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嶼很打電話，還是在這個時間。

喬予羨以為是喬樂初有事，馬上接了電話:“爸，怎麼了？”

“沒事，沒事。”喬嶼道，“沒打擾你休息吧。”

“沒有。”喬予羨聽著他有些猶豫，好像還有些為難的語氣，問道，“爸，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嗎？”

問完，喬嶼忽然沉默了一下。

喬予羨也沒有催他，安靜地等著他開口。

顧硯璟聽著他們沉默，偏頭看了喬予羨一眼，猜到了些什麼。

安靜了一會兒，喬嶼才有些艱難地出了聲音:“予羨，你母親回來了。”

指尖轉著的筆停下，喬予羨整個人都靜止了一下。視線落在試卷上，卻一個字母都看不到眼睛里，耳邊也出現了的耳鳴聲。

隨著耳鳴聲的拉長飄遠，的思緒也跟著拉長，腦袋里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靜止呆愣了好一會兒，直到顧硯璟了一下的發頂，才回神，聲音有些發干地問道:“什，什麼？爸，你剛說什麼了？”

喬嶼又重復了一遍道:“你母親回來了。今天來家里了，想見見你。”

喬予羨的右手把筆攥在手里，握得很用力，指節有些泛白，拇指在筆上來回地挲著。垂著視線，有些泛白的了幾次才道:“怎麼回來了？為，為什麼要見我？”

喬嶼聽的反應，一時間沒能說出話來。

喬予羨又問道:“是說要見我嗎？您沒聽錯嗎？是見我嗎？”

“你母親這次是特意回來見你的。”喬嶼沒有瞞道，“你考慮一下，不著急，慢慢考慮。想見的話，我陪你去見。如果不想見，我去和說。”

喬予羨的睫了道:“嗯。謝謝爸。”

掛了電話垂著視線有些走神，人看起來很安定，只是手指不斷地著手里的筆，攥得也是越來越。

顧硯璟手握住了的右手。

一驚，猛地回神偏頭，對上了顧硯璟淡冷平靜的眼眸。

“松手。”顧硯璟道。

喬予羨下意識松了手，眼睛直直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的眼底才染上了一點神，僵的也放松了下去:“我我母親.”

自己說著自己都不敢相信，舌尖了道:“我母親回來了。”

“嗯。”顧硯璟應了一聲，把手里的筆拿開，放在桌面上。

“，我”喬予羨抬手了下額頭，“我沒見過。，為什麼想要見我？當年”

話到邊，又咽了回去，整個人靠在椅子里，垂著視線一句話不說了。

顧硯璟也沒再工作，在邊上陪著。

他無法切去會喬予羨的心。

也不知道喬予羨這麼多年經歷過什麼。

更不知道趙詩夢在心里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唯一能做的，就是陪著。

許久的安靜，喬予羨終于了，把自己的手放到了顧硯璟的手里。

顧硯璟握住，看著。

喬予羨靠在椅子里，偏頭看向顧硯璟道:“今天在別墅邊上停著的那輛車是對嗎？”

緒恢復了正常，只是眼眶有些泛紅。

說話聲音小小的，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顧硯璟了一下的臉道:“嗯。”

“你是不是查了那輛車？”喬予羨又問道。

“是。”顧硯璟道。

喬予羨握住他的手指，著骨節。又沉默了幾秒，坐直，拿起筆，繼續刷題。

顧硯璟看著:“明天再寫吧。”

喬予羨搖搖頭:“我沒事。明天還有明天的事要忙。”

十一點多，顧硯璟和喬予羨從書房出來。

喬予羨先下樓去帶招財。

顧硯璟在走廊等著，等和招財進了房間，他才回房。

回了房間，他又打電話理了一些國外的事，等洗漱完躺在床上都快凌晨一點了。

房間陷黑暗，隨著黑暗，萬也都安靜了下去。

寂靜的黑夜之中，稍稍一點響，都會被注意到。

顧硯璟躺在床上，聽著自己的房門被一點一點推開。有人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地走進來，又把門輕輕的，一點一點關上。

輕輕的腳步聲，慢慢的，一點一點靠近床。

顧硯璟聽著聲音到了自己床邊，到了周圍空氣的一點流。

然后他覺到自己的被子被掀開了一點，一只手進了被子里，準地在了他的手上。

“還不睡。”顧硯璟突然說了一句話。

喬予羨被嚇得一抖，連帶著顧硯璟的胳膊也了一下。

顧硯璟坐起來，打開床頭燈。

喬予羨蹲在床邊，右手握著他的手，臉埋在了床上。

顧硯璟著的后頸讓抬起頭來。

喬予羨閉著眼睛，嚷嚷道:“啊，不行。太刺眼了。”

顧硯璟把燈調得更暗了一些道:“不刺眼。”

喬予羨先睜開一只眼睛試了一下，真的不刺眼，才把另一只眼也睜開了。

和顧硯璟對上視線，蹲在地上，胳膊放在床上，仰頭對他笑了笑:“你剛剛嚇我一跳。”

“難道你不是來嚇我的嗎？”顧硯璟看著問道。

聲音冷，卻也不難聽出有寵溺在里邊。

“是。”喬予羨道，“但是沒有嚇到你。”

顧硯璟看著，示意繼續往下說。

喬予羨的手拿著他睡袍的腰帶玩兒，繼續道:“我就是來嚇嚇你。想著你如果被嚇到，我就陪你一下，免得你自己睡害怕。”

顧硯璟的眉輕輕地了一下，眼底稍稍浮現了一點笑意。

喬予羨玩著睡袍帶子，抬眸看了他一眼，因為底氣不足，又馬上移開了視線，垂著眼睛道:“嗯其實我想借半張床。”

說到這兒，又抬眸看向顧硯璟，保證道:“就借半張，多了不借。”

人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團，漂亮的眼睛忽閃忽閃，滿眼的祈求。

顧硯璟看著，口的某一點一點融化:“招財呢？”

“招財我送樓下去了。”喬予羨對他乖乖笑著。

顧硯璟握住的胳膊，把拉起來:“上來。”

喬予羨一秒都沒有猶豫，他話音剛落，就蹬掉拖鞋，從他上爬過去，躺在了另一邊床上。

顧硯璟轉看向。

喬予羨平躺在床上，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可能還要借半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