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酌言多有點潔癖，飛了三個多小時，如今又在醫院裏走過一圈，怎麽著都是要洗過才能躺下的，蕭染原本要幫忙，卻被商酌言拒絕了，說：“你要是陪我進去，可能就不止是洗澡這麽簡單了。”

蕭染提議幫他的時候是真沒有想那麽多，此時聽到商酌言的話下意識的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回到了深城這個地方，連帶著商酌言都比在榕城的時候要放鬆得多，就連許多都沒有聽過的玩笑都又出現了。

蕭染突然的就有了一種覺，就好像和商酌言之間本就沒有經曆過這麽多，在榕城發生的一切一切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夢，如今夢醒了，他們又恢複到了從前的狀態中去。

這沒什麽不好的。應該是吧，蕭染想，至不會再有那晚將話說得足夠明白的尷尬，也不會再糾結喜歡不喜歡的問題。

蕭染想著這些問題，以至於商酌言都進去浴室許久了都沒有反應過來，不確定商酌言自浴室出來之後還會不會維持之前的鬆弛和自在，但蕭染卻不能讓自己再繼續耗了。

想到唐佳剛才說的有關於蕭家的事，即便蕭染並不在意蕭功的死活，到底還是擔心蕭瑟，看了一眼洗手間的方向，繼而折回會客區的位置，拿起了陳凡一早為他們準備好的新手機，查閱起了深城的新聞。

不得不說，蕭染看到這些新聞的時候突然理解了天上一天，人間一年這句話。

或許是被封閉了所有獲取外麵通訊的渠道，所以對一切都一無所知，所以才會看到這些新聞的時候驚覺原來在自己被關起來的時間裏可以發生這麽多的事。

蕭家幾乎完了。

不知道是誰料了程立秋的事，將被蕭功當做易的商品一次次的陪生意夥伴上床的事曝了出來，不止是照片，還有視頻，程立秋和蕭功完全沒有辯解的餘地，說是合的都有點侮辱廣大網友的智商和眼力。

蕭氏票一落千丈，名譽掃地，蕭功和程立秋早已了一對笑話，說是過街老鼠也並不為過。

那個人是自己的父親，可蕭染作為他的兒瞧著眼前的新聞，卻隻覺到了暢快，如果一定要有些負麵的緒，可能還是有些憾的，憾這些事不是自己親手做的。

做夢都想親手料理了蕭功和程立秋，可惜了。

看新聞太過認真，以至於商酌言什麽時候從浴室裏走出來的都沒有發現，直到有影籠罩住自己，蕭染才抬頭看過來，與商酌言的目撞到一。

“有到水嗎？”蕭染張地站起來，視線落在商酌言的臉上仔細打量。

“沒有。”商酌言退開一些，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在看什麽？”

“隨便看看。”蕭染的目還停留在商酌言的臉上沒有移開。

或許是傷到了頭部，商酌言頭發並沒有拭得很幹，發梢偶爾還有水滴下，他在脖頸上搭了一條巾，蕭染看了一會兒，邁步走過去在他的後站立，輕輕拿走了他的巾。

商酌言因為蕭染的作回頭看了一眼，沒有拒絕，於是蕭染小心翼翼地避開他的傷口開始為他拭頭發。

誰都沒有在這個時候說話，氣氛說不上尷尬，但也絕對不屬於溫馨，夾雜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覺，直到商酌言也拿起手機開始查閱新聞，蕭染才在他的後問了句：

“是你做的嗎？”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商酌言卻聽懂了，作連停頓一秒的時間都沒有，也不看：“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直覺吧。”蕭染說：“我直覺有時候準的。”

商酌言輕勾了一下角沒有說什麽，像是默認了，蕭染也沒有再開口，確定商酌言的頭發差不多半幹的時候停下了手，轉想要將巾送回浴室，商酌言卻在這個時候抓住了的手。

蕭染愣了一下，繼而順著商酌言的目看過去，發現他在看著自己的手背，那道與商酌言頭上的傷口比起來幾乎不算傷口的傷口，在榕城的時候就被商酌言囑咐醫生為自己理過了。

隻是時間過去了這麽久，又折騰了一路，包紮的紗布有些了，上麵也有些許的跡暈染出來，商酌言看到了，微微蹙了眉。

蕭染想告訴他沒事，自己一點也不疼，但不知為什麽，話到了邊卻沒有說出來，視線落在商酌言的臉上仔仔細細的看著他的表，意識到他蹙眉是因為自己傷的時候，蕭染的心竟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

很詭異的一種心態，就連蕭染自己都覺得陌生。但卻並不抗拒。

“疼嗎？”商酌言問。

這點疼不算什麽，蕭染也不是不能忍疼的，於是搖搖頭：“不疼。”

商酌言沒說話，隻是抬頭看了過來，蕭染以為他會跟自己說什麽，或者穿自己的謊言也說不定，但他卻一句話也沒有，抬手用拇指按住了那片跡，用力按了下去。

更多地暈染在紗布上，蕭染痛到蹙眉，卻沒回自己的手。

“疼嗎？”商酌言又問了句。

蕭染明白了他的意思，誠實開口：“現在疼了。”

“知道疼就好。”商酌言放開了，起不帶一溫度地離開，蕭染錯愕地站在原地，垂眸看著手背上新暈出來的。

疼痛讓詭異的心境清醒了一點，可是在飛機上做的那個決定卻似乎還是沒有搖的痕跡，意識到了自己的堅定，前所未有的，像當初堅定的一定要讓自己離蕭功的掌控一樣。

有點難辦，困難很多，這些蕭染都知道，但即便知道，也沒想過退和不做。

商酌言回來了，門口的響讓蕭染下意識的轉頭看過去，看到商酌言拎了一個醫藥箱進來，蕭染突然就笑了下，商酌言在沙發上坐下，抬頭的時候看到這一抹笑，挑了挑眉：

“蕭染，別真是有什麽特殊的癖好，喜歡疼痛吧？手都這樣了，還笑得出來呢？”

商酌言說完便低頭那消毒藥水和紗布，沒再理會蕭染是個怎樣的反應，但蕭染偏偏在這個時候說了句，說：

“商酌言，你就是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