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酌言和蕭染度過了一個平淡安穩的年節，這種日子沒有任何波瀾卻是過得最快的，初五晚上陳凡打來電話跟商酌言匯報第二天行程安排的時候蕭染才驚覺這個年好像已經過去了。

都沒什麽覺，竟已經過了這麽久。

平靜的日子就這麽結束了。

有很多很多的不舍，但也知道不能一直躲在殼裏，商酌言也不可能一直陪自己待在莊園裏，就算他肯，他願意放棄外麵那許多的許多，可總有一天，外麵的那些人還是會找到這裏來的。

他們不可能有永遠的平靜。

既然如此，那就讓所有的不平靜都解決在外麵吧，蕭染不希這個地方被那些人弄髒了。

今天的很好，好到蕭染整個人都懶洋洋的不願意彈，窩在飄窗上手中拿著的書都沒有翻幾頁。

商酌言接完電話回來的時候蕭染都快要睡著了，但還是勉強睜眼看向商酌言，看到他的臉，便笑了起來。商酌言要抱回床上去睡，被蕭染拒絕了，拉著他的手在手心裏挲，像是什麽好玩的件，商酌言也沒說什麽，任由把玩。

他們這幾天時常這樣，有時候一起坐著可以什麽話都不說地待一整個下午，但小作從來都不間斷，蕭染喜歡商酌言的手，時常把玩，商酌言喜歡蕭染的所有，但最喜歡的耳朵。

“明天你該回公司了。”

商酌言一點也不意外跟自己說這個，自己的電話也從來沒有避開過：“不著急，公司沒我也不會怎麽樣。”

蕭染目前的況比之前的確是好了很多，但心裏的缺失卻不能隻看表麵，剛才陳凡來跟自己確定工作的電話，商酌言也隻是代了一些事，並沒有想要去公司的打算。

隻是蕭染的這副模樣，倒像是來勸說自己的。

的確是來勸說的，自從自己在山裏出了意外之後商酌言幾乎寸步不離的守在自己的邊沒有離開，當然知道公司沒有他短時間也不會怎麽樣，他手下的那些人也都是可以獨當一麵的，但商酌言若離開得太久終究對他來說沒什麽好，更何況還有那麽多人虎視眈眈。

“你能陪我到什麽時候？”蕭染笑著問他。

商酌言了的手指，說：“隻要你想，可以一直陪著你。”

“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蕭染說：“我不是會沉浸在一種緒中走不出來的人，這段日子該接不該接的我也都已經接了，我沒有和你假裝，也沒有在跟你演戲，我是真的好多了。”

“你因為再繼續浪費時間的話，我可能會覺得是負累。”

不需要商酌言為犧牲，更不會在這些犧牲裏尋找安全，尋找自己對於商酌言來說有著怎樣的價值，不需要這些來證明什麽，隻會在這樣的犧牲裏越來越沒有安全。

相信勢均力敵的吸引，卻不相信單方麵的付出依舊可以換來平等長久且和諧的關係，如果讓商酌言單方麵的一直向自己付出，或許用不了多久，蕭染就會開始懷疑，開始不自信商酌言是不是會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所以他們還是維持原狀的好。

都是聰明人，蕭染這麽說商酌言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的意思，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對我就這麽沒信心？”

“不是對你沒有信心。”蕭染笑笑：“是我不能一直停在原地，我也有我要走的路，想做的事，你難道真的要把我豢養在房間裏，當一個什麽都不知道金雀嗎？”

商酌言沒說話，蕭染倒是意外地挑了挑眉：“你現在還這麽想嗎？”

“我跟你說過我不正常。”

這句話就是間接承認了商酌言的確有這樣的想法，蕭染察覺到了，卻並沒有被嚇到，是從一開始就答應的，答應母親離開之後就一直待在商酌言的邊不離開的。

“既然是這樣，那你就更應該回公司去做你該做的事了。”蕭染並沒有生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和，連目都是溫的：“反正我就在這裏，又不會跑，對不對？”

商酌言看著蕭染，視線認真到不放過任何一個細枝末節的表：“不生氣？”

“生什麽氣？不是我當初答應你的，要回到你邊，聽你的話？”蕭染笑笑：“我從來不會後悔自己的答應。”

蕭染不是在說好聽的話安商酌言，是真的這麽想。當初答應商酌言的要求的確是迫不得已，實在不想在那麽一個焦頭爛額的況之下還要應付商酌言的強製，也覺得母親離開之後自己怕是會對什麽都無所謂，商酌言要關還是要自己聽話，其實都沒什麽差別。

現在母親離開了，自己所有的傷痛都是商酌言平的，卻不能因為商酌言為了做了本不應該他做的，而覺得那個答應也自然而然地可以取消，這是不對的。

不能因為他做了更多，比之前更好，自己就道德綁架他。

商酌言盯著看了一會兒，繼而上前將抱在了懷裏，蕭染喜歡他的懷抱，笑著張開手臂回抱他，下搭在他的肩膀輕聲問他：

“要把我關在那個房間裏嗎？其實都可以，但我可能一開始無法適應，所以每天讓我出來一段時間好不好？出來的時間可以隨著我一點點的適應而短，最後可以不再放我出來。”

“你也要常來看我，不然我可能會寂寞。”

“商酌言，我會聽話的，但你知道我的脾氣，別在一開始就把我得太，好不好？”

蕭染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不會知道自己的這些話聽在商酌言的耳朵裏會掀起怎樣的一場地震。

在縱容商酌言，縱容他的過分，他的不正常，他的壞，可以平靜的口吻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會給商酌言一種這沒什麽大不了的錯覺，好像他與這個世界的格格不都可以在蕭染這裏得到一個公平的對待。

你可以不正常，可以壞，可以過分，你都可以。

反正我都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