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小眾的徒步線沒什麼人。

林桑玖踢開擋在路中間的樹枝，一撅，手一攤，“不想走了。”

沈之年回頭看去，距離他們剛剛出發的地方，才走了五百米。

他彎起眉眼笑起來，手，“好。”

沈之年就這樣把抱起來，一步一步往深山走去。

好在沈之年平時都有健的習慣，抱著林桑玖一點都不吃力。

當那個小小的溶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林桑玖一下子從沈之年的上跳了下來。

幾乎是一路小跑，鉆到了里面，蹲在了一塊石壁的前面。

千年的風霜，這里的一切斑駁起來。

垂眸，看向地面，嶙峋的石塊隙中，有幾株恣意生長的桔梗。

這里，就是曾經的沈之年守著的地方。

他在這里長眠，滋潤這片土地，長出無的、永恒的。

林桑玖撿起一塊石頭，但很快就嫌棄地扔到了一邊。

是不可能干活的。

站起來，轉頭看向沈之年，指向這里，“挖開看看。”

沈之年上確實也帶了行軍刀，他挽起袖子，出漂亮的小臂線條，一點一點細細挑開石塊。

他作認真，對的話也沒有任何疑問。

林桑玖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忽然覺得，他和以前的他，真的一模一樣。

想到昨晚林桑玖著他了幾聲“主人”，還真是好聽。

了，忽然笑起來，

“你知道這里有什麼嗎？”

沈之年作頓了頓，蹲在地上仰頭看，“什麼？”

林桑玖：“你的尸。”

沈之年緩緩眨了眨眼，刀尖挑起一塊灰白的骨頭，“你是說這個？”

林桑玖眼睛一亮，接過來，有些糙的質。

很神奇。

沈之年聲音低低傳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是一塊人的鎖骨，下面還有一些細碎的骨頭，但是完整的不多。時間很長，算得上是文了。”

“鎖骨。”林桑玖重復了一遍。

灰白的骨頭上面有著時的痕跡，頂端還有小小的裂。

看了一眼手中的骨頭，又看了一眼站起來的沈之年，

那張足夠魅眾生的臉，帶著淡淡的笑意，眼眸狹長，氣質絕然，一錯不錯地看著。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覺，像是千年前的時空錯，終于也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的樣子——

不僅看到，還到了。

林桑玖將這塊骨頭遞過去，“收好。”

沈之年接過，“我的？”

林桑玖點頭。

沈之年，“過去的都過去了，為什麼還要收著，我就在這里，玖玖想要我的鎖骨，可以隨便。”

他看著自己手里的骨頭，甚至帶上了一點敵意。

林桑玖挑眉，戲謔地看了他一眼，沈之年終究還是收了起來。

很奇怪，他好像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這里很安靜，只有鳥蟲鳴。

指尖拂過凹凸不平的石壁，終于在到一條微不可查的細紋的時候，停了下來。

取下了手腕上的佛珠，

小葉紫檀上面刻著的紋路，和石壁上的紋路，嚴合。

鑲嵌進去的一瞬間，石壁發出了一聲細微的悶響，

碎石滾落，一道僅僅能一人通過的隙，了出來。

林桑玖勾起角，抬腳就要往里走，被沈之年拉住了。

他掏出打火機，眉頭皺起，“我在前面。”

林桑玖揚了揚下，“放心，里面有通風，這可是我親手設計的。”

永遠信任自己的能力。

兩人踏的一瞬間，后的隙再一次合上。

一瞬間，周圍漆黑一片，手不見五指。

沈之年莫名一陣慌，他想要抓住林桑玖的擺，卻先被扣住了指尖。

的熱意從指尖傳來，的聲音帶著興的笑意，

“跟我走。”

手沒有松開。

墓道里，縈繞著一淡淡的異香，越是往里，香味越是濃重。

在狹窄的墓道里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前方出現了微。

一瞬間，沈之年還以為是天，但是很快，就發現不對勁。

這麼明亮的，居然全部都是夜明珠！

真正的夜明珠在現在已經極，

國家博院里收藏著一顆，m國的國家藝館也有一顆，都有單獨的展館，所有鎮館之寶。

但是這里的夜明珠，居然滿地扔。

而夜明珠，也只是極小的一部分。

沒有人會想到，一座毫不起眼的山頭，在穿過那麼狹窄的墓道后，會出現這樣巨大的空。

角落里，目測就有幾百公斤的金子隨意丟著，而金子是里面最不值錢的東西了。

每克比金子還貴的沉香，有價無市，小臂細的一塊，能拍賣到上千萬，而這里，有一整塊兩人合抱的沉香，十幾米長，隨意地放在一邊。

還有數不清的琉璃盞，漢白玉，翡翠、珍珠，首飾……堆了小山，隨便拿一個出去，都能作為博館的鎮館之寶。

天蠶，雪狐和老虎的皮，高高堆疊。

還有更多的，最好的金楠木打造的木箱，一箱一箱，滿滿當當，整齊擺放著，拆分開來，恐怕傳說中的十里紅妝，也填不滿這里的百分之一的地方。

最中央，并沒有用黃腸題湊，林桑玖不喜歡這些復雜又用不大的規制，更何況，的棺材不是木棺，是玉棺。

金縷玉是最高級別的殯葬，不喜歡，不好看，也不仙氣飄飄，干脆，直接用遠高于金縷玉百倍的玉料，打造出了的棺材。

林桑玖一步一步走過去，就這樣就這樣坐了上去，

坐在了自己的棺材上。

棺材里面，還有自己的尸。

修長的雙疊，長長的睫半垂，垂眸勾起角，像是惡龍一樣看著自己囤積的寶貝。

這里的一切都屬于，包括——這個站在下面，仰頭看的男人。

林桑玖沖他勾了勾指尖。

沈之年便一步一步踏上的地盤，站在了的面前，彎腰。

林桑玖聲音慵懶勾人，

“你看，這些東西，都是我以前扔水里聽個響的東西，你拿什麼討好我？”

沈之年不自屏住呼吸，他的眸是無盡的深淵，滿戾氣。偏執的占有，無所不在的滲，熱烈張狂的，全部藏在深淵之下。

他結滾，欺上前，有一點侵略，以及更多的小心翼翼的勾引，

“那麼，只好把我獻給玖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