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給你的膽子做出這種事？”趙青的視線猶如一把尖刀直直地過來，話語間是前所未有的怒意。

溫彤垂眸，眼的是案上的茶，倒是慶幸潑向自己麽不是那滾燙的茶水。

“誒呦！”杜阿姨放下手中的工作朝跑了過來，要扶坐下：“太太，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您這下手也太重了。”

杜阿姨是家裏的老人，也算是跟在趙青邊已久的長輩，對於，總是當了半個家人。

趙青道：“你也不看看到底做了什麽好事！”

溫彤直地站在那，杜阿姨見狀連忙去拿藥箱。

這是趙青第一次對手，這一下像是發泄出了積已久的怨氣，俯從茶幾上出幾張紙巾了流出的，最後了，聲音有些啞：“是我的錯。”

“你的錯？”趙青注視著，從沙發上站起，冷笑道：

“你有什麽錯？這個家裏誰能有你無辜？我的丈夫因你而死，現在兒子也被你拿得死死的，如今你卻裝作一副無奈可憐的模樣，溫彤，我什麽時候虧待了你？”

若不是那墨綠的旗袍束縛住，或許那一掌就打了下來。

眼眶頓時有些模糊，一滴淚啪嗒掉了出來。溫彤的握著拳頭，一瞬間那滿是紅的場景就在的腦海閃現出來。

白布下是養父的，下麵是滲的床單，趙青抖著手緩緩掀開，目是一張幾近麵目全非的臉，隻得從那腕上常帶的紅繩辨認出那是誰。

那時的溫彤定在原地，嚇得發不出聲音，流不出眼淚，隻是下意識抬手去扯趙青的手指，卻被瞬間甩開。

摔在了地上，當時看的眼神就好比現在，怨恨、後悔。

溫彤木訥的一時做不出反應，現在也是，隻覺得那目灼人的很，像是要將的燒出一個大。

讓呼吸變慢了，心髒快不跳了，各種緒從的心中織變幻著。

許久，小聲道：“我會回法國，再也不回來。”

趙青偏開頭，上樓之際留下一句：“你最好說到做到。”

溫彤霎時就卸了力，耳邊卻隻覺嗡鳴，扶著沙發的扶手緩緩蹲了下來。

模糊的視線中，杜阿姨拎著藥箱趕了過來，溫彤卻有些聽不清說了什麽，任由將自己扶了起來。

“你母親就是一時被氣糊塗了，這才和你手。”

“你也別怨恨，這麽多年不容易，晚些時候你去和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

溫彤稀裏糊塗的聽著，然後輕輕嗯了一聲。

額頭的傷口不大，杜阿姨給包紮好後，就默默退了出去，讓獨自休息。

而遠在醫院的人，也剛剛從睡夢中醒來，天已然暗了下來，點滴剛打了一半。

溫照野看了眼守在一邊安詞，問了下時間，又道：“溫彤回去了？”

安詞道：“是啊！您幾天幾夜都沒怎麽睡覺，搞得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溫小姐可是跑著走的，頭也沒回，您發燒都快燒糊塗了都沒發現。”

語氣頗有些怪氣，溫照野冷冷看他一眼，然後扯掉了手上的吊針，就要下床。

見狀，安詞瞬間急了：“你又要去哪？不治病了？”

溫照野：“回家。”

安詞咬著腮幫子：“我真是欠你的，慢著點走路，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誰給我發工資？”

回應他的是即將消失的背影！

…

初春的夜晚漸漸落了雨，滴答滴答地打在窗戶上，傳進耳朵中，吸引了人的視線。

溫彤沒吃晚飯，杜阿姨送進來的飯菜也已經涼了。

門被人從外麵推開，發出不小的聲響。

溫彤轉過頭，目是溫照野被淋了的狼狽模樣，臉蒼白，眼神憔悴，袖上還滴著水，可見其行匆匆。

見到的那一瞬，他也不顧還有些發熱的額頭，闊步朝走了過來，視線落在的傷口上，眼底驀然冷了幾分：

“打你了？”

溫彤躲開他，了頭上的紗布，對他有些避之不及：“也算是拜你所賜。”

他一時沉默，心疼地手拉起的手就要朝門外走。

溫彤一驚，沒怎麽用力地就將他甩開了：“你還嫌事鬧得不夠嗎？”

溫照野堅定道：“鬧到了這種地步，我本就沒想著再藏著掖著，我們去說清楚，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我都帶你搬出去住。”

瘋了！真是瘋了！

“你要為了我和媽媽鬧掰麽？”

“我們都年了。”他有些加大了聲音，神尤為冷靜且認真：“我妥協了這麽多年，唯獨這一件…我不能讓！”

“溫彤。”他的眼底近乎哀求：“你也別放棄，好不好？”

他去的臉，手上的溫度燙得瑟了一下，觀他有些不正常的臉道：“你發燒了？”

溫照野聲音頓時弱了下來：“你不想去說也沒關係，我帶你搬出去，離開這裏。”

“我不要。”溫彤拒絕：“我從來沒有說過喜歡你。”

溫照野呼吸瞬間輕了，眼底浮現一抹痛楚，

溫彤偏過頭：“既然病著，就去休息吧！其他事改天再說。”

“溫彤。”他放輕了聲音，溫彤抬眸，聽他道：“我頭疼。”

覺自己的心像被揪著，一瞬間有些鈍痛，是心疼麽？有些分辨不清，隻覺得看他那副病弱的神十分不忍。

溫彤放了語氣道：“別鬧了，我幫你找藥，吃完了去睡覺。”

溫照野沒答，對於一向吃不吃的破了一切冷：“那我明天帶你搬走。”

溫彤抿著，無奈：“溫照野。”

他道：“那我不吃。”

虛弱的人耍起賴來讓人招架不住，更別提這半真半假裝虛弱的人。

溫彤閉了閉眼，狠心道：“那你就病著吧！”

他扶著旁邊的櫃子，指骨繃著，沒說話，隻是額間有細的水珠流下，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結上下滾，他牙著嗓子道：“求你也不行麽。”

這般纏人的，不知是不是因為生病的緣故。

溫彤最終看不下去，扶著他回房間：“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