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問天從懷中，緩緩掏出了一瓶藥，遞到了蘇晟的麵前。

“王爺，這是千蛇毒，請王爺將此毒下給皇上。”

“你瘋了？”

蘇晟眉眼間染上一層厲：“給皇上下毒難如登天，本王憑什麽替你冒這麽大的險？”

“平日裏給皇上下毒，定是不行，但是今日冊封大典，機會比尋常時候多，王爺手眼通天，定會有法子的。”

蕭問天恭敬道：“況且老朽並非真的要毒害皇上，此毒中了，必須在短時間配置解藥，此嶽山離我藥王穀很近，皇上定會讓人過來求藥，到時候老朽親手遞上解藥便可。”

蘇晟冷哼一聲。

“你想要以救駕之恩，來讓皇上解除你藥王穀的令？”

“王爺英明。”

蕭問天拱手，神態恭敬：“此事還得仰仗王爺，隻要王爺幫老朽這個忙，日後老朽定為王爺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蘇晟看著手中的藥，微微轉了轉眸。

“此事，也不是不可……”

蕭問天立刻躬：“多謝王爺。”

見目的已達，蕭問天不再多逗留。

他戴上鬥篷，轉悄悄走了出去。

外麵，鬼麵如鬼魅一般出現，守在他的側。

二人跟著蘇晟安排的人，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院子。

等到蕭問天離開，蘇晟也緩緩出了閣樓。

他剛走出去，便見一抹修長的影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似是正在等人。

是慕容曜。

“舅舅似是與蕭問天聊得不錯，剛剛我見他似是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他膽子不小，跟我提了一個十分大膽的條件。”

蘇晟走過來，將袖中的千蛇毒放到了慕容曜的麵前，之後將蕭問天的謀劃書了出來。

慕容曜眸中寒微閃。

“舅舅答應了?”

蘇晟棱角分明的臉上，神微冷。

“倒是不妨一試，不過……我沒打算讓蕭問天送上解藥。”

他想要慕容霆死。

這個念頭，多年前就一直盤踞在他的腦海中，不過一直被抑。

今日蕭問天提出與他合作，讓他藏在暗的念頭，又緩緩被勾了出來。

讓慕容霆死。

隻要他死了……

他的夙願說不定就能達。

慕容曜好看的眉頭擰了擰。

“舅舅此舉太過兇險，若是父皇出事，後麵太子繼位，你我境更加危險。”

“到時他能不能繼位，還不一定呢。”

蘇晟著瓷杯，眼中出一鋒芒。

今日冊封大典，皇上帶的人不多，慕容珩亦是沒帶人。

若是慕容霆突然暴斃，倒是他就大業的好時機。

他已經讓他的屬下賀曉去通知自己人馬了，正朝著這邊聚集。

若是到時事無法收拾，他便直接武力要挾，扶慕容曜上位。

慕容曜明白了蘇晟的打算。

他有些疑。

“舅舅不是魯莽之人，此次為何這麽匆忙？”

蘇晟沉片刻，之後緩緩道。

“實在是本王已經等了太久了，不想再等了。”

言語中帶著一道不明的落寞。

慕容曜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幾秒。

而後朝著他手。

“給父皇下毒這種事，一般人做不到，舅舅將這毒藥給我吧。”

“給你？”

“我給母後。”慕容曜神冷靜，“若是母後手，要容易得多。”

“不行！”

蘇晟一口否定，他斂眸，眉眼間罕見的籠上一層冷意：“不能將你母後卷進來，此事太過危險！”

“那舅舅此舉，卻也是將我卷進了這危險之中，舅舅怎麽就不曾顧慮？”

聞言，蘇晟英的眉頭蹙了蹙，之後緩聲道。

“你放心，此次若是出了什麽差池，本王有辦法將你摘幹淨。”

慕容曜要的就是這句話。

他清雋如玉的臉上，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多謝舅舅。”

蘇晟此次行突然，過於兇險，他心並不同意。

但是……

若是功了呢？

失敗了，折進去蘇晟，但是若是功了，他慕容曜便坐其。

權衡之後，他決定不阻止。

……

外麵，蕭問天帶著鬼麵，已經上了馬車準備離開，白才匆匆趕了過來。

蕭問天掃了他一眼：“你怎麽現在才過來？去哪了？”

白道。

“我剛剛見慕容羽似是朝著這邊來，怕他發現了什麽，便跟著探了一陣。”

說罷，他問道。

“義父，談好了嗎？”

“嗯。”

蕭問天臉上出冷的笑意：“千蛇毒已經給蘇晟了。”

白有些驚訝。

“他當真同意了？可是毒害皇上這麽大的事，蘇晟真會冒這個險？”

聞言，蕭問天低沉笑了兩聲。

“他的野心，比起我可過之而猶不及。”

既然蘇晟拿了他的毒藥，那麽必定是已經心了。

接下來，他隻需要等消息便行了。

*

時間流逝飛快，午時一過，便到了未時。

開始行冊封大典。

仁景帝站在高臺之上，敬告先祖，當眾賜予慕容珩玉印。

臺下朝臣跪拜，氣氛莊重。

流程繁瑣複雜，但是還算是順利。

在一片“吾皇萬歲”與“太子千歲”的恭賀聲中，仁景帝帶著慕容珩負手而立，麵容威儀。

冊封大典之後，他帶上所有人，一同去往太廟的後殿擺宴。

這是大衍國一向的傳統。

行冊封禮之後，吃一日的素齋。

沈若惜坐在慕容珩的邊，著麵前簡潔的齋飯，胃口不大。

不僅僅是因為齋飯過於素了，還因為有心事。

白來找的事，等到慕容珩回來之後，立刻告知了他。

可誰知慕容珩神平靜，毫不見訝然。

隻是道。

“此事不要聲張。”

沈若惜納悶了。

這麽大的事，就這麽下了？

慕容珩究竟是想要幹什麽？

瞥了邊的男人一眼，忍不住低聲道。

“那件事……真的不用告知父皇？”

“不用。”

慕容珩淡淡道：“父皇疑心重，若是知曉白找你，反而會引起他的懷疑，靜觀其變。”

那倒也是。

不過……

“那你也可以私下讓你的人去找白啊，你就這麽放過他了？”

“嗯。”

“為什麽？”

“我善良。”

沈若惜：……

“認真說。”

“我認真的。”慕容珩轉頭看著，一雙狹長的狐貍眼微微一睨，帶著幾分幽怨，“你是覺得，我不善良？”

“我可沒有這麽說。”

“可是你就是這個意思。”

沈若惜端著手裏齋飯，突然想直接扣他腦袋上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