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雅君被接走了，這是蕭染從沒想過的一種可能。

和蕭詩的計劃直至現在這一刻都沒有被程立秋知道，那麽程立秋沒道理在這個時候轉移母親，更何況在蕭功那裏也不好代，那麽是蕭功接走了？可為什麽？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知曉母親就在這家療養院，在這樣的一種況之下，他為什麽要大費周章地這麽做。

可如果不是蕭功，那又會是誰？

蕭染自己想是不可能有答案的，站在療養院的門口給程立秋打了個電話，程立秋的語氣在電話那端多有不滿：“蕭染，你該不會我們易一次就結束了吧？連我的電話都……”

“我母親呢？”蕭染打斷的話：“我來看，已經不在療養院了。”

程立秋明顯在電話那端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蕭染，你不用跟我來這套，是不是你把楊雅君接走了？然後把這件事推到我頭上來，好終止我們之後的易？蕭染，這世上的好事不能讓你一個人都占了吧？”

程立秋的語氣都是抑的憤怒，蕭染是相信的，從說出第一句不會就易一次的時候蕭染就知道這件事不是做的，易如果還要繼續，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把楊雅君藏起來，那對於合作來說沒有任何好。

蕭染沒有理會程立秋的不滿，也沒時間解釋什麽，直接掛了電話給蕭功去了電話。

不知道為什麽，蕭染的心隨著程立秋沒有將母親轉移走這一點兒越來越慌，甚至祈禱做這一切的是蕭功，雖然想象不到除了蕭功之外還會有什麽別的人做這件事。

但就是心慌，慌得手都在抖。

蕭功一開始並不接電話，直到蕭染打到第三個他才接聽，蕭染第一時間就問他：“我媽呢？我要見。”

蕭功有幾秒的時間沒有出聲，蕭染等的不耐煩，就在想說什麽的時候，蕭功開口了，說：

“最近我事太多，沒時間讓你見，再等等。”

“等到什麽時候？”蕭功的語氣並不如之前那麽盛氣淩人，仔細聽的話，或許還能聽出一些心虛，蕭染的心也跟著沉到穀底：“等到你把突然失蹤的找到，再來威脅我嗎？蕭功，你確定找得到嗎？”

蕭功在電話這端愣了一瞬，突然意識到什麽：“你在哪裏？”

“療養院。”蕭染看著灰蒙蒙的天空，突然覺得一切都是那麽荒誕：“療養院的人說上午的時候有人接走了我媽，不是你做的，那到底是誰？”

蕭功和程立秋不愧是一家人，就連懷疑都是相同的：

“你為什麽會知道楊雅君在昆城療養院住著？誰告訴你的？你又去那裏做什麽？蕭染，該不會這是你自導自演的戲碼吧？”

“我到底有沒有這麽做你心裏不清楚嗎？你安排守在這裏的人沒有告訴過你嗎？”蕭染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麽生氣過，哪怕被蕭功當一件商品易的時候也很平靜，那終究不是蕭染在乎的人，但現在不一樣。

楊雅君不見了，蕭染不可能保持冷靜。

“我媽到底去了哪裏？！”

這是蕭染第一次歇斯底裏，程立秋沒做，蕭功也沒有做的話，蕭染想象不到這件事還能迎來一個怎樣的後果，不是沒往更糟的可能去想，但終究還是不敢，不願意去想，如果真的是江鶴眠做的這件事，到底該怎麽做才能讓一切平靜下來。

蕭功大概也從未見識過這樣的蕭染，在電話那端愣了一下沒有聲音，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發了火：

“你跟我吼什麽？人不見了也不是我想的，我會找到的，我……”

蕭染不想再聽這些沒用的話，直接掛了電話，返回了療養院，要求調出監控畫麵，想看看到底是誰接走了自己的母親。

療養院一開始不同意，他們療養院自有他們的一套規定，蕭染來的次數實在是太低，也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就是楊雅君的直係親屬，監控自然不能是說看就看。

更何況來接走楊雅君的人本就說是楊雅君的兒，如今又來了一個兒，實在荒謬。

直到蕭染想要報警，一直被蕭功安排在這裏的人員才出現跟工作人員通，最後協商便讓蕭染看了監控。

監控畫麵顯示，上午九點鍾有一個自稱是楊雅君兒的人進了楊雅君所在的病房中，幾分鍾之後從病房裏走出來，繼而找到主治醫生要求出院，甚至簽署了一係列的知書。旁邊的工作人員看到蕭染的臉已經意識到不太對勁了，小聲詢問要不要看一下對方的簽字。

蕭染沒說話，也沒要求這麽做。

不用看了，從這個人走進監控畫麵的第一時間蕭染懸著的那顆心就已經徹底死了。

不可能不認得這個人，陳婧，是江鶴眠的特別助理。

蕭染躲了這麽久，這麽長的時間裏邊沒有一一毫江鶴眠的痕跡，甚至有一種或許永遠都不會被找到的錯覺了，可現在夢醒了。

江鶴眠終究還是來了。

不管江鶴眠是怎麽知曉自己在這裏的，是他自己找到的，還是別人告知的，這一刻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把母親控製在了手中，所以他贏了。蕭染沒有繼續浪費時間在療養院裏，也沒有問責這裏的任何人。

江鶴眠想要做的事，絕對會不惜代價，哪怕炸了療養院他也會做到。

他如今想要的，隻是想看自己一步步地猶如籠中困一樣地走向他罷了。

天空下起了雨，蕭染宛若不到一樣的快步走向車子，一邊走一邊將黑名單裏的號碼拖了出來，沒有任何猶豫地撥了過去。

似乎是為了彰顯電話那端的他有多麽的氣定神閑，這通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蕭染都快要憤恨地將電話摔出去的時候才被接聽：

“喂？”

悉也陌生的聲音響起在耳邊的時候蕭染頓下了腳步，抬起頭任由冰冷的雨水落在自己臉上：“江鶴眠，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