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修神一怔。

卻見梁芷定定的看著他，又重複了一句：“王爺，你放在心尖上的人，是蘭嬪吧？”

慕容修目閃爍：“你……你為何這麽說？”

“王爺昏迷的時候，喊了蘭嬪的名字。”梁芷神有些黯淡，“你喊了……蘭兒。”

慕容修一驚，隨即垂著眸，一言不發。

他現在心很。

今日宮中發生的事，宛若一場噩夢，若不是容嬪站出來，聶玉蘭真的就被父皇賜死了。

可是容嬪……

是無辜的。

他手指抓住錦被，啞著嗓子，從嚨裏出一個字。

“嗯。”

梁芷呼吸一滯。

雖然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是聽到他親口承認，梁芷還是覺得心頭難過得厲害。

與此同時，是一掩不住的落寞。

慕容修一定是對蘭嬪得極深吧，不然也不會冒著這種風險，也要與在一起。

慕容修緩慢開口。

“父皇他……有沒有說是怎麽置我的？他是不是要死我？”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是真正說到死亡，他還是害怕。

慕容修話音剛落，突然聽見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

之後一個下人跑進來。

“王爺，聖……聖旨來了！”

慕容修臉一白，之後從床上站了起來，正準備出去，腳步頓了頓，他突然轉頭看向邊的梁芷。

“芷，我給你一封和離書吧……若是我真的難逃一劫，你下半輩子，就被困在端王妃的頭銜下，永遠掙不開了。”

他活著時候虧待，死了不能再拖累。

梁芷隻是輕聲道。

“王爺，去接旨吧。”

說罷，率先出了門。

慕容修神猶疑了一下，也隻能跟著走了出去。

外麵站著王德福，見二人出來跪迎，便打開了聖旨。

慕容修垂著頭一聲未吭的聽到了最後，越聽神越發的驚疑。

“……念端王仁孝，朕決定貶其為庶人，從今日起，不再封號俸祿，逐出王府……”

仁景帝並未死他。

慕容修跪地，雙手抬起，接過了聖旨。

王德福將聖旨遞過，似是想說些什麽，但是終究搖了搖頭，轉帶著人離開了。

等到人走後，慕容修還有些緩不過神。

本以為自己難逃一死了……

沒想到，居然還留了他一命。

邊傳來低低的啜泣聲，拉回了慕容修的思緒。

他一轉頭，看見梁芷眼淚一顆一顆的砸下來，似是已經忍了許久。

“王爺……沒事便好。”

原來是擔心他會因此沒命。

慕容修心頭極其複雜。

他手握住梁芷的手，覺到冰涼一片，不又握得了一些。

“芷，抱歉……”

“王爺該說抱歉的，不是我，而是宮裏的那兩位。”

聞言，慕容修神一怔。

是啊，蘭嬪和容嬪。

被他害慘了。

尤其是容嬪，他與聶玉蘭，欠了一條命。

但是梁芷，又何嚐不是被他辜負了？

如果一開始，他便看清現實不糾纏蘭嬪，與梁芷安心過日子，便不會有今日這一遭。

如今，說什麽都晚了。

“這一切，都怪我，芷，若是你不想與我在一起……可以與我和離，你可以回去，繼續做你的侍郎之。”

“王爺，你時至今日，還看不清我的心嗎？”

梁芷愴然一笑：“若是不想，我當初為何義無反顧的跳水救你，又為何明知你不喜歡我，還要嫁給你。

王爺，我其實已經心悅你多年，比你知道的，還要早……你可知道你在仰慕著別人的時候，其實也有人，這般仰慕你？”

慕容修被說得十分容。

“芷，我現在雖然什麽都沒有了，但是日後……日後我一定好好待你。”

梁芷出了自己的手。

轉頭，看著泛白的天，緩聲道。

“你會喜歡我嗎？”

這句話將慕容修問愣住了。

喜歡？

他不知曉會不會喜歡梁芷，但是至到今天，他對梁芷有過同，有過後悔，有過愧疚。

唯獨沒有產生過喜歡之。

梁芷眼神定定的看著他，見慕容修神遲疑，眼中原本的亮，一寸一寸的暗了下去。

“王爺本就人，我問這話……實在是唐突了。”

慕容修神複雜。

“芷……我，我心中很，今日發生了太多的事。”

“不止王爺心，我又何嚐不是，發生了這麽大的事，王爺即使心中有我，怕是也不能與我心安理得的走下去。”

更何況他心中沒有。

梁芷扯出一個笑意。

“王爺，你我之間……可能注定是無緣。”

說罷，朝著慕容修福了福，之後一轉，離開了院子。

一踏出院子，整個人就仿佛是失去了全的力氣，差點栽倒在地。

邊的婢及時拉住了。

梁芷神空，子微，隻有眼淚不自覺地落下來。

今日宮時……

明明還覺得他們之間有未來的。

若是慕容修隻是風流，如今回頭，他們之間倒是為時不晚。

可是他心中有所之人，偏偏那人，還是忌。

如今他們之間隔著一個聶玉蘭，還隔著一條人命，要如何走下去？

更何況……

他從不曾喜歡過。

*

沈若惜一覺醒來，魏廷山便帶來了消息。

“你說與端王私通的是容嬪，已經被賜死了？”

沈若惜十分驚訝：“怎麽是容嬪？”

“聽說是容嬪娘娘自己站出來的，還拿來了證，皇上十分生氣，當場就下了旨意賜死容嬪，對外就說容嬪是病逝的。”

魏廷山提醒道：“太子妃，如今已經沒有端王殿下了，昨天賜死容嬪後，皇上又下了聖旨，已經將端王貶庶人了。”

沈若惜緩緩點頭，看了一眼對麵風輕雲淡的慕容珩。

沒想到真如他所說，皇上沒有死慕容修。

想起什麽：“明月呢？”

“明月公主如今正在長秋宮暫住呢，還不知曉容嬪娘娘已經不在了。”

“本宮知道了。”

沈若惜揮了揮手，讓魏廷山退了下去。

慕容珩看向。

“你心似是不太好。”

“容嬪……可惜了。”

沈若惜歎息一聲。

慕容珩給添了一碗清湯：“容嬪既然這般選擇，定是有的理由。”

“嗯。”

猜測容嬪此舉，應該是為了慕容明月，當真是令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