝開封城，辱前朝宗室的，按理說應是東胡人……

不過。

對於京都百而言，東胡人還是北胡人都不重要，都是胡人。

午門獻俘，前來觀禮的人也不。

除了天下名之外，還有藩屬國的使臣。

這午門獻俘。

之所以要隆重的大辦。

就是要讓大慶周邊藩屬，好好瞧一瞧大慶的實力。

是一種必要的震懾手段。

不隆重。

不足以去震懾周邊蠻夷。

“換服吧。”

慶皇突然開口。

在秦風疑的目中，便有簾子擋上，而後一群宮一擁而上，卸掉秦風上威猛霸氣的鎧甲。

將那擋在麵前的冕服再度穿到秦風上。

秦風不免慨。

大慶不愧是禮儀之邦。

“這換服，可真夠多的。”

王得水也在後麵。

“殿下這算好的，陛下前後已經換了五遍了。”

秦風暗暗咂舌。

一場大禮儀。

也的確夠折騰。

等秦風換好了在麵前搖晃的九旈冕服，慶皇也換好了十二旒的冕服。

從樣式上看。

秦風的冕服，與慶皇的冕服沒有太大區別。

都是黑，盡顯威嚴。

唯一不同的，也就是九旈與十二旒的區別。

慶皇麵前的簾子，要更長一點。

以及冕服上有著日月十二章。

再有就是……

慶皇的冕服很舊，有些啞。

秦風的冕服很新，泛著玄的亮。

“去祭天。”

慶皇向秦風說了聲，便在錦衛的擁簇下，上了大輅。

慶皇的大輅，足足十二匹白馬在拉。

馬前後就分了兩排。

據說這大輅還能用三排馬拉。

古時的天子八乘，在大慶這，已經失效了。

就連秦風。

現在也能八乘。

慶皇車隊在前。

秦風也坐上了象輅。

後麵更是浩浩一群人，牽著俘虜，前往城外天壇。

京都天壇。

顧名思義，就是用來祭天的地方。

浩浩的車隊，從午門出發，先過承天門。

此門代表著皇帝承順天道。

再過洪武門。

此門代表著慶皇的恢弘武功。

車隊在兩側京都百姓的注視之下，出了正門，便徹底出了京城，來到了外城……

京都的城牆。

真可謂一層套一層。

皇宮也不在正北，或者正中心的位置。

而是位於京城的東南角。

西北方靠著玄武湖，東北靠著鍾山。

這就是京都所謂的龍盤虎踞。

皇宮便坐落在玄武湖與鍾山的中軸線上。

而天壇。

位於皇宮的東南，鍾山的正南方。

當然也在京都外城牆籠罩之下。

秦風向外看去，就見外城道路兩側的百姓，正瘋狂向牽著走的納哈父子等致以親切的問候。

“京都百姓太熱了。”

秦風不免無比慨。

兩側京都百姓的籃子裏，不斷丟出蛋菜葉等，生怕納哈父子們到。

更有百姓著鼻子，掏出包好的不可名狀之就要丟。

幸虧兩側有衛兵警戒，快速給按了回去。

丟到北胡人上，這不算啥大事兒。

問題北胡人的後麵，還跟著許多員呢。

讓丟臭蛋爛菜，已是開恩。

若是丟再過分的東西……

讓後麵的員怎麽過來？

“真熱。”

秦風心震撼。

畢竟這種人人喊打的景象，在廣寧城是見不到的。

京都人毫將這當做宣泄緒的地方。

秦風不免搖頭。

車隊直到行至天壇，方才安靜了下來。

天壇有重兵把守。

畢竟這是皇帝祭天的地方，不能出現任何子，更是被保護在朱紅的城牆之中，盡顯尊貴。

了天壇，早有禮部員準備好。

慶皇也走到秦風麵前。

“老六隨朕去祭天，注意言行，上天在看。”

慶皇無比端重，走路很穩，頭頂上的旒不見毫晃。

秦風沒有回答，隨之與慶皇率先登上天壇。

在這種地方。

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萬一說錯了，被人聽到了，甚至扭曲了本意。

那事可就大了。

隨慶皇站到天壇之上，秦風不自的到了一種莊重。

甚至不由了上天。

站在這裏。

就真的好像上天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此地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