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的那枚，早就被扔了。

沒想到，靳北哲的這枚，還一直保留著。

“大爺這是……”傭人言又止，有些看不懂這個作。

南媛沒說話，翻開文件夾裏的文件。

放在最上麵的，是一份離婚協議書，靳北哲已經蓋章簽名。

隻要也把名字簽上，那這份協議就會正式生效。

除了離婚協議書，還有財產轉讓書。

轉讓書很厚，南媛翻的很快。

他把自己在靳氏的全部份，全部轉到了和兩個孩子的名下。

除了份，還有他名下的房產、車子、名表……

票加上這些產、不產，價值差不多千億！

也就是靳北哲全部的家！

他這是什麽意思？

準備做什麽？

南媛把文件全部塞進文件袋裏。

這些東西不會要，一個子都不會接！

將牛皮紙袋扣好，把東西放進保險櫃裏。

由於一晚沒休息，所以南媛靠在沙發上瞇了一會兒。

握著手機，一直在等靳北哲的消息。

活要見人，死要見。

不管是死是活，都要知道。

睡得不踏實，從白天睡到晚上，又從晚上睡到第二天早晨，迷迷糊糊、斷斷續續、半夢半醒。

夢裏，回到五年前，和靳北哲，一起陪著爺爺吃飯。

叮叮叮——

一陣手機的鈴聲把驚醒。

原以為是有了靳北哲的消息。

“喂？”

“大，您快來趟殯儀館吧，律師來了，說要宣布囑。”

“這個時候宣布？”南媛娥眉蹙，覺得時間不妥。

“律師說，是老爺子的意思。”

“好，我這就過去。”

外麵細雨紛紛，南媛快速洗漱，把兩個孩子醒，給他們拿了點餅幹和牛，一大兩小便朝殯儀館走去。

萌萌的燒退了，但人還是蔫蔫的。

南媛一路抱著兒，走進殯儀館。

律師跪在最中央，麵朝著大家。

顧玲、靳北理、多多，跪在左邊。

他們的後，站著靳氏的族親，應該是來做見證的。

南媛帶著兩個孩子跪到右邊。

看了眼旁邊空著的跪墊，心裏有種難言的苦楚。

“好了，可以開始了。”律師道。

“人還沒到齊，靳北哲還沒來。”南媛冷聲阻止。

律師一臉無奈：“靳老先生的意思，靳大不在也沒辦法。”

“念吧。”顧玲氣若遊，淡淡道。

律師點點頭，正了正聲，當著大家的麵，從一個碼箱裏拿出一份文件。

把蓋了鋼印的地方，拿給大家看。

“這份囑已被公證，備法律效力。”

律師逐條念著，聲音鏗鏘有力，響徹整個殯儀館。

南媛沒什麽心思聽。

對財產分割不興趣。

“靳老先生親口陳述，他名下的公司份分三份，長孫靳北哲，持有其中的20%；次孫靳北理，持有其中的60%；兒媳顧玲，持有其中的20%。

不產方麵，名下的30個億房產，均由長孫媳南媛、重孫靳一諾、重孫靳一萌持有。

產方麵，由於數目繁多，由兒媳顧玲代為分配。”

律師歇了一口氣，看向眾人：“這就是囑的全部容了。”

族親們聽到這個分配，全都不可思議。

公司一直都是北哲在打理，為什麽他分配到的份這麽？

“這真是老爺子的意思？”有族親忍不住問道。

律師鄭重其事地點頭：“有公證人、有法院蓋章，這是有法律效力的。”

“不對啊，按照老爺子的意思，那北理不就是公司的最大東了？以後公司，該不會給他打理了吧？”

“這不合理……”其他族親也附和道。

“確實不合理。”南媛原本對財產分割不興趣的。

可眼下，這份分割，很明顯不對勁。

靳北理是什麽料，大家心裏都有數。

他要了靳氏最大的東，那公司不是等著破產？

“聽大的意思，這是對財產分割不滿？”律師把目轉向南媛，嚴肅地問道。

南媛麵無表、波瀾不驚：“敢問當時在場的兩位公證人是誰，他們的名字可以吧？”

“好了媛媛。”律師還沒回答，顧玲直接打斷了。

這份囑，聽起來很不合理，但仔細一想，算是目前最合適的安排。

北哲得了癌癥，已經不適合再打理公司了。

把公司給北理也好，這樣北哲就可以安心去治病了。

“伯母，這份囑，明眼人都能察覺出來不對勁。”南媛很堅持。

連自己都沒察覺，這份堅持，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給靳北哲抱不平。

“媛媛，爺爺才剛土，你就在這裏爭產？你覺得像話麽？”人群裏的徐千找準時機開腔，覺得這個時候，就是嗆南媛的最佳時機。

這番話，不僅懟得南媛不好反駁。

連族親們也都閉上了，不好多言。

“好了，都準備準備，做告別儀式吧，今天老爺子得下葬。”顧玲淡淡道，出手，示意顧傾把攙扶起來。

-

上午，不人來瞻仰老爺子的像，送他最後一程。

殯儀館裏人滿為患，不人過老爺子的幫助，送別的時候，哭得稀裏嘩啦。

南媛帶著孩子們不停地給到訪者鞠躬、謝。

前前後後，差不多進來了數千人。

但這些人裏，始終沒等到靳北哲。

-

下午兩點，老爺子被正式下葬。

天空中又下起了鵝般的細雨。

眾人一黑，撐著傘，給老爺子鞠躬。

現場一片死寂，每個人的表都十分的莊嚴、肅穆。

在大家準備二鞠躬的時候，雨夜裏傳來一道聲音：“慢著！”

聲音低沉，但卻十分有穿力。

眾人循聲看去。

當看到一黑西裝，戴著墨鏡，一筆的男人走來時，所有人都怔忪住了。

“粑粑！”萌萌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當即心花怒放，不顧一切，朝男人奔了過去。

靳言給靳北哲撐著傘。

靳北哲當即彎下腰，把小團抱起來。

南媛看到他出現，心裏有氣，有怨，但更多的，是開心。

“抱歉，我來晚了。”他抱著萌萌大步走了過來。

多餘的話沒說，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麵。

把萌萌放下來，雙跪地，給墓碑重重地磕了個頭。

地上有水，他的子一下子就了。

可他完全不在意，匍匐在地，接著磕第二個、第三個頭。

“孫兒不孝，沒能見爺爺您最後一麵，沒能送您最後一麵……”

“北哥，別這樣。”顧傾實在看不下去了，出手，想要把靳北哲攙扶起來。

別的人以為北哥當頭烏去了，隻有他和池諺、靳言知道，北哥命懸一線，鬼門關裏走一遭，差點就跟老爺子一起走了。

“北哥，起來。”池諺也走過來攙扶。

北哥剛從手臺上下來，著不得涼，不然又該垮了。

“大哥，你是不孝的。枉費爺爺對你那麽好，我覺得，三個頭本不夠。”靳北理哼了哼，不以為然。

“北理，你閉！”顧玲冷聲嗬斥。

靳北理不服氣，可不想頂撞母親。

有了爺爺的囑，他就是靳氏的掌門人。

現在大哥在他眼裏，還真的不算什麽。

“諾諾，你也過去吧。”南媛淡淡道，但是語氣裏，掩飾不住對靳北哲的心疼。

阿諾點了點頭，大步走過去，從後麵抱住爹地。

萌萌見狀，有樣學樣，抱著爸爸的另外一隻胳膊。

“渣爹，快起來吧，太爺爺他不會怪你的。昨天晚上，我跟太爺爺說了好多好多話，也替你跟太爺爺說了好多話，太爺爺他托夢告訴我，說我是個好孩子，渣爹你也是，是他的好孩子。”

阿諾的話的、糯糯的。

靳北哲聽完，雙眼驀地就潤了。

“行了，我們先離開吧，讓北哲跟他爺爺好好說說話。”顧玲朝族親們招了招手，也示意靳北理離開。

朝多多走去，牽起小家夥的手。

一行人陸陸續續離開。

南媛沒有走，從靳言手裏接過傘：“我陪他待一會兒。”

“好的太太。”

“把諾諾和萌萌也帶走吧。”

很快，顧傾和池諺，一人一個，把孩子抱走。

墓碑前，頓時隻剩下靳北哲和南媛。

南媛高高地舉著傘，什麽話都沒說，就這麽靜靜地陪在男人後。

靳北哲巋然不，保持著跪姿。

他心裏有太多話想跟爺爺傾訴，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想哭的話就盡哭吧，現在沒人。”南媛站在他後，輕聲道。

靳北哲聞言，驀地站了起來：“盡快把離婚協議書簽了吧。”

南媛瞪大了眼睛，差點口：“靳北哲，你什麽意思？之前死皮賴臉求複合，現在又莫名其妙要離婚？爺爺剛走，你有必要這麽著急解決這件事麽？”

“有必要。”靳北哲有氣無力，“正因為爺爺去世，所以咱倆不用演戲，不用裝了。”

“你什麽意思？”南媛咬瓣，聲音不抬高。

“蠢人，和四年前一樣蠢。你沒懂麽？我也是為了爺爺，才對你死纏爛打求複合，現在懂了？”

“卑鄙！無恥！”南媛氣得揚起手，一掌狠狠甩在他臉上。

此時，不能用正常的邏輯去思考，完全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靳北哲捂著自己的臉，譏笑起來：“南媛，該不會，你再次對我心了吧？但是抱歉，你不過隻是千的替而已。”

‘替’兩個字，深深刺痛了南媛的心。

努力了四年，讓自己發發熱，披馬甲，驚豔眾人，為的就是擺‘替’這個詛咒。

他明明知道介意這個稱呼，卻還口無遮攔地傷害。

“很好！”南媛冷冷一笑，心驀地痛。

到了這一刻才恍然，沒有，哪來的恨？

這四年，不停地變強大，想要證明自己，想要報複他，那是因為，從始至終，都他啊。

喬喬說，一個人不能在同一個坑裏摔倒兩次。

但摔了，而且兩次都摔得很慘。

“你贏了。”南媛把傘丟開，任憑雨水打在臉上。

朝池諺和顧傾走去，麵無表：“諾諾、萌萌，走，咱們回家。”

“媽咪？”阿諾看出了媽咪狀態不對勁。

南媛把萌萌抱了起來，快步朝停車場走去。

看著走得這麽急，池諺皺了皺眉。

邁著大步，走向靳北哲：“北哥，真的非如此不可麽？”

顧傾也跟了過來：“是啊，我覺得那個人對你有，囑分配不均的時候，維護你的。”

“紐約的主治醫生說我這個病的治愈率有多？”靳北哲答非所問。

顧傾低下頭，聲音很輕：“10%的概率。”

也就是九死一生。

“讓知道我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總比知道我死了好。我不想再傷心了。讓恨我，總比讓我，著一個死人好。”

“北哥！你不會死！要不咱們跟那人攤牌吧？”顧傾皺著眉，都快哭出來了。

他真的不想看到兩個相的人互相折磨。

“不準說……擅長心外科，而不是腦外科。如果治不好我，我死在的手臺上，對的打擊會更大。”

“北哥啊……”

這不行，那也不行。

顧傾抱著自己的腦袋，覺自己頭疼到快炸了。

梁山伯與祝英臺，好歹還能一起去死。

可北哥和那個人呢……

“好了，不說這些了，幫幫我，我的時間不多了，靳氏的爛攤子，得收拾收拾。”

-

南媛驅車離開墓園，沒有回靳家，而是來到天香園。

喬喬和安妮住在這裏，兩人了無話不談的閨。

當看到南媛帶著孩子回來，兩人都有些詫異。

今天靳老爺子下葬，按理說，媛姐不該出現在這裏的。

“姐，發生什麽事了？”喬喬關切地詢問。

南媛很平靜，淡淡道：“義父馬上要過生日了吧？我打算帶諾諾和萌萌回莫斯科一趟。”

這次回去，就再也不來北城了。

後麵的話，沒說出來。

喬喬點點頭。

這個時候，出去散散心好。

“那行，我來安排行程。”

南媛點了點頭，帶著兩個孩子正準備上樓。

的手機忽然響了。

把手機拿出來一看，是靳北哲發來的消息。

——我在民政局了，你過來一趟，咱倆把離婚證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