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過窗戶，進一，照在了一旁的金被上。

蘇柳兒長睫微，緩緩睜開了眼。

“母後。”

耳邊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

蘇柳兒微微轉眸，看見一張清雋如玉的臉龐。

是慕容曜。

他微微一笑，出兩顆小虎牙：“母後您可算是醒了。”

“曜兒……”

蘇柳兒心頭湧上一層暖意，目慈的落在他的臉上，帶著些許溫。

“你怎麽在這？”

“母後中毒暈倒了，兒臣便過來陪著。”

他看著蘇柳兒蒼白的麵容和發幹的，手將一旁的溫水拿過，用勺子小心翼翼的喂著。

原本有宮在這，不過都被他打發走了。

他有話想要與蘇柳兒單獨說。

蘇柳兒眸微抬。

“本宮睡了多久？”

“快一個時辰。”

“你一直守在這裏？”

“嗯。”

慕容曜用勺子將溫水攪了攪，開口道：“兒臣實在擔心母後，便寸步不離。”

他說得是實話。

蘇柳兒中毒，在他的意料之外，當時見口吐鮮，他很擔心出事。

不過他跟過來，並不完全是因為這個。

“兒臣有些不明白，母後從未樹敵，怎麽會被人下毒？”

蘇柳兒眼眸微合，沒有回他的話，而是問道。

“現在外麵如何了？出了這麽大的事，你父皇一定震怒吧？”

“父皇確實很生氣，已經派了武定侯的世子秦承宣去嚴查此事。”

“秦承宣嗎……那倒也是個不錯的孩子，之前其實本宮有意將明鈺許給他，但是明鈺不同意。”

蘇柳兒歎息一聲。

的孩子們，都不讓省心。

“母後還未回答我的話。”慕容曜目灼灼的看向蘇柳兒，“母後可知曉，自己為何會中毒？”

“此事母後倒是想問你。”

蘇柳兒看著他，眼中罕見染上幾分厲：“你父皇正當健壯，珩兒如今勢大權大，你們居然都敢在這個時候給皇上下毒，瘋了不？！”

慕容曜斂眸，明白了過來。

“母後……難不是您自己換了與父皇的茶水？”

他就疑，蘇晟怎麽會犯這種致命的錯誤。

如今蘇柳兒這般模樣，倒是讓他突然明白了。

他不解：“母後為何要這麽做，難不您舍不得父皇？”

蘇柳兒眸微沉。

“若是現在中毒的是你父皇，現在外麵恐怕已經一團了吧？曜兒，母後以為你隻是想爭權，沒料到你還想宮……”

手攥住他的手指。

“若是失敗了，你知道會是什麽後果麽？”

慕容曜神閃了閃，隨後低頭，宛若一個犯錯的小孩子：“舅舅說過，即使失敗，也會將我摘幹淨的。”

蘇柳兒見他那般，有些不忍苛責，隻是眉頭越鎖越。

正要說話，卻聽見慕容曜說道。

“舅舅在外麵。”

話音落下，隻見簾子被掀開，一抹氣場拔的影走了進來。

蘇晟俊冷冽的臉上，神微凝。

他快步走過來。

“你可好些了。”

“命大，沒死。”

蘇柳兒的神有些冷淡。

慕容曜開口道：“舅舅與母後先聊，我去外麵。”

話畢，他轉離開，給了二人單獨說話的空間。

蘇晟邁步上前，見蘇柳兒放在床榻邊的手指染了一，他單膝跪在榻前，拿出帕子，想要給一下。

剛剛到，卻見蘇柳兒抬起手指，一掌便扇在了他的臉上。

隻是虛弱，沒有什麽力道。

蘇晟瞳孔晃了一下。

“二姐？”

“你別喚我，你以往狂妄一些，便讓我寢食難安，如今你簡直是瘋了，居然想要謀逆？！”

雖然氣極，但是依舊理智，聲音得極低。

蘇晟微微擰眉。

“你都知曉？”

“對，我知曉你今日是想要對皇上下毒，但是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在何下毒，便暗自換了與他的所有膳食。”

“為什麽？”蘇晟的眼中溢出一殺意，“你為什麽要這麽護著他？”

“我是護你！”

蘇柳兒纖細的手指按著床沿：“你當真以為這麽容易嗎？珩兒做事向來周全，你敢保證他不是在伺機而？還有沈樾……他已經回京了，沈家對皇上忠心耿耿，若是知曉你宮，必定會與你為敵，你簡直太魯莽了！”

蘇晟眼神微微出一亮。

說是護他……

“我知道此事魯莽。”

蘇晟抿薄，緩了緩語氣，低聲道：“我太想讓慕容霆死，所以……”

“別讓本宮再聽見這大逆不道的話。”

蘇柳兒冷眼瞥著他：“本宮累了，你先退下吧。”

蘇晟還想說些什麽，卻見慕容曜掀開簾子。

“父皇來了。”

聞言，蘇晟眼中出一冷意，之後緩緩站起。

很快，外麵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抹明黃的影出現在了二人的視線中。

仁景帝進來，掃了一眼房間的幾人，之後目落在了蘇晟的臉上。

當即沉了下來。

“臣參見皇上。”

蘇晟緩緩開口，雖然行了臣子之禮，但是卻毫看不出謙卑的姿態。

仁景帝負手而立。

“榮親王怎麽也在？”

“臣擔心皇後，就過來看看。”

“如今看也看了，榮親王便退下吧。”

“臣告退。”

蘇晟狹長的眸中閃過一鋒芒，之後轉離開。

等人走後，仁景帝的神眼可見的緩和了下來。

他的看向榻上的蘇柳兒，見已經醒來，立刻走過來坐在榻邊，握住了的手指。

“皇後苦了。”

蘇柳兒淡然一笑，蒼白的臉上現出幾分虛弱。

“臣妾不要的，倒是皇上驚了，查出是誰下的毒了麽？”

“定會查出來的。”

仁景帝淡淡應了一聲，之後轉頭示意慕容曜。

“你也出去吧，讓下人端點粥過來。”

“兒臣遵命。”

慕容曜退了出去。

離開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

仁景帝坐在塌邊，目和的看著蘇柳兒，蘇柳兒神寧靜。

倒是似尋常夫妻一般，溫馨和睦。

慕容曜眸斂了斂，轉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