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歌高估了其他人，以為他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以為傅晴不敢明目張膽地在這兒手。

“剛剛不是很能說？”見疼得一張臉都皺起來，傅晴手上力道毫沒有放松，慢慢湊近的臉，“想我從哪兒開始打？肚子還是臉？”

倪歌咬住牙，兩只手用力扣住的手，想要借此鉗制對方的作。

然而傅晴輕而易舉地出手掌，朝著的臉就重重落下來——

“不選？那就臉好了！”

風聲驟疾，倪歌下意識閉上眼，電火石，猛地被人一把拽住，乘著慣轉個彎，“砰”地一聲撞上一個堅的膛。

掌風便堪堪被拋到了腦后。

“……”

倪歌正發蒙，耳畔便傳來傅晴的慘：“啊——”

幾乎是同一時間，辨認出那悉的檸檬香。

清清淡淡的，縈繞在鼻息之間，與年不斷起伏的腔遙相呼應。

倪歌小心地屏住呼吸。

容嶼一只手還攥著傅晴的手腕，聲音低低地，帶著點兒息，在發頂響起：“下次約人打架——”

他故意將尾音拖得很長很長，莫名出點兒氣。

“記得上我。”

——

容嶼本來也生氣的。

他給發短信，不回；給打電話，發現本沒開機。

他拖著大尾跑到高一找到孟媛，才擼清事經過，于是他又開始著急。

按照對倪歌一筋的了解，一定是去找人理論了，他擔心考試出問題，又怕打不過那個跳街舞的生。

于是他趕跑過來。

“奇了。”容嶼慨，“我每次找你，都剛好撞見你差點兒被人打。”

“……”

倪歌聲音悶悶的：“這次明明跟我沒關系。”

是人在教室坐，鍋從天上來。

如果非要溯本求源，這事兒還得怪在他頭上。

“那你就一個人過來？”容嶼氣得想教訓，想想又覺得已經夠可憐了，還是算了，“也不會找個幫手？”

“旁邊那麼多人……”看著呢。

倪歌也沒想到，他們會全都袖手旁觀。

有點沮喪：“我原本想著，罵完就跑。”

他輕嗤：“結果？”

“……太短了沒跑掉。”

小姑娘把頭埋在圍巾里，聲音悶悶的，小羊耳朵無打采地垂著。

容嶼突然有點想笑。

“那這人你是罵也罵過了，懟也懟過了，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直接給年級理吧。”雖然倪歌很想，但又不能真的把對方拖到小巷子里打一頓，“讓他們公告證明我的清白。”

容嶼想了想，覺得可以。

但他約約，又有點不爽。

原本之前羽絨服事件時，他就打算找傅晴出來談談人生。結果倪歌跟家里吵架半夜跑到他那兒去，他一被打斷就忘了。

現在他還沒把障礙清掃干凈，就又有小怪跑出來作祟。

“哥哥。”倪歌突然開口。

“嗯？”

兩個人并肩往食堂的方向走，有人推著車送湯圓和餃子進教學樓，有些好奇：“你冬至吃餃子還是吃湯圓？”

“我都不吃。”他語氣慵懶，“我被氣飽了。”

“……”

倪歌有預似的，小羊突然抖起來。

“倪歌。”

“嗯……”

“我自認為平時對你也不差，沒缺吃喝，給你買零食，還給你買圣誕小麋鹿。”

“我……”

“你就這樣對我。”

“……”

倪歌憋紅一張臉，“對、對不起，我沒有真的……討厭你，或者覺得你煩。”

頓了一下，主解釋：“我知道傅晴的事跟你沒什麼關系，但我……我當時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生氣。”

完全控制不住。

想就地打滾，讓他來哄。

但是……

倪歌將下下，往圍巾里埋埋埋。

他這種暴躁霸王龍，怎麼可能紆尊降貴來哄。

容嶼在心里打著算盤想招兒，不知不覺，兩個人就走到食堂門口。

“哥哥。”倪歌乖乎乎地向他道別，“我去樓下取預訂的餃子和湯圓，你不用送我了，回去上晚課吧，我們晚點再見。”

誰特麼是特地送你來食堂的啊——

容嶼差點口而出。

“我也要來取預訂的湯圓。”他用力下那句話，引著，兩人往同一個方向走，“正好，我們在這兒吃完再走。”

今天冬至，很多檔口也開始賣餃子湯圓，各種各樣，白白胖胖，裝在小盒子里，一份一份地賣。

倪歌上前報手機號碼，給食堂師傅看自己之前下過的訂單：“我是高一一班的，訂過七十份湯圓，和七十份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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