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惜也沒反駁，隻是遞了張帕子過去。

“除了睿王，又有誰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我大哥死呢？母後心中應當也清楚，又何需需多問這一句。”

“果然是他……”

蘇柳兒有些抖。

出一個自嘲的笑意：“我也猜到是曜兒，我就想要確定，他是無心的，還是……有意？”

沈若惜沉默了片刻，之後道。

“我去見我大哥的時候，問了當時的況，他說明鈺公主當時離他不遠，先是口中了一箭，之後第二波箭雨下來，中了的嚨。”

聞言，蘇柳兒的臉煞白。

“本宮明白了……”

這麽說來，曜兒就沒有顧及明鈺了。

若是不小心的，應當第一次中之後，便會停止攻擊。

但是卻又遭了第二次的冷箭，導致明鈺徹底的失去了命。

“這可能是我的報應吧……”

蘇柳兒喃喃自語。

縱容明鈺，對曜兒的野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最後，的親生兒子，殺了的兒。

手足相殘。

這是寧願死都不想看見的一幕。

沈若惜看著絕的眼神，緩聲道。

“母後今日喚我過來，便是為了說這些話嗎？”

蘇柳兒聲道。

“這些話，我藏在心中將近二十年……沒想到，能有這麽坦然說出來的一天。”

神悲戚，好一會兒，似是才緩過神。

蘇柳兒站起，將手中的食盒收起，給沈若惜。

“這些糕點，你帶回去吧，送給珩兒。”

沈若惜擰眉。

“母後讓我來，就是為了做這個？”

“曜兒這般，我日後有什麽麵麵對珩兒？這恐怕是我最後一次給他做糕點了。”

蘇柳兒示意了一下。

“走吧。”

末了，囑咐了一句：“小心。”

沈若惜拿著糕點，看著麵前神疲倦的蘇柳兒，福了福，轉走了出去。

打開殿門，刺目。

沈若惜眼皮抖了抖。

之後便看見殿前烏泱泱站著一群人，為首的，正是宇軒昂的秦承宣。

他的劍尖泛著冷。

微風襲來，帶著一不尋常的氣息。

暗殺意騰騰，似是在醞釀什麽。

冷霜扶著，緩緩下了臺階。

聲音低低。

“太子妃，長秋宮有埋伏，但是不知道為何，這些人一直沒？”

沈若惜眸深深。

“回東宮吧。”

冷霜看了一眼後的正殿。

“皇後娘娘呢，不用管嗎？”

“沒做什麽。”

沈若惜道：“無心傷害任何人。”

說著，蹙了蹙眉。

蘇柳兒雖然不想傷害誰，但卻因為這份縱容，讓惡恣意生長……

現在心中，一定是後悔莫及。

“走吧。”

沈若惜帶著一群人，轉朝著東宮的方向走去。

到了半路，看見一人匆匆過來，朝著秦承宣說了幾句什麽。

秦承宣擰眉，神有些猶疑。

沈若惜覺察出不對。

“怎麽了？”

“太子妃，有人要求見您，不過是睿王府的人，說……冷如卿了重傷，生死垂危，想要請宮中醫過去看看。”

秦承宣神凝重。

“如今形勢嚴峻，我認為不應當與睿王府的人有牽扯，但是我知曉您與冷如卿私不錯……”

秦承宣看著沈若惜，意思是聽的吩咐。

沈若惜思忖了片刻。

“讓人將冷如卿帶進來，隻準一人。”

秦承宣點頭，之後便吩咐人下去辦事了。

長秋宮。

蘇柳兒獨自坐了一會兒。

半晌，殿緩緩出現一個人。

是林軍校尉林瑜。

他有些不解。

“皇後娘娘，睿王的意思，不是要擒住太子妃嗎？您為何就這麽放走了？”

他一直在等待蘇柳兒的命令。

但是卻遲遲不見靜。

蘇柳兒瞥了他一眼。

“你以為若惜今日過來，真的不知道事有蹊蹺？”

林瑜不解。

“若是太子妃知曉……那為何還過來？”

“因為與珩兒一樣，都是個善良的孩子。”

蘇柳兒眸轉了轉，看向林瑜。

“帶著你的人，趕走吧，我知曉你忠於蘇晟，但是如今蘇晟已經不在了，你應當要忠於新帝。”

聲音有些低沉：“曜兒放棄了蘇晟，你們何必再為他效命，現在回頭站在新帝這邊，還來得及。”

林瑜有一瞬的遲疑。

之後拱手。

“臣明白。”

他是蘇晟放在宮中的眼線與勢力，但是蘇晟也曾代過，若他不在，他最應該聽命的，不是睿王。

而是皇後。

等到林瑜帶人離開，蘇柳兒也徐徐站起。

玉芝匆匆進來，有些不安。

“皇後娘娘，您沒事吧？”

蘇柳兒目沉著：“王德福呢？”

“王公公……這會在前殿那邊吧？”

“你將這個給他。”

蘇柳兒手，將一份懿旨到了玉芝手裏。

“你帶給王德福，讓他當著睿王與群臣的麵念出來。”

看著蘇柳兒異常平靜的目，玉芝有種不好的預。

“娘娘，這懿旨上說了什麽？”

“你到時候便知道了。”

蘇柳兒看著，歎息一聲：“玉芝，這些年跟著本宮，也苦了你了……”

“跟著娘娘，奴婢不辛苦！”

蘇柳兒笑了笑，之後推了推。

“去吧，本宮有些倦了，想獨自坐會兒。”

“是。”

玉芝雖然覺得蘇柳兒樣子有些不對，但是如今也容不得多想。

抱著懿旨，轉離開了長秋宮。

等人都走後，蘇柳兒的神才怔鬆下來。

好安靜啊。

已經很多年，沒這麽安靜過了。

的心也很久沒這麽寧靜了。

蘇柳兒緩緩轉，朝著寢殿走了過去。

不多時候，寢殿便飄起一濃煙。

越來越多。

蘇柳兒看著麵前的火，沒有恐懼，反倒是有些空落落的。

這輩子，何其失敗。

想要所有人都好，到頭來卻沒有一個人得償所願。

最大的心願便是的孩子們能平安無憂。

如今卻是手足相殘。

無論是珩兒還曜兒，誰敗了，都無法茍活下去。

倒不如一把大火，燒得幹幹淨淨。

火勢越來越大，熱浪灼傷了的皮，帶來真切的疼痛。

蘇柳兒微微閉上了眼。

沒想到，最後是這般死去。

倒是有些落寞。

“卿卿！”

耳邊似乎傳來了蘇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