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嶼：“……”

“容嶼。”小姑娘看著地上的《的啟蒙》和《合的奧義：從六爻四柱講起》，臉都憋紅了，半天，艱難地憋出一句，“你……你這個流氓！”

“……”

——

往年的除夕夜，都是倪、容兩家一起過的。

今年稍稍特殊一些，倪家的老人在南方療養沒有回來，只有小孫回歸了。

飯桌上，容爺爺笑呵呵地給倪歌塞紅包：“幾年不見，倪倪長高了，也更漂亮了。”

倪歌超乖巧：“謝謝爺爺，爺爺新年大吉。”

“怎麼不坐你容嶼哥哥旁邊啊？”見小孫子和小孫坐得天南地北，容爺爺奇怪，“容嶼欺負你啦？”

倪歌趕擺手：“沒……”

沒欺負。

就是耍流氓來著。

“那不是坐不下嗎？”從書店回來之后，蠢羊就不讓他擼了。容嶼有點郁悶，叼著，見坡就下，“爺爺您要是能往旁邊挪挪，我不就能坐旁邊了麼？”

容媽媽給他一個栗暴：“你多大臉面，讓爺爺給你讓位置？”

“哎呀，過年嘛。”容爺爺朝他揮手，“過來過來，趕的。”

容嶼角一咧，拖著大尾挪過去：“謝謝爺爺！”

他一過來，空氣都變熱了。

倪歌形微頓，想往旁邊。

被他在餐桌下一把攥住。

“你還生氣呢？”容嶼樂了，低聲問，“那不是個誤會麼。”

他真正想送的，是青年文學賽的決賽作文書。

結果他沒裝好。

記錯了書柜。

“我……沒有生氣。”倪歌停了停，安般地他的手，小聲說，“謝謝你。”

容嶼恍惚一下。

映著年夜飯的燈，他看到自己在天上飛。

酒過三巡，大人們在飯桌上不可避免地談及過去一年的工作，倪爸爸喝了些酒，突然抬頭，低聲道：“倪倪，我應該向你道個歉。”

倪歌一愣。

“我過去……確實是工作太忙，很管你和清時。”微頓，他說，“但呂蕓老師的事，你其實跟我提過很多次。是我沒有正視它，耽誤了這麼多年，也讓你委屈了這麼多年。”

他一開口，倪媽媽也有話想說。

坐在倪歌邊，下意識地低下頭，想要去握住小兒的手。然而目投下才發現，的手，竟然被另一個人握在手中。

……來去。

倪媽媽一愣。

“附小是北城最好的小學，單就呂蕓的履歷來看，也確實是優秀的老師。我以為送你過去讀書，會很安全，也很省心。”倪爸爸坦誠，“對不起，爸爸應該向你道歉。”

飯桌上靜默一瞬。

倪歌耳朵嗡嗡的，心跳得飛快。

從沒想過，爸爸會這樣直白地向低頭。

以這種方式。

在這樣的場合。

“我……”

手突然被人握。

“我沒有，責怪您。”倪歌突然察覺到一種類似勇氣的緒，像外接的能源傳輸，源源不斷地從邊涌現，“我們都沒有錯，是呂蕓的錯。”

倪爸爸微怔，繼而笑開：“對，是的錯。”

之后他們在說什麼，倪歌都聽得不太真切了。

年坐在邊，聲音帶著點兒笑意，得很低很低：“過年不能哭。”

他輕聲說，“會一整年都不開心。”

“我沒，沒哭。”倪歌不知道自己怎麼又結起來了，但執著地強調，“我很開心。”

今年最想要的東西，都已經得到了。

倪歌握著他的手，想。

為什麼要哭。

以后再也不哭了。

——

春晚過半，一群人坐在客廳里，倪歌開始瘋狂打哈欠。

倪清時樂壞了，手放在妹妹頭頂，來去：“剛剛吃飯就讓你別喝酒，是不是喝太多了？”

倪歌哼哼唧唧的，捂住臉，垂著腦袋就想往他懷里拱。

容嶼眼疾手快，一把揪住。

開玩笑。

當著他的面，還往別人懷里。

親哥哥也不行。

“我送倪倪先上樓去睡吧。”他裝得云淡風輕，“等會兒在這兒睡著了，又要著涼。”

大人們都無暇顧及兩個小孩，只有容媽媽不相信他們是純潔戰友，虛假意地嘖嘖嘖：“你們兄妹還真好喔。”

容嶼：“……”

他角，長手臂，將倪歌扶起來：“走，去睡覺。”

蠢羊大概真的有點兒醉了，大半的力氣卸在他上，乎乎的，像一只的湯圓。

容嶼以前很來倪家，但以前有無人機替他探過路，所以他輕車路地，將倪歌扔在了綿綿的床上。

月穿庭，安靜地投在地板上。

他一抬起頭，就看到的書架上方，放著一堆飛機模型，張揚跋扈，與周圍的裝潢格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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