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染跟著商酌言在會場裏晃了一圈，還沒想好要以什麽樣的理由離開，商酌言倒是地為尋了借口。

不，那本不是借口，他直白地挑明：“不是有事要做？跟著我做什麽？”

蕭染看他一眼便也沒有再堅持，的確還有很多事要做，道了聲謝便離開了會場。如果這個世界上有‘早知道’這回事，蕭染或許會把這聲謝說得更真誠一些，因為並不知道這是很長一段時間裏，最後一次好好跟商酌言相和說話了。

程立秋並沒有立刻離開，在酒店大廳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等著蕭染，蕭染匆匆趕來的模樣讓這場戲更真了一些。

站在程立秋的麵前，蕭染把自己手中的房卡遞了過去：“商酌言的房間。”

程立秋接了過來，問：“今晚商氏集團的人都在這裏睡麽？”

大公司的慶功宴一般都會在酒店上開好一些房間，以供醉酒不歸的人休息，商酌言這樣的份自然是有房間的，這幾乎是不用詢問的事，程立秋如此問，是把對蕭染的不信任擺在了明麵上。

這樣好的，不藏著不掖著，也不累人。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隨便找個商氏集團的人問問，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蕭染淡淡看著程立秋：“或許我在你眼裏不夠聰明，但我覺得你應該相信我母親對我的重要，我不拿的安危開玩笑，我也開不起。”

程立秋沉默地看了幾秒：“即便這是商酌言的房卡，你又怎麽確定他今天晚上一定會留宿在這裏？”

“明天上午海城的客戶會下榻這個酒店，商酌言很重視，他會留下來親自接待。”蕭染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同樣可以去向商氏集團的人求證。”

這其實是一問就能知道的事，程立秋也並不覺得蕭染會在這種事上跟自己說謊，這麽問也隻是想敲打一下蕭染罷了。聽到蕭染這麽說，淡淡笑了笑：“我隻是想確保萬無一失，畢竟這樣的機會並不多。”

程立秋將房卡遞給蕭詩，蕭詩卻不接，程立秋見此冷了臉：“詩，有些話我不想再說，道理也不用我再教你，將來等你做了商太太，你總會謝我對你今天的苦心安排，我不怕你恨我，你現在若是還不肯，我也不介意對你用些手段。”

蕭染看著程立秋，冷笑了一聲轉離開了。

這樣的話怕再多聽一些就會惡心的吐出來。

程立秋不知道會在這裏陪蕭詩到什麽時候，蕭染不敢讓商祺和程立秋打上照麵，那樣的場麵程立秋隻要一眼就能瞧出端倪來，所以蕭染和商祺從一開始約的就是旁邊的酒店。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不時間，蕭染提前到了，點了餐，點了酒，飯菜等人來了再上，但酒蕭染提前讓服務生送過來了，趁著給自己倒酒的時候，蕭染將蕭詩給自己的藥放了酒瓶中。

蕭瑟曾問過蕭染，問難道不怕蕭詩本就沒想選商祺，而是故意耍嗎？

蕭染當然想過，但這個念頭不過在自己的腦海中停留了幾秒鍾就被自己否定了。不會這麽做，因為就算真正想要選擇的是商酌言，也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商祺和自己在一起。

得不到的，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得到，這就是蕭詩。

更何況自己的計劃蕭詩都知道，更不可能把藥給自己，還讓商祺和自己獨。

接近約定時間的時候，蕭詩發來短信問蕭染：“我媽不走怎麽辦？萬一讓發現了，我們就都玩完了。”

蕭染回複過去：那是你媽，怎麽做還需要我教你？

蕭染收了手機，懶得再理會。

商祺在約定前十五分鍾到達，看到蕭染坐在位置上還有些意外：“我晚到了嗎？”

“沒有。”蕭染抬手通知服務生上餐：“宴會那邊沒什麽事了，我就提前過來了，我隨便點了一些，不喜歡你再點。”

商祺看著麵前的紅酒：“心不好？”

蕭染看著商祺沒說話，他比之前憔悴了一些，也瘦了一些。

商祺主給自己倒了一杯：“我陪你吧。”

“不急。”蕭染說：“我們先聊聊。”

商祺原本很期待和蕭染見麵的，但如今坐在的對麵看到的表商祺突然就有點後悔了，直覺告訴自己，蕭染說出口的話絕對不會是自己想要聽到的。但蕭染本不給自己反悔的機會，直接開了口：

“這些天你一直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麽事要跟我說嗎？”

商祺看著，眼睛眨也不眨，直到蕭染用眼神詢問他，他才不得不回答：“你一直不回家住在五嬸那裏也不太合適，想讓你回來。”

蕭染聞言輕笑了聲，商祺不解，問：“你笑什麽？”

蕭染沒回答他的問題，隻是說：“過幾天我打算從商氏集團辭職了，等結束之後我會回去的。”

或許是之前的蕭染完全沒有這方麵的表現，以至於在蕭染鬆口說了會回去之後，商祺有幾秒的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他眼睛都微微睜大了，還是不太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又確認了一遍：

“你說的是真的？”

蕭染點點頭：“如果我還能回去的話。”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商祺微微蹙眉：“那是你的家，我們的家，你為什麽不能回去？”

蕭染不知道商祺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假裝，但這一刻在商祺的臉上看到的其實都是認真，他或許是真的想讓自己回去的，但不由己卻也是真的，蕭染並不相信他的憔悴和清瘦全部都是為了自己。

這種東西或許是傷人，但在蕭染看來，它真的不是不可或缺，這個世界上不會真的因為失去了誰而不能生活。

話故事和電影裏的，蕭染從來沒有在現實中遇見過，看到的都是人最醜陋的所謂的。

“商祺。”蕭染不介意將話說得更明白一些：“你父親之前找到我讓我幫他完一件事，我幫了，所以我於你父親而言的價值似乎也沒了，我不是傻子，我知道這代表什麽，也做好了會發生什麽的準備。”

商祺看著沒有說話，但他的表出賣了自己，蕭染看到了，了然的笑笑：

“你父親應該已經找過你了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大概是讓你和我解除婚約吧？所以我才說，如果我還能回去的話。”

商祺在蕭染話音落下的同時就開了口：“我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他們不能左右我。”

蕭染聞言隻是笑了笑，像是在笑商祺的輕而易舉的承諾。

商祺在蕭染的笑裏明白了一點也不相信自己，心中煩悶，仰頭喝盡了杯中的紅酒。

蕭染手機振，蕭詩的信息也隨之過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