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唐佳來酒店看蕭染，順便為帶來了換洗的服。

上的傷痕沒那麽容易消除，尤其是淤青，反而會比剛有的時候看起來更嚴重一些，蕭染一早照過鏡子，知道此時的自己究竟有多狼狽，可唐佳是見過的，於是也沒有任何的遮掩。

昨天對於蕭染的那條短信，唐佳最後回複了，實話實說的告訴商酌言並不太好。以為蕭染會追問自己什麽，可蕭染始終沒有再發來任何的消息，好像原本的短信就是發錯了，後悔了，又好像是一種‘知道他不好，我就放心了’的憤恨。

唐佳不清的意思，如今蕭染站在自己的麵前，看著和昨天沒有任何區別的狀態，唐佳想或許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酒店裏到底不方便，這段時間你還可以住在我家裏。”唐佳說：“什麽事都沒你的重要，先把養好再說。”

蕭染卻沒有那麽多的時間留給自己養傷，蕭詩和商祺的事本來就是一個障眼法，連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可以瞞程立秋多久的時間，得盡快在程立秋發現之前，將母親接出來，隻有這樣才能夠放心。

這是蕭染本就計劃要去做的事，但隨著唐佳的問題，蕭染就漸漸有些了。

“蕭染，你從來就不好奇商酌言為什麽會這樣晴不定嗎？”

唐佳也不想說的，尤其是在商酌言已經做出了決定之後，就更不應該摻和，可蕭染的狀態看起來也並不好，看起來像是無於衷，又像是極力抑，前者就算了，如果是後者，唐佳會覺得很憾。

所以想試探一下，聽聽蕭染的想法。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蕭染抬頭看向唐佳：“我也有。”

蕭染沒有正麵回答唐佳的問題，但又好像什麽都說了。

的意思是，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都有或不如意，或痛苦的時候，自己同樣也沒有躲開命運的捉弄，但沒有因為這些就傷害別人，更沒有傷害到商酌言。

唐佳似乎明白了蕭染的意思，昨晚的那個問候或許僅僅是想要確定商酌言沒有被自己傷的太重，至於其他，並不是很在乎。

“我知道了。”唐佳說：“他傷的不重。”

蕭染靜默幾秒，說：“那就好。”

至此，所有關於商酌言的話題都不適合再在蕭染的麵前提及，唐佳縱然憾，卻也不會說更多。

蕭染拒絕了唐佳要繼續住在家裏的邀請，不是因為商酌言的關係不能去，而是還有更多的事要做，隻說等有時間會回去取留在那裏的東西。唐佳沒有勉強蕭染，離開的時候卻抱了抱，說：

“我們還是朋友。”

蕭染笑笑：“當然。”

在唐佳的麵前蕭染表現的幾乎沒有痕跡，但或許隻有自己知道有心弦還是被不經意間的撥了。

商酌言到底經曆過怎樣的事所以才變得晴不定？其實並沒有在唐佳麵前那樣無於衷，冷靜自持，也忍不住的去想了，可是想不到，商酌言在自己的麵前從來不曾泄他的弱，就連真是的緒蕭染也不是時常窺探的到。

但想到又能如何呢？還是什麽都做不了，商酌言已經選擇結束了。

直到這個時候蕭染才詫異的發現，其實自己對於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並沒有怨恨商酌言，如果非要有一個緒的話，是恐懼，那樣的商酌言從沒見過，也不知道該做什麽才能讓他冷靜下來，自己的生命甚至都到了威脅。

這才是讓蕭染在意的，除此之外，好像沒有其他了。

但不重要了。

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以後了，自己帶母親離開之後，說不定這輩子都不會再遇見。

每個人的一生都會有很多的過客，商酌言也是，隻不過他走過的痕跡更濃墨重彩一些，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蕭染沒有那麽多的時間讓自己一直沉浸在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緒之中，還有太多的事需要去理，所以哪怕還有很多不適，依然在中午離開了酒店。

站在酒店門口，有一瞬間的恍惚，有些不知道該去哪裏。

如今這個況，自然是不用去上班了，空閑出來太多的時間，可空出來的這些時間也並沒有放過，多的是七八糟的事，吹了一會兒初冬的冷風終於意識到眼下最應該解決的是將母親接出來，然後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或許離開了，其餘那些七八糟的事也就迎刃而解了，而不是都堆積在這裏，麻一般。

療養院是蕭功的地方，裏麵一定有他的人，之前蕭染還有點擔心該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楊雅君接出來，現在卻不擔心了，手裏有商酌言給的一千萬，不相信蕭功的人會在重金之下還能為蕭功辦事。

這不是古時候，講究什麽忠誠，現在的社會，大多數人都是為了錢奔波，蕭染又不是讓他們去殺人放火，隻是打個時間差而已，在給予他們更多報酬的況之下，蕭染不相信他們會繼續聽從蕭功的安排。

在這樣的一種況之下，可以將楊雅君名正言順的帶出來。

至於和商祺的婚約，和蕭功之間的牽扯，都會隨著自己的離開而結束。

蕭染抬手打車，出租車還沒過來，一輛悉的轎車卻猛然剎停在自己的麵前，蕭染看著商祺甩上車門邁步朝自己走過來，縱然意外，卻並沒有逃避。

縱然沒想過要和商祺去解釋什麽，但遇見了就是遇見了。

商祺的憤怒很明顯，但蕭染已經見識過更憤怒的憤怒，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麽，甚至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為什麽？”商祺咬牙切齒的看著蕭染，問的很是不甘。

蕭染戴著口罩，聲音悶悶的：“什麽為什麽？”

“你故意的。”商祺看著：“我去吃飯是故意的，跟我說的那些話是故意的，是你把蕭詩來，是你帶我回房間又讓蕭詩代替，你還給我下了藥。”

商祺的話說的很篤定，就像他是認定了，可他看著蕭染的目分明是希可以否認的，但蕭染沒有，淡淡看著他，淡淡反問：

“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又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