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嶼腦子里噼里啪啦地炸開一串煙花。

“而且……”

“倪歌。”容嶼忍無可忍，“閉，可以嗎？”

倪歌微怔，然后乖乖閉上。

站在原地，表無措地眨眼睛，神無辜極了。

空氣開始凝固。

容嶼頭痛，忍耐著解釋：“我不是在兇你……”

嗡——

嗡——

的手機突然震起來。

容嶼趕把的包提起來：“接電話。”

倪歌撈出手機，來電顯示是導師。

“喂，您好。”老師從沒這麼晚找過，倪歌心里沒底，“老師，這麼晚了，您還沒有睡嗎？”

“是這樣的，倪歌。”導師說，“調研的地方定下來了，因為時間有點，下周就要出發，我怕通知晚了你再有別的事，所以趕跟你講一聲。”

倪歌一愣：“但是……我要實習啊。”

“你之前不是說，沒有定實習？”導師問完，突然想起，“哦對，我想起來了，你昨天確實告訴我，去JC出版社面試了。結果怎麼樣？定下來了？”

“算是吧……”倪歌坐下來，手指無意識地扣住床沿，“他們家之前確實一直沒回復，前幾天才通知我。”

小姑娘坐在床邊，穿著質地的米連，披肩撐起肩膀廓，曖昧的燈下，顯得格外瘦弱。

容嶼結滾。

好想一把。

一定很。

“但我應征的崗位是筆譯，不知道能不能申請不坐班。”倪歌想了想，認為矛盾也不是不可調和，“如果時間不沖突，就可以去調研。”

“我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話，坦白地說，我就是希你能來。”導師有點心塞，帶的學生里，除了倪歌，沒幾個真能指得上的人，“于公于私你都是最合適的，也不需要干什麼活兒，給我打打下手就行。”

微頓，嘆氣，“我把地址發給你，你再看看吧，實在不行，我再換人。”

“好。”調研永遠跟論文和公派名額掛鉤，這種東西，求都求不來。倪歌真實意，“我會好好考慮的，謝謝您。”

掛斷電話，回過頭，發現容嶼竟然還站在那兒。

“你不是剛剛就說……”有些意外，“要去洗澡嗎？”

容嶼繃著臉，言簡意賅：“誰。”

“我導師。”

“罵你？”

倪歌愣了一下：“……沒有。”

這對話有點耳。

突然想起，高中那次自主招生講座，和他在會場中相遇，他問的第一個問題也是：

——你老師罵你了？

倪歌當時沒覺得什麼。

隔了這麼多年，后知后覺地，總算回過一點味兒來。

呂蕓的事之后，他總怕老師罵。

他時刻提防著，準備幫揍老師。

這樣一想，倪歌心里莫名生出暖意：“邀請我參加項目調研，但我的實習也已經定下來了，時間可能會有沖突，所以多聊了兩句。”

“哦。”容嶼還在憋屈地思考吃羊的事，表現得很冷淡，“那你自己選一個喜歡的吧。”

“你覺得呢？”

“我沒有想法。”

容嶼是真的沒有想法。

隔行如隔山，他并不了解的專業，但經過這幾天的相，他發現，已經能把這些事理得很好，不需要他再手。

倪歌有些小失：“……喔。”

容嶼轉出去：“我去洗澡。”

綿羊姑娘坐在原地，有點費解。

他好像又開始不高興了……

但是，為什麼呢。

在大大的圓床上滾來滾去，退出剛剛跟導師的通話界面，才發現，屏幕上竟然還有五個未接來電，來自孟媛。

小閨給發消息：[我日！聽說你和楊妮打起來了？？牛啊，你有沒有打掉的頭？快快，看到消息給我回電話！！]

倪歌噗地笑起來。

給回電話，那頭忙音響了很久，孟媛才接起來。

“對不起，我剛剛才看到你發的消息。”倪歌著天花板的鏡子，眨眨眼，“我沒跟打起來，是跟男朋友發生了一點小沖突……不過我沒吃虧，容嶼來找我了，我現在跟他在一起，所以你不用擔心。”

孟媛微頓，有些意味不明地回了個單音節：“唔。”

倪歌下意識覺哪里不太對勁，但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在床上滾累了，趴到床頭，這里那里，挨個挨個地開床頭柜玩，“但有個事兒，我想聽聽你的意見。我導師手上有個項目，要去外地調研一段時間，之前邀請過我很多次，但時間跟我的實習沖突了……你覺得，去哪個比較好？”

這回孟媛很久沒說話。

倪歌屏息三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竟然聽到蔣池的聲音。

茫然：“媛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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