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之前的商酌言的確是想過，基於對蕭染安全的考慮，在一定的時間不再給予自由，就讓在自己能夠到的範圍之待著，自己守著，護著，哪怕是關著。

隻要不再出現這樣讓人心驚膽戰的意外，他可以不擇手段。

但現在，讓商酌言怎麽舍得？舍不得的，他知道不喜歡，知道自由，知道喜歡無拘無束，所以便做不到不顧的意願做那些讓不開心的事。

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商酌言還是回去公司上班了，蕭染在家裏多休息了近半個月的時間，直到又去了一次醫院複查，聽到醫生說沒有問題的時候商酌言才允許蕭染偶爾外出，隻是每一次外出邊都有人跟著就是了。

這一次不是的，是明正大地跟著，保護著。蕭染沒有拒絕，雖然有些不適，但也還是同意了。

在經曆了那麽多的事之後，蕭染當然不會蠢到認為商酌言是在限製自己的自由，更何況他們目前的狀況也並不是毫無危險的萬無一失，蕭染自然認可這樣的安排，並積極配合。

這天蕭染在莊園裏做了一些家常飯菜，比想象中還要可口和功，便裝在保溫盒中讓司機開車送自己去了商氏集團。

最近來這裏的頻率不低，商酌言也沒再刻意瞞的份，不管是前臺還是總辦，都認識，知道是可以不經通報就能直接去到商酌言辦公室裏的人，人人都說，或許不久之後就是董事長夫人。

對於這些流言蜚語，蕭染沒在意，商酌言也沒在意，反正再怎麽傳都不可能影響到他們之間的和關係。

蕭染原本以為這一天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樣，不會有什麽不同，但車子不過剛剛停下，保鏢還未曾走來為自己打開車門，蕭染已經過車窗看到了不遠蜷在花壇邊上的人。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那人是蕭詩。

自從自己出了意外，蕭染全心的力都放在了楊雅君的上，之後母親離開和商酌言有了一段平淡安穩的時，在這段平淡裏，蕭染幾乎是刻意的沒有讓自己想起那些不開心的事。

但這平靜，怕是要因為蕭詩的出現而徹底打斷了。

有些賬，總是要算的，即便商酌言已經幫自己出過手了，可蕭染又怎麽能真的釋然呢？

下了車，保鏢照例想護送進公司，但蕭染卻拒絕了，在車子開走之後，邁步走向了蕭詩。

保鏢自然不會阻攔，隻是跟在的後戒備著。

蕭詩已經完全不是記憶中的模樣，以前的也算得上是掌上明珠，富貴人家裏的小公主，食住行就算不是頂尖卻也從來都是奢侈的，可現在呢？上穿著的是完全不合的舊，連起碼的幹淨都快要不能維持，皮也糙了許多，就連頭發都躁了起來。

曾經的小公主甚至比不得如今在這個城市裏的大多數人。更不要說和眼前這個鮮亮麗，一的奢侈品，就連從頭發都能看出來有被好好嗬護著的蕭染。

蕭詩抬頭的第一眼就覺到了自慚形穢，可還是看著蕭染，沒有惡毒謾罵，也沒有像瘋子一樣的撲過來，像是失去了全的力氣，隻是開口詢問蕭染，問：

“你能不能幫我問商酌言，他到底把我媽送去哪裏了？”

自那天在山頂之後，蕭詩就再也沒有見過程立秋了，那天也被送到了醫院，醫治得差不多確保自己就算離開醫院也死不了之後，蕭詩就被強迫出院了。

可沒有家了，那些曾經的朋友也是在同一個層麵才能稱得上是朋友的，沒有錢，這些日子輾轉在各個角落裏，從來都不知道生活竟然可以這麽難，想過死，可又沒有勇氣，也不甘心，更何況連母親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報過警，但結局可想而知，否則也不會還守在這裏祈求見一見商酌言。

蕭染沒多的同心，即便有，也不會對眼前的這個人產生一一毫，冷冷淡淡的看著狼狽到極致的蕭詩，冷靜的和談條件：

“我可以幫你，但你也要告訴我你知道的。”

蕭詩有些不明所以，但蕭染是這段日子以來唯一的希了，無論如何都要抓住的。

“你想知道什麽？”

“一個多月之前那場山腳發生的車禍，除了程立秋之外，還有沒有別的人參與其中？或者說，是誰讓這麽做的？”

“我怎麽知道？”蕭詩像是聽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我連發生什麽都不知道就被商酌言抓去了山上，不停地把我踹下又拉起，我連問一句的機會都沒有然後就把我塞到了剎車失靈的車上，我也除了車禍，可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想要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但起碼得讓我見到我媽，我問過之後再告訴你吧。”

蕭染是了解蕭詩的，所以此時此刻也明白並不是在說謊騙自己，對於那一場車禍的發生的確什麽都不知道，是被程立秋牽連了。但其他的呢？

“你知道江鶴眠嗎？”

這一次蕭詩的表明顯錯愕了一瞬，靜默幾秒點了頭：“知道，你在榕城得罪了他，他到都在找你。”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你和爸……”蕭詩有短暫的停頓，繼而又改了口：“你和蕭功第一次在家裏談到江鶴眠的時候，我就在二樓的樓梯口，我聽到了你們全部的對話。”

“然後你做了什麽？”蕭染問：“有聯係江鶴眠嗎？”

蕭詩聞言笑了起來：“我當然這麽想過，隻要讓他把你帶走，你和商祺之間自然而然也就結束了，不是嗎？”

“可你沒這麽做，你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誰？你母親知道這個消息嗎？”

蕭染當然知道蕭詩沒有聯係江鶴眠，否則江鶴眠又怎麽會不知道自己一直生活在深城，又怎麽會舍近求遠的先去昆城接走母親。

“不知道。”蕭詩搖搖頭：“我沒告訴過，但蕭功說沒說，我就不知道了。”

就算蕭功說了，那時的況程立秋也不太可能這麽做，排除一切不可能的，答案也就隻剩下那麽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