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久遠的事了，久到蕭瑟如果不提及，蕭染都快要忘了。

不是忘了為什麽會和商酌言遇見，隻是忘記曾經遇到過這麽一個人。

蕭瑟高一的時候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蕭功也不止一次的將主意打到的上去，年不年於他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在自己的生意上發揮多大的用途。好在大多數人都還有一個底線，不像蕭功這樣喪心病狂，縱然喜歡也不會真的去。

但帶蕭瑟出門的次數多了，難免就會遇到一些沒有底線的。

那是一個下雨的晚上，蕭功又一次帶蕭瑟出門去談生意，這一次的運氣就沒那麽好，對方是個年近五十一眼看過去就覺得猥瑣的男人，見到蕭瑟的第一眼就了心思，蕭功非但沒覺得這是一件讓人很惡心的事，反而有了一種‘終於’的覺。

養了這麽大的兒，‘終於’有點價值了。

蕭功讓蕭瑟坐到那個男人的邊，讓好好聽叔叔的話，之後便借口打電話離開了包間，本就不老實的男人在蕭功離開之後更是肆無忌憚，蕭瑟明白如果不自救沒有人會來救自己。

親生父親是親手將推至火坑的人又能指誰？可不願意就此屈服於父親的安排，屈服於這樣的命運，事後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就那麽掄起桌麵上的酒瓶對著那人砸了下去。

原本以為會將人砸暈，電視劇裏都是這麽演的，可也不知是蕭瑟力氣小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怕出現人命，酒瓶是碎了，但對方卻沒事，甚至連都沒有出，他震驚的看著蕭瑟，臉上是被激怒的瘋狂。

蕭瑟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跑，但很快被捉了回去，不堪耳的辱罵就算了，臉上還挨了幾個耳，角出了，頭發都被扯掉一塊，可依然沒有放棄地想要為自己拚一拚。

結果證明的拚命是對的。

好不容易拚盡最後一力氣將包間的門打開，大喊救命，但意外的是包間外空無一人，這麽大的酒店竟然連個服務人員都沒有，這個時候蕭瑟就算再遲鈍也明白過來了，的親生父親為了讓有點價值，將一切都想到了，連帶著的反抗都想好了應對之策。

直到過去多年的現在，蕭瑟也已經記得當時自己麵對空走廊的絕，甚至已經不想再拚命，不想再掙紮了，就那麽被他拖回去，然後和他一起同歸於盡也未嚐不可。

是這麽想的，也準備這麽做，可就在萬念俱灰的那一瞬間，一隻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按住了即將被關上的門，下一秒蕭瑟聽到了他調笑的聲音，笑著問：

“做什麽呢？”

蕭瑟不認識他，抬頭去看也隻看到他口罩之上的半張臉，可記住了那雙眼睛，也記住了他的聲音。

很多人都說結婚是人的第二次投胎，是第二次生命，但蕭瑟覺得這個說法並不絕對，自己的第二次生命是商酌言給的，他在那一刻將自己從地獄裏拉了出來，讓重新活了過來。

蕭瑟在客廳裏，手裏握著椅背蕭染給倒的熱水將當年的事又回憶了一遍，蕭染心疼地蹲在旁握著的手，但蕭瑟似乎並沒有過於沉浸在當年的悲傷裏，更多的是再見到那個人的欣喜。

“小染，我真的沒想到會再見他，我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了，我覺得自己太幸運了，我……”蕭瑟不知想到了什麽，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殘廢的雙：“可是我不是當年的我了，我是個廢人了。”

蕭染在蕭瑟自怨自艾的語氣裏驚慌地意識到了什麽，不願意承認，但又必須去確認：

“姐，你喜歡他？”

對於這個問題蕭瑟都沒有意外，好似這個問題在自己的心裏也問過自己無數次了，隻是苦地笑了笑：“怎麽會不喜歡呢？我喜歡他好多年了。”

從他救下自己的那一刻就將他放在了心裏，雖然在今天之前甚至都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子，但即便如此，那個人也被自己妥善安放在心裏好多好多年了，從未離開過，也從未懷疑過自己對他的。

蕭染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蕭瑟難以言說的苦了，也給不了任何安，一直以來都不想局麵再複雜，所以小心翼翼地維持著原狀，甚至也沒敢把蕭瑟牽扯進來。

但現在縱然再不願，眼前的這個局麵也確實更混了。

在和商酌言有了床伴的關係之後，蕭瑟卻告訴自己當初給予重生的人是商酌言。縱然蕭染也是被選擇，但這一刻卻覺得自己是個小，走了蕭瑟的心上人。

甚至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蕭瑟，更不敢讓知道自己和商酌言的關係。

可蕭瑟隻是失去了雙，並沒有失去腦子和智商，在重遇商酌言的激之後很快察覺到了哪裏不對，看著蕭染：“小染，你和商酌言的關係很好嗎？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你們……”

“沒有。”蕭染幾乎是立刻否認了蕭瑟的說法：“我剛才隻是門打不開了，他還沒走就順便來幫忙。”

話不過剛剛說出口，蕭染就已經後悔了。

想應該坦白地告訴蕭瑟，告訴蕭瑟商酌言就是當初在訂婚之夜和自己上床的那個男人，就是自己曾經那個孩子的父親，他們之間還存在著一種‘隨隨到’的關係。

不管蕭瑟會有什麽想法和，那都是之前的事，不知道蕭瑟等的人就是商酌言，畢竟在今天之前就連蕭瑟都不知道。可下意識的就否認了自己和商酌言的關係，知道自己否認是為了不讓蕭瑟傷心，可事實總會有被揭的一天，這個也瞞不住。

“姐，其實我和……”

“他是個很好的人。”蕭瑟似是沒聽到蕭染在說什麽，自顧自的笑著說：“不管誰遇到困難，需要幫忙，他都會手的，我知道他很好，他一直都是這麽好。”

蕭染想解釋的話就這麽被卡在了嚨，最後想了想，還是不要在今天說了，蕭瑟剛和商酌言重逢，再麵對自己和商酌言的事怕是一時之間不好接，再等等吧，等一個比現在更好的時機，會跟蕭瑟坦白，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