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海棠》第30頁

突然產生一個想法:一只很適合行不軌的手,那……他有人嗎?

臉頰微微臊熱,抬眸又恰好對上他的注視。轉著扇柄,稍稍遮了一下眼睛,紀珍棠問:“你是不是在哄我開心?”

他眉眼的骨相讓人顯得很深邃,表仍然讓人看不穿:“你覺得呢?”

鼓了鼓:“不要這樣問我,我不想猜。”

鐘逾白看著,說:“我希你開心。”

紀珍棠咕噥著,“可是越長大越覺得開心好難……”

忽而想起什麼,從包里取出木匣,“哦對了,這個。”

推還給他。

鐘逾白瞧了一眼,沒有立即接走,問:“不喜歡?”

嚴謹地說:“是不需要。”

想了一想,他將鐲子收回。

接著,緩聲說:“沉章園有幾寸珍藏的布匹,鐘家沒有裁,派不上用場。可以給你姑姑的店里做些添置。需要的話,我讓迦陵捎你過去。”

這一段話,沒明白幾分,什麼沉章園?沒聽過,于是懵懵地問:“要我過去拿嗎?”

其實一個字,他若說,讓迦陵捎過去,似乎更為合理。

鐘逾白一笑:“親自去挑,不是更好?”

對上男人一雙冷靜的眼,紀珍棠似懂非懂地點頭。

知道,他這話暗藏玄機。

這天返校時,鐘逾白將送到雪園四舍旁邊教職工宿舍的停車場。下了車,他喚了一聲“阿珍”,隨后遞來他備好的中藥。

鐘逾白請了認識的中醫,幫忙調理緒疾病。

“這什麼?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為他的找臺階。

鐘逾白笑了下,似是無奈,語氣甚至添了幾分寵溺:“你認為是就是吧。”

“……”這貌似不是應該聽到的答案。

紀珍棠怔然接過,看了看手中藥材,又抬頭看看靜立在車門前的男人。抿了抿,斗膽開口問:“從小到大,只有我媽媽會這樣我,鐘先生不會覺得,這樣是一種僭越嗎?”

鐘逾白面目溫文從容,平靜地反問:“為什麼不猜測,僭越是我的目的?”

他將這意味深長的話說得水波不驚,反像是一種點撥。

的心門仿佛被扣了一下,悶悶重重的,將扣得頭昏眼花,反應遲緩,對手里的藥連句謝謝都忘了說。

鐘逾白又問:“這個位置好不好?”

不懂:“好?是指?”

“等你。”他說。

停車場沒有燈,附近是家屬樓。出沒的也都是教授們的車,盡管他的車標還是高調,但在這里也并非突兀的存在。點頭:“確實很蔽。”

鐘逾白略一頷首,說:“那以后就在這里。”

十分難以承的一句“以后”,比“下次”還要更曖昧一點的用詞。讓紀珍棠覺自己的心跳又快韁。

甚至不知道做什麼表好,于是低垂著腦袋,視線里是男人襯襟沉冷的影。

夜晚容易讓一切變得晦昧。

地“嗯”了一聲。

沒有問他這是什麼意思,匆匆說句“晚安”然后告辭,紀珍棠一邊握著團扇,一邊拎著藥,想回頭和他說不要再目送,又腳步慌張而缺乏勇氣。

……

回到宿舍樓,走進敞亮的燈,看見悉的宿管阿姨,才慢慢地冷靜下來。

瞥一眼大堂的鏡子,發現自己面漲紅。

“誒。”

紀珍棠被突然竄出來的人嚇一跳,定睛一看,是趙斯齊。問:“什麼事?”

趙斯齊個子很高,走過來時太強,往后退。他冷冷問:“林瑰雪在宿舍嗎?”

紀珍棠說:“不知道,應該吧。”

“騙下來,別說我在。”

“……”好一個不加修飾的騙字,差點翻白眼:“莫能助。”

“喂!”等他要再抓人,已經快馬加鞭逃之夭夭。

林瑰雪在宿舍,紀珍棠坐下歇息,問:“你跟趙斯齊怎麼回事?”

林瑰雪說:“我就是覺得他們男人啊,老是高高在上,讓我很不爽。”

周梔耳朵靈,過來聽八卦:“展開說說。”

林瑰雪:“沒什麼好說的,本來也不喜歡他,只是想仰仗他帶我見識見識好風。”

“那你這不是也沒仰仗上?”

“是他不中用,拉倒。”林瑰雪說:“男人嘛,能做姐的墊腳石,算你有點本事。派不上用場就拜拜。”

周梔:“至理名言!”

林瑰雪說:“反正時尚圈就這麼大,每走一步都是在賭嘛,這個不行換一個,賭贏了應有盡有。”

“賭輸了呢?”

“又不虧,起碼也能長點見識,開開眼界。”

周梔問:“你要真見個厲害的,把自己玩進去怎麼辦?”

“那得多厲害啊,只手遮天?”林瑰雪不以為意,“我要是真能攀龍附,貪圖個一時的榮華富貴也不錯,只可惜我沒有這個機會。”

聽著們的談,一直沒有出聲。

紀珍棠想起鐘逾白和代的“沉章園”。對這個地方沒印象,想問問們有沒有人聽說過。但出于種種顧慮,沒有開這個口。

也是這時慢慢發現,提起來跟他有關的一些事,大多的前綴,變了“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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