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兒嗎？”

蘇柳兒笑道：“他近日不知怎麽的，似是對佛道興趣，去了雲林寺，與聽說寺裏麵有一位高僧，天天與之打坐論禪。”

“睿王年紀尚輕，是要參破紅塵了？”

“估計也是瞎胡鬧吧。”

提及慕容曜，蘇柳兒的目瞬間溫了許多。

慕容珩說道。

“與僧人長住一起，萬一真的斷了紅塵的念頭就麻煩了，母後不如給睿王尋一門好親事，讓他早日娶妻，也能穩重許多。”

蘇柳兒道。

“曜兒心思目前不在此事上，本宮也隨他了。”

慕容珩出一個笑意。

“姨母之前不是熱衷於給兒臣娶妻，如今怎麽對睿王倒是不著急了？”

“那不一樣，珩兒你……”

蘇柳兒遲疑片刻，將邊的那句“你不好”給咽了下去。

搖頭。

“你這是怨姨母了。”

“兒臣不敢，姨母對兒臣很好，兒臣知曉。”

聞言，蘇柳兒定定看著他，隨即歎氣一聲。

“珩兒越大，姨母越看不了。”半晌，低聲道，“曜兒也是。”

慕容珩隻是淡淡道。

“姨母多慮了。”

蘇柳兒沒說話，帶著人，轉離開了。

等人走後，小禹子照例拿著銀針，試了毒。

隨後呈給慕容珩。

“主子，沒有毒。”

“嗯。”

慕容珩眼神也沒抬，隻是道：“拿下去吧。”

小禹子點頭，將糕點拿下去了。

慕容珩靠在椅榻上，看著殿外的日，眸中泛出一恍然。

蘇柳兒說得，他都記得。

但是他還記得之後的事。

他吃吃了蘇柳兒的糕點後，便滿足的躺下歇息來了，蘇柳兒一直握著他的手，陪他在榻邊到深夜。

而後宮突然匆匆來報，說是慕容曜開始咳嗽。

蘇柳兒立刻放開了他的手，轉離開。

以為他睡了。

實則他是醒著的。

全心全意的，他從未得到過。

因而，他也不肯全心全意相信任何人。

……

蘇柳兒離開東宮後，回到了自己的長秋宮。

卻見聶玉蘭正等在那裏。

看見，立刻跪下。

“參見皇後娘娘。”

“蘭嬪今日怎麽過來了？”

“嬪妾……有事想跟娘娘說。”

聶玉蘭語氣很輕，眉眼中，帶著揮不去的愁緒。

蘇柳兒看了一眼，之後道。

“進來說吧。”

跟著蘇柳兒進了長秋宮，玉芝給奉上了茶水。

聶玉蘭一口沒喝，滿臉都是心事。

半晌，緩緩開口。

“嬪妾今日過來，是想求娘娘一件事。”

“何事？”

“嬪妾想要將明月……過繼到容嬪的膝下，給養。”

魏珍珍說得對。

死了，日後就再也見不到明月了。

隻要活著，一切才能有轉機。

話音落下，聶玉蘭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趕低頭假裝喝茶。

聞言，座上的蘇柳兒擰了擰眉。

“好端端的，怎麽突然要將明月給別人養？蘭嬪，你是不是遇上什麽事了？”

“皇後娘娘誤會了。”

聶玉蘭抬頭，出一個笑意：“嬪妾自知子弱，照顧不好明月，上次明月氣不佳，還是得了皇後娘娘的照拂才好起來。”

歎了口氣。

“嬪妾與容嬪同住瑤殿，這些日子，彼此也越發深厚。聽太醫說，容嬪姐姐日後再也難以有子嗣了，加上的娘家……也那般了，當真隻剩下一人了，嬪妾實在不忍心，又見真心喜歡明月，就有此念頭。”

蘇柳兒看著。

“明月是你兒，你當真舍得給別人？”

聶玉蘭出一個笑意：“都住在瑤殿，也是能天天見到，既能全了容嬪姐姐，明月也有更強勢的母妃護著，嬪妾覺得倒是不錯。”

聞言，蘇柳兒點點頭。

“這樣說來，確實不錯。”

抿了抿茶：“但是此事本宮不同意。”

聶玉蘭一愣。

蘇柳兒：“容嬪脾氣差，不一定能養好明月，況且明月已經有五歲了，也有自己的想法了，你作為母妃的，可問過明月的意願？本宮猜想，沒有孩子願意離開母親的邊，若是將明月給容嬪，對明月是一種傷害。”

聞言，，聶玉蘭眼眶一熱。

自然知曉。

若不是不得已……怎麽也不會做出這種決定的。

“皇後娘娘教訓得是，嬪妾疏忽了。”

“你回去吧，此事日後不必再提。”

“是，嬪妾告退。”

聶玉蘭福，從長秋宮出來了。

等人走後，蘇柳兒盤著手裏的佛珠，沉默了片刻。

而後吩咐道。

“玉芝。”

“娘娘，奴婢在。”

“你去派人查一下蘭嬪。”

“是。”

玉芝問道：“娘娘，您是懷疑蘭嬪嗎？”

“以本宮對蘭嬪的了解，絕對不會將明月拱手讓給別人，況且容嬪與關係並不好，更加不可能主將明月給容嬪養。”

蘇柳兒人雖然不怎麽出長秋宮，但是各宮的況，其實都了如指掌。

緩緩著自己的指甲套，端莊溫婉的臉上，溢出一沉思。

“本宮有種直覺，這裏麵，大有問題。”

*

初冬，日慵懶。

將軍府的大門，從早晨開始，就被人踏破了門檻。

聖上邊的大太監

一擔又一擔的聘禮，被人抬進了府中。

大衍國皇室的聘禮種類不多，以“而貴”為主。

但是慕容珩此次卻十分張揚。

不僅種類繁多，更是價值連城。

從珠玉金銀到綾羅綢緞，從虎皮熊掌到人參鹿茸，甚至還有一些極其見的皇室貢品。

一路從前院擺到了後院。

比起沈若惜當初嫁給慕容羽的大婚之日，不知要隆重盛大多倍。

引來不人探著頭朝著裏麵張，眼中充滿了好奇與豔羨。

桃葉和雪萍一大早就拿著紙筆，一邊數一遍清點。

越點二人越是震驚。

“居然有兩百擔的聘禮！”

雪萍撥著算盤。

“折合金子，大約是兩萬金，這還不包括一些不知道價錢的貢品。”

“兩萬金？！”

桃葉張大得能塞下一個蛋。

隨即激得聲音都在抖。

“這得花幾輩子啊？！這麽一看，當初四皇子給的那點聘禮，簡直不能看，相對比之下，翎王殿下要比他強太多了！”

沈若惜用手指敲了一下的腦袋。

“別胡說，什麽爛泥都能與翎王相比較？”

“是是，小姐教訓得是。”

桃葉捂著腦袋，吐了吐舌頭。

主仆幾人聊得正歡，突然見一個影快步衝了過來。

是陳雙雙。

走到一個打開的匣子麵前，眼中出驚豔的芒。

“好華麗富貴的行頭，這得值多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