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染許久都沒有作，像是真的睡了，商酌言原本以為自己的心會非常不平靜，但現實是還好，看到蕭染這麽難的時候他的心是什麽似乎也就沒那麽重要，他並不在乎了。

他隻希蕭染能好起來。

僅此而已。

這其實是一個很沒有道理的事，就像當初蕭染問自己的那一句‘你疼嗎’就治愈了自己對曾經大半的影，如今看到這麽心疼自己，心疼到即便是這樣拙劣的演技也還在維持，隻為了讓自己心安。

商酌言覺得有些滿足，他一直空地為了仇恨在這個世界上飄，沒有什麽歸屬，但自從遇到蕭染之後，他的心開始逐漸被一些東西填滿，一些溫暖的，歡快的，幸福的。

他從一個遊魂漸漸有了，終究還是變了活生生的人，就連這個世界的彩都比之前更好看了。

這一切都是蕭染帶給自己的。

他想他可能痊愈了，雖然當初決定的那件事他還是會去做，但做完之後他或許真的可以帶著蕭染去到一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地方，過屬於他們之間的日子。

商酌言幻想著那一刻，手無意地著蕭染的手背，是在哄，也是在安。

商酌言以為蕭染會在這樣的一種況下睡去，但過了一會兒，蕭染在商酌言的懷抱翻了個，變了麵對他的姿勢，商酌言垂眸看了一眼，房間關了燈其實什麽都看不見，商酌言也瞧不出什麽，最後吻了吻的額頭，依舊沒說什麽。

最後反而是蕭染開了口，說：

“你別安我。”

商酌言應了聲：“嗯，沒想安你，放心吧。”

“我自己會好的。”

“我知道。”商酌言輕著的後腦：“沒人比你更堅強了，你當然會好起來，很快就會好起來，我當然知道。”

蕭染有一段時間沒說話，就悶在商酌言的懷抱裏，蜷著，好像隻有這個姿勢才能讓緩解由口散發出來的控製不住的疼痛，商酌言似是覺到了，輕後背的力道漸漸大了一些，甚至還跟開起了玩笑：

“要我給你唱搖籃曲嗎？”

“不要。”蕭染竭力控製住自己聲音裏的哽咽，說：“我困了，我要睡了。”

“好。”商酌言說：“那等你以後想聽了，我再唱給你聽，我唱歌還好聽的，不聽是你的損失。”

蕭染被他這句話逗得笑起來，然後抬頭輕吻了一下他的下，商酌言覺到了涼的，如果沒猜錯的話，大概是眼淚，但他也沒說什麽，輕拍著的後背，說：“睡吧，我在這裏。”

不太能睡得著，經曆了這樣的事之後，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安然睡，但蕭染一直在強迫自己，強迫自己在快速睡。

的睡，睡著了一切都會減緩，商酌言才能不這樣擔心。

的睡，睡著了自己的緒才能終止，不想在商酌言的麵前是這副模樣。

的睡，快點睡，睡著了就好了，睡著了一切就都輕鬆了。

很難，但蕭染卻必須要這麽做。

不知過了多久，在蕭染的強迫之下竟然真的開始有些意識昏沉，最後也真的睡了過去，商酌言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心裏也稍稍鬆了一口氣，暗自期待醒來之後會比今晚好一些。

蕭染也想自己能好一些，至在商酌言的麵前不至於像今天晚上這麽百出。

以為睡著之後就會好一些，但卻忽略了夢境。

夢的威力有時候比現實還要強大。

夢中的蕭染去到了商酌言十五歲的那一年，天空在下雨，想找一個地方避雨，不停地往前跑著，跑過一片叢林之後遠遠地看到了一間小木屋，疾步走過去想要進去躲一躲的時候，卻又在不遠頓住腳步。

看到了十五歲的商酌言，他脖子上戴著鎖鏈，蜷著窩在木屋的門口，眼神呆滯地在看漫天的雨，大概是，幾秒後他出雙手去接這漫天的雨，等手心裏聚集了一些之後湊到邊喝了幾口。

意識到這是商酌言的時候，蕭染下意識地想要躲開，但時空轉變，又去到了商酌言更小的時候，他被商元傑他們幾個拳打腳底，最後扔進錦鯉池中，還要站在旁邊嘲笑他弄髒了池水。

那是臘月的天氣，商酌言凍的渾青紫，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夢中的蕭染好像還去到了很多地方，好像參與到了商酌言曾經的十五年，每一時每一刻，他的每一次無助，每一次苦痛，想幫一幫那個時候是商酌言，哪怕隻是給他一杯水，隻是簡單地抱一抱他。

可是不能，就像是不屬於那個時空的闖者，始終和那個時候的商酌言隔著一道看不見也不過去的隔閡，不管說什麽，做什麽商酌言都是不到的。

他就坐在那裏，又活了一遍十五年。

蕭染就是在這樣的一種況下醒來的，醒來之後再也遮掩不住，滿臉淚水。

後半夜商酌言也在胡思想中睡了過去，隻是還沒有睡多久，邊的蕭染在睡夢中卻開始哭起來，口中一直喊著‘不要’‘不要’，商酌言立刻被驚醒，了好幾次都沒有將喊醒，最後不得已開始輕輕拍打。

幾秒後，蕭染猛然驚醒，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商酌言，一時之間還恍然覺得自己是在夢中，幾乎是條件反的張開雙臂就抱住了商酌言。

的，像要把這個人勒進自己的裏，融骨，好像隻有這樣才能真的保護他，不讓他到任何的傷害。

“做噩夢了？”商酌言輕聲安著：“沒事沒事，我在這裏，我就在這裏。”

在商酌言的安中，蕭染漸漸意識到現在的一切不是夢，僵了一瞬，還想要藏住自己的緒，還想要若無其事，但商酌言卻抓住了的手，沒允許再逃避：

“蕭染，你抱抱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