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倪歌剛剛低落的心突然就變好了，眨眨眼，躥起來：“走吧。”

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下，容媽媽把果盤推到他們面前：“拿叉子。”

黎婧初也拿起來一個，前傾，笑著道：“阿嶼，我來給你送資料。”

容嶼頭也沒抬：“嗯，累了。”

下一秒，見倪歌拿著叉子要叉盤子里切塊的梨，他眉頭一皺，厲聲攔住，“這你能吃？”

“為什麼不能……”

“你的醫生沒跟你說過，要忌口寒涼的水果？”

“但，”倪歌愣了一下，“西醫不是說，給水果分涼熱，是偽科學嗎？”

容嶼一口氣上不來：“你……”

容媽媽在一旁哈哈哈：“這種小事，倪倪你就還是聽他的吧，萬一你后半夜不舒服，我估計他也得半宿睡不著覺。”

倪歌一愣，心里浮起詭異的……

竊喜。

轉眼去看容嶼，眼里寫滿興唧唧的：真的嗎真的嗎？

容嶼面不善：“別聽我媽瞎說。”

“哼。”容媽媽祖傳哼唧，塞給倪歌一捧桂圓，“來吃這個。”

倪歌連忙接過來：“謝謝阿姨。”

容爸爸滿眼笑意但不怎麼說話，剩下三個人的互親昵得像一家人，黎婧初有點兒不舒服。

明明擅長各種社場合，卻在這種時候，覺得自己很多余。

“倪倪。”于是轉移了對象，“我聽說，你和叔叔阿姨吵架了？”

“嗯。”倪歌點點頭，咔嚓咔嚓地剝桂圓，像一只正在儲備糧食的倉鼠，“所以我在這里暫住幾天。”

“喔。”黎婧初想了想，努力想把局勢扳回來，“那你睡在客房會不會很冷？去年夏天我跟又川他們來這里開party，有一間客房的空調就是壞的。”

微頓，又補充：“后來還是又川跟我換了房間。”

桂圓很甜，倪歌整個人沉浸在這種甜的味道里，分不出神回話。

“不會。”于是容嶼閑閑地抬起頭，不不慢地替回答，“因為現在，是我在睡客房。”

黎婧初一愣。

“你怎麼會去客房睡？”臉驟變，難以置信，“你為什麼要跑去睡客房？”

容媽媽笑道：“容嶼心疼小妹妹呀，很奇怪嗎？”

“不是……”黎婧初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有些尷尬，“只是我記得，之前阿嶼，好像討厭別人進他屋的。”

剛剛認識容嶼時，對他的臥室保有十二分好奇心。對而言，他的房間代表著私人地帶，也意味著“更進一步”和“絕對領域”。

但每次想要靠近，都被對方一臉冷漠地拒絕。

久而久之，也就沒那個念頭了。

“那不是很正常。”容媽媽渾不在意，“容嶼小學時就吵著要娶倪倪，讓睡一下他的床怎麼了？他要是肚量小到連床都不讓未婚妻，還結什麼婚。”

“……”

黎婧初一下子竟接不上茬。

說的好像也確實是事實。

“但，我一直以為，”強撐笑意，“未婚妻只是一個玩笑呢。”

畢竟宋又川每次提起，也都是嘻嘻哈哈的。

話音落下，沒人接茬。

的笑徹底僵在臉上。

倪歌終于吃完了那一把桂圓，小心地將果皮放進垃圾桶，然后埋著腦袋，打出個哈欠。

容嶼立刻直起，若無其事：“時間也不早了，明天大家都還要上班上學，散了吧。”

“行。”容媽媽揮揮手，“阿嶼你送送婧初。”

“好。”容嶼話音剛落，倪歌也跟著站起來。

“那我也先上樓了。”小姑娘乖乎乎的，“叔叔阿姨晚安，哥哥晚安，黎學姐再見。”

“倪倪晚安。”容爸爸、容媽媽和黎婧初異口同聲，只有容嶼沒說話。

他微微垂眼，看到倪歌的子后擺。

坐得久了，皺的。

小姑娘毫無所覺，看起來是真困了，慢吞吞地往樓上走。

“倪歌。”

鬼使神差地，容嶼，突然在子上不輕不重地拽了一把。

褶皺瞬間消失。

倪歌一下子就被嚇醒：“怎麼了？”

小似的，慌慌張張回過頭，臉上寫滿“你干嗎我”。

“我……”

我想你的子。

聽起來，多麼像一個變態啊。

容嶼，低聲音，認真地道：“我想看看，你有沒有長尾。”

“……”

——

夜風沁涼，路燈昏黃。

黎婧初家離容嶼家其實近的，一個大院兒，再遠能有多遠。

何況這地方還有人巡邏，安全得不能更安全了。

所以送到門口，容嶼就不想走了：“你路上小心。”

然后轉就想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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