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房

辦公室里安靜了一瞬。

所有人都覺到, 屋的氣明顯低下來。

容嶼深吸一口氣, 努力冷靜。

一只手仍然捧著的臉，冷聲：“誰砸的？”

倪歌不說話。

默不作聲地垂著腦袋, 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他手上砸。

“那個……”班長不準眼前這男人是倪歌什麼人，但他不像學生，學生不會有這麼嚇人的氣場。

他莫名有點兒心悸：“不是你想的那樣……”

容嶼聞聲, 微微瞇眼，放開倪歌的臉。

然后一只手拉著, 另外半邊子轉過去，面無表：“你砸？”

班長著頭皮，企圖跳過這個問題：“那是因、因為我們剛剛起了沖突, 倪歌也，所以我……”

“我再問一遍。”容嶼一字一頓，死死盯著他, “是、你、砸、？”

“……對。”

班長話音剛落, 一本辭典迎面砸來。

風聲破空，對方作又太快太準, 他本來不及躲，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下。

一低頭, 鼻就落下來。

“你——！”楊妮被嚇得忘了哭, 趕上去扶他, “你怎麼還打人？”

容嶼怒極反笑：“不是你們先手的麼？”

“倪歌……”班長半張臉都震得發疼，捂著鼻子，甕聲指控, “倪歌剛剛也還手了！我本沒砸到！還被打了！”

“你沒砸到，頭上的傷口是自己出來的？！”容嶼本不信，沉聲怒喝，“打你？就？”

說著，他回頭看一眼，放聲音：“你打他了？”

倪歌沒說話。

一不地站在原地，一副被嚇怕了的樣子，聳拉著耳朵，紅著眼眶，一語不發地掉眼淚。

像是被人欺負了很久。

容嶼心頭的邪火蹭地一聲，又躥高三尺。

他鐵著臉轉回去：“吵架打人還誣陷小姑娘，你是不是個男人？大學三年書都讀狗肚子里去了？還要不要臉？”

還在流鼻的班長：“……？？”

罵完人，容嶼又轉過去，用拇指幫眼淚，低聲安：“好了，不哭了。”

倪歌的眼淚慢慢停住。

導師今天沒有排班，臨時被選修課老師過來理問題，心本就糟糕。

另一方面，的教育方針似乎失靈了。長期奉行獨立自主原則，只要沒有及底線，就給學生空間，讓年輕人自己解決問題。

然而一進門，就撞見這麼一出大戲。

臉鐵青：“你們誰給我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楊妮想搶話：“老師，是這樣……”

“楊妮閉。”導師沉聲，“樂彤來。”

雖然帶的學生多，但哪個學生什麼樣子，心里比誰都有數。

樂彤點點頭：“事是這樣的。”

然后，把班長復制數據、照抄論文、選修課老師讓他們自己討論解決——的事件過程，原原本本，一字不地說了一遍。

導師的面更不好看了。

容嶼也是。

兩個人站在倪歌邊，宛如兩尊大佛，臉一個比一個黑。

“你們就為這點兒事，差點打起來？”導師心煩極了，對著楊妮和班長冷笑，“你們現在還在學校呢，作天作地，天塌了也有老師兜著，但是走出去之后呢？你們有沒有想過，論文抄襲，會有什麼后果？”

班長忍不住：“老師，沒有那麼嚴重吧，我們現在才本科而已……”

他圈子里的大學同齡人，誰不是這樣。

平時混混班干，混混學生會，在老師面前混混臉。

期末隨便找兩份作業來抄一下，再靠平時分和師生拉拉分數，無論如何，都會擁有不錯的績。

“你到現在還覺得不嚴重！”導師怒極，“你們非要等到被延畢被退學，被蓋上學不端的章，才覺得爽是不是！”

見太激，選修課老師湊過來勸：“你冷靜點……”

“這種人，讀個屁的書！早該滾蛋了！他要是大一，我肯定讓他滾回去重新高考！”導師氣急敗壞，“你這科就給他打零分！聽見沒，打零分！”

選修課老師：“……”

容嶼拉著倪歌站在一旁，本來還生氣，見導師戰斗力這麼強，慢慢抱著手看起戲來。

看了一會兒，容嶼點評：“你看罵人的樣子，像不像版的老孫？”

倪歌破涕為笑：“我也想老孫了。”

“等放寒假，我們就回去看他。”

綿羊姑娘乖乎乎地，他的手，算作回應。

那邊還沒吵完，容嶼低聲：“那我們先走吧。”

倪歌點點頭。

現在的樣子，讓他想起高中那次離家出走。

不管他說什麼，都：好，我聽哥哥的。

雖然看起來可憐兮兮，但這種被依賴的覺，容嶼格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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