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煩惱超開心：奇了，這麼多年了，害者這麼多，沒見一個人舉報？？我在網上搜了一下 這老師還連著被評了三年優秀教師？魔幻現實啊我。

……

倪歌非常意外。

完全沒想到，事會演化今天這個樣子。

雖然先前容嶼嚇唬呂蕓，說微博是他發的。但這種容和這種平臺，一看就不是他，應該是容媽媽。

倪歌握著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給他發條消息，謝謝他。

下一秒，對方的消息先彈了過來。

他發來一堆文：

[為什麼說青年文學獎，是我國最高級別的青年文學賽事？]

[青年文學獎，究竟厲害在哪里？]

[為什麼青年文學獎圍決賽，這麼難？]

……

倪歌愣了一下，不懂：[你想說什麼？]

容嶼：[看不出來麼。]

倪歌：[……不太能。]

容嶼：[你語文怎麼學的？連我都記得，你不記得了？老孫說過，切一個話題，先從有關但看起來有點遠的事講起，這就先言他。]

倪歌：[……所以？]

容嶼：[我在夸你，你反弧怎麼這麼長，還沒看出來？]

倪歌：“……”

——

作為容嶼賣力尬吹的回報，倪歌打算請這位別扭的小媳婦吃頓飯，順路同他談一談小生青春期的困擾。

但沒想到，去找容嶼的路上，竟然又遇見呂蕓。

呂蕓戴著口罩，出校門時卻還是被認出來了。

蹲守校門口的記者們將團團包圍，呂蕓失去往日的高高在上，狼狽得口不擇言：“你們現在攔著我不讓走，我以后一定會全都報復回來的！你們給我等著！……不要拍！我都說了不準拍！”

記者們置若罔聞：“呂老師，看到微博上那些指控，您是什麼呢？”

“？”呂蕓冷笑，“都是假消息，我一直認真教書好好做人，我能有什麼？”

倪歌形微頓，想從不起眼的地方溜走，然而呂蕓回頭看見，眼睛瞬間亮起來：“吶，那就是我的學生，很厲害的，是今年我們省唯一一個圍了青年文學賽決賽的人，你們去采訪……去采訪，就知道網上那些話都是假的！”

倪歌一愣，長槍短炮已經到了面前。

記者們問的問題老生常談，倪歌默不作聲地聽完，垂下眼，聲線平直：“網上出來的事全都是真的，我討厭。”

呂蕓和記者們都是一愣。

“能詳細地說說嗎？”其中一位記者問，“是以前……”

話沒說完。

呂蕓，臉上浮現出一種近乎傷心的表：“倪歌，做人要講良心。我捫心自問，平日對待學生只是嚴厲了一些，從沒做過過分的事。我罰過你嗎？打過你嗎？說過你什麼不好的話嗎？你們為什麼都要這樣對待我？”

倪歌整個人都抖起來。

沉默很久，抬起頭，一字一頓地問：“那我又做錯了什麼事，要被你那樣對待？”

“我，我小學的時候，開學典禮不小心走錯禮堂，你當著全年級的人笑我蠢；我在學校里給你打招呼，你每一次都看到了但從來不理我；班會上對所有人說，‘你們不能像倪歌這麼懶，不然沒什麼未來的’……”

呂蕓打斷：“這麼多年了，我沒想到這麼小的事，你會全部記得。”

倪歌眼眶突然紅了。

默了默，質問：“記得這些事，反而是我的錯嗎？”

呂蕓閉口不答，記者趕追問：“那你希這次的事怎麼結束呢？

“我希你們，能跟教育局一起查清楚——”倪歌的聲音突然斷續起來，“這些年，這位老師，到底都做過什麼事。”

“倪歌。”呂蕓流出失的神，“你明明沒有到任何影響，卻表現出這麼強的報復。你實在太脆弱了，未來會過得很不好的。”

“那！”倪歌突然炸了，指甲刺掌心，眼淚大顆大顆滾下來，“那些……那些因為你，再也沒有，沒有回到學校來的人呢！你覺得，自己不是一個，校園暴力的，施暴者嗎？！”

淚流滿面，幾個字幾個字地往外蹦，吼得咬牙切齒，所有攝像鏡頭齊齊轉過來對準。

下一秒，突然被人從后拽住，摁著后腦勺，進頸窩。

倪歌嗅到清淡的檸檬香氣。

恍惚一瞬，聽到頭頂低沉的，帶著些慍怒的聲音。

——“不要拍。”

其他嘈雜的聲響在一瞬間全被拋到了腦后。

倪歌開始放聲大哭。

幾乎能預見這件事的結局，也知道呂蕓翻不出水花來了，可一點兒也沒覺得輕松，還是難過得要命。

容嶼的手落在的后腦勺上。

順似的，一下一下地擼。

“倪歌，沒事。”他將下到茸茸的腦袋上，似的，一遍又一遍地說，“沒事了，你別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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