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以後如何，現在的蕭染是必須要離開了，蕭瑟還在等自己。

商酌言坐在椅上看著離開，縱然自己已經說了不用，但隻有他自己知道，自蕭染離開自己視線的那一刻，他已經在期待蕭染口中的‘晚上回來’了。

其實蕭染並沒有睡太久的時間，到達醫院的時候也才剛八點不到，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蕭瑟抓著被子在口的位置，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天花板。

還是害怕的，也在好轉。

“姐。”蕭染帶了早餐過來，放在床頭櫃上輕聲喊了一聲蕭瑟，的聲音已經放得夠輕，但蕭瑟卻仍然嚇了一跳，全都防備警惕了起來，直到看清床邊站著的人是蕭染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沒有問蕭染為什麽離開，也沒有說自己在看不見蕭染的時間裏有多害怕，隻是問蕭染：

“他還好嗎？”

蕭染打開餐盒的手頓住。本意是因為蕭瑟關心商酌言這件事聯係到了自己也喜歡商酌言這件事，但蕭瑟卻將的這一反應理解了商酌言的況並不好，幾乎是一瞬間蕭瑟整個人就繃了起來，像在廢棄工廠裏第一次看到蕭染抓住一樣的又一次將的手握在手心：

“他怎麽了？他傷很嚴重嗎？”

“他沒事。”蕭染解釋：“早已經出院了，隻是一些皮傷。”

蕭瑟卻好像並不相信，看著蕭染的眼神裏也有期待，期待蕭染能夠再詳細說說，讓口中的‘沒事’更有說服力。

可蕭染不知道該怎麽說。也不太願意將商酌言的況告知蕭瑟，不是自私，也不是不想，而那是商酌言的事，他的子也絕對不會希別人來告知他人自己的近況。

既然商酌言的事不能說，那能說的就隻有另一個了。

“姐。”蕭染看著蕭瑟，眼神認真卻又有些不忍，但還是選擇了開口：“我想跟你說一件事，對你來說不會是一個好消息，你是想要現在聽，還是等出院？”

蕭瑟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蕭染這麽說的意思，但到底不是愚蠢的人，幾秒之後就漸漸明白，抓著蕭染的手也幾乎是下意識的鬆開了，沒有再看蕭染，視線重新看向了天花板。

很長一段蕭瑟都沒有回答蕭染的問題，像是在思考，思考自己要不要更明確地知道蕭染口中的這件事。

可蕭瑟也明白有些事不是自己逃避就永遠不存在的，蕭染既然已經開了口，那就已經是客觀存在的事實了。但要接還是不可能做到坦然。

時間有點過於長了。

長到蕭染開始覺得有些後悔，覺得自己實在沒有必要在蕭瑟還在病床上躺著的時候跟說這個，自己完全可以再等一等的。

至等到蕭瑟出院。

蕭染想開口挽回什麽，但蕭瑟沒有給這個機會，開口道：

“你也喜歡上了商酌言，對嗎？”

蕭染在這個問題之後理解了蕭瑟之前為什麽會有那麽長久的沉默，因為對於有些問題是真的很難麵對和回答，即便蕭瑟口中說的，就是自己要告訴蕭瑟的事實。

但事實是一回事，麵對又是另外一回事。蕭染已經算是遇事絕不會逃避的人了，但麵對和親還是有著與其他事非同尋常的。

唯一不變的是仍然不會逃避，站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沒有去看蕭瑟，而是看向不遠的玻璃窗，試著放自己放鬆下來，繼而開口說：

“對不起，我控製不了。”

沒有開關，不是自己說開就開說關就關，蕭染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個節點對商酌言了心，現在去追究那些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喜歡就是喜歡了。

在明知道蕭瑟喜歡商酌言的這種況下自己還不可控的了心，是理智的，也是冷的，但偏偏這不應該存在的還是見針地侵了的骨。這樣的一種況，想必重新再來一百次也還是這麽一個結局。

蕭染不掙紮了。

認了。

隻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對蕭瑟來說，怕是不好接，蕭染看著安靜到幾乎沒有存在的蕭瑟，想開口說什麽，但蕭瑟卻先一步開了口，說：“你很煎熬吧？”

蕭染幾乎懷疑自己聽到的，整個人都怔了一下。

“或許你不相信，但我能想象得到，當你意識到自己喜歡上商酌言的時候，一定很煎熬，是不是覺得這樣的不控是背叛了我？”蕭瑟緩緩轉頭過來看向蕭染，微微笑了笑：“其實你沒必要這樣，小染，我從來沒想過要和商酌言有一個結局的，你是自由的。”

被江鶴眠威脅回到榕城的時候蕭染都沒有紅過一次眼眶，如今因為蕭瑟的一句‘你一定很煎熬’和‘你是自由的’而快要落淚。設想過很多次蕭染得知自己‘背叛’的時候會有怎樣的反應，但沒有哪一種設想是蕭瑟還在心疼自己。

這樣的心疼讓蕭染第一次因為喜歡上商酌言這件事而有一種無地自容的覺。

“姐……”

“最初意識到你和商酌言之間有瓜葛的時候我一來是不想我們姐妹之間因為一個男人而出現裂痕，二來也實在是擔心你以這樣的一個份在他的邊會吃虧，所以我說過一些希你離開的話。”

“可是蕭染，那是基於你沒有喜歡上的前提，如今你喜歡上了，這證明他是真的很優秀，我也沒有看錯人，雖然有些意外，但仔細想想也是理之中，你是他的助理，朝夕相這麽久的時間他肯定會發現你的好，連我這個做姐姐的偶爾都會為你神魂顛倒，更何況還是一個男人呢？”

蕭瑟輕輕拍了拍的手背，說：“我沒想過和他會有什麽，但如果你和他有什麽的話也是一件讓我很開心的事。”

“我希你幸福。”

蕭染上前抱住了蕭瑟，許久都沒有開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直到走廊上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蕭染才輕聲說了句：

“姐，我也不會和他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