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海棠》第34頁

陳恪瞥一眼池櫻,不假思索:“坐上。”

池櫻:“?”

他瞧都懶得瞧一眼的臉,跟紀珍棠說:“怕什麼,坐。”

紀珍棠:“嗯……我在看是左好還是右好。”

池櫻:……!

是真怕紀珍棠坐下,火速起了里罵了句“沒一個好東西”然后便氣沖沖地撤了。

見人走了,桌上的一位牌搭子調侃了句:“這大太太還難伺候。”

陳恪懶洋洋地托著下頜看牌,譏笑一聲,低嘲說:“十三點。”

他一邊牌,一邊瞥向旁邊悠然坐下的孩,問:“你紀珍棠?”

被點名了,直起:“嗯,對。”

陳恪個直率利落,不兜圈子,也不試探,開門見山就問:“你爸做什麼生意?”

被點了爸爸,更拘謹地直起:“茶葉。”

陳恪挲了一下牌面,稍稍思忖,問:“準備往哪邊賣?”

紀珍棠說:“日本和韓國,更遠的就找不到門路了。”

“東南亞考不考慮?”

“可以可以,”笑起來,點頭如搗蒜:“賺錢就好!”

陳恪看見這副如花笑面,也不由勾了下角,他抬起腕,看一眼手表,問:“麻將會不會。”

說:“一點點。”

“過來替我。”

“啊?”紀珍棠目瞪口呆,“可是我牌技超爛,輸赤腳怎麼辦?”

一局牌結束,陳恪起了,他手在西口袋里,再掏出來,指尖夾了厚厚一沓紅票子,他將錢卷起,稍一躬,將其嵌進麻將桌的

作行云流水,一副瀟灑闊綽的公子哥做派——“盡管輸。”

“……”

于是紀珍棠被趕鴨子上架,坐在他的位置上,陳恪像是有事,急著說先走一步。

等他出了門,牌搭子甲忍不住嘖嘖:“這個陳總還真是豪爽,名不虛傳啊。”

牌搭子乙:“人逢喜事神爽,聽說他上個月剛結婚。”

在他們議論的聲音里,紀珍棠埋頭數了數陳恪留下的錢,可能有個快二十張,數的時候,里面倏地掉下一張名片,落在上。

看到遠臨集團幾個字,喜出外地驚呼了一聲。

幸好其他人在聊八卦,沒在意的竊喜。

紀珍棠把陳恪的名片塞到口袋里。

牌搭子甲:“他跟祝家那個千金?我怎麼記得,不是祝家跟梁家從小結了娃娃親嘛。”

牌搭子乙:“為這事還結了梁子,你聽過一句坊間傳聞沒?給阿基米德一杠桿,他能把地球翹起來。給陳恪一杠桿,他能把梁家的頂掀了。”

海深仇,不共戴天哦。”

“可惜了,梁祝梁祝,連姓都這麼般配。拆散人家青梅竹馬的鴛鴦。這什麼?現世馬文才。”

聊到這兒,外面忽而傳來低沉,帶點脾氣的一聲——“梁你媽。”

“……”

“……”

牌桌上驟然靜了靜。

還站在走廊上煙的陳恪,從虛掩的門里進來,挑一下眉:“誰是馬文才?”

牌搭子火速跪:“我是,我是!”

紀珍棠沒忍住,撲哧一聲。

聞聲,陳恪涼涼地掃了一眼。

“……”

紀珍棠快被嚇死,連忙收回笑意。

過了好一會兒,看門外,確信人是真走了,牌桌才重新熱絡起來。

那日牌局結束得很快,散的牌桌有人來清,幾個人下了桌便各自告辭。

唯獨紀珍棠在位置上坐了會兒,屋里的清茶氣味很舒服,燈下,把陳恪的名片又拿出來瞧了瞧,不自覺揚起角。

不得現在就送到爸爸面前。

收起名片,又看一看四周,發現旁邊的茶幾上有一個骰盅。

打開小熊背包,里面裝的東西很碎,紀珍棠挑出來挨個看了看,最后打開AirPods,取出一個耳機,丟進了那個骰盅。

牌打的不大,輸了一點,陳恪留的票子還剩許多。紀珍棠臨走時將錢給了沉章園管事的。

這園子很大,里頭很深。的確沒機會見著鐘家的長輩,從合院出來,很快穿過院子到大門口。

在這時,接到鐘逾白的電話。

混著晚風,男人沉著的聲音讓耳朵微微麻,他問:“有什麼收獲?”

紀珍棠笑起來,匯報喜事:“我拿了一張名片,是陳恪給我的。”

他也笑了一笑:“有沒有讓他記住你?”

“重要嗎?”

鐘逾白說:“他做國生意,家大業大,手眼通天。”

難為地笑:“我不知道他記不記得我呀。那要是下次再見面,我……應該他叔叔嗎?”

猜到陳恪是鐘逾白的弟弟,但是不同姓,大概是他媽媽那邊的親眷。可是對方看著還年輕,忽然有點理不清輩分了。

鐘逾白說:“陳總合適,他比阿珩大不了幾歲。”

應了一聲,真心誠意地說:“謝謝你。”

他溫和道:“不必稱謝,這是我的謝禮。”

鐘逾白果然很厲害。

紀珍棠印象里,只是提過一次爸爸的事,況且沒有太著重自己的需求。

寥寥幾句就讓他聽懂。他再清楚不過,要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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