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現在那些記者狗仔不都這樣，實在沒民生新聞了，就往死了挖，也不看自己幾斤幾兩。”

“好像是宋南津他妹。”

“宋南津?就那個誰想攀都攀不上的宋南津?”

“可不是。”別人撞撞肩膀，使眼：“別說話了，人進來了。”

這裡很割裂。

隔壁鬧得沸沸揚揚，這邊包間一聲不聞。

文徵進去時滿，眼也沒抬，沒人看。

一眼看到那個人群里模樣淡漠的男人，他在和人說話，坐在特設的沙發上，形如松，胳膊搭在把手上，白襯衫領不算特規整。

畢竟這種場合都是來玩來聚的，文徵甚至一眼看到他跟旁邊那人講話漫不經心的樣。

他長得年輕帥，就是人看著太冷，清高。

文徵走過去他旁邊。

別人輕點他肩膀示意。

喊了句：“哥。”

宋南津才算是側目，掃了一眼。

“你也在這。”

“是的。”

“來這幹嘛?”

“工作。”

“聽姑母說你實習了。”

“是，剛找到工作。”

他看了一眼，語調聽不出是幽默敘述還是平常調侃。

“還好?怎麼要自己衝鋒陷陣，像從水裡出來一樣的。”

文徵有些難堪：“是有點突然，但工作，也沒辦法。”

他只是嗯。

茶水有人添上，宋南津跟文徵說話，有人瞧了一眼過來，沒看見什麼，就看著他淺擱在沙發把手上的腕骨，還有上邊系的一手串，他手腕很瘦，顯得骨頭很凸。

他說：“姑母要我在這幫談事就坐了，沒想到屁沒挨位置多久就聽說了外頭的事。”

文徵立馬道歉：“對不起，這次是意外，下次不會發生了。”

文徵知道他在意宋家對外面，出這種事，怕他是覺得自己給他姑母丟什麼臉。

“我不會影響姑母什麼的。”

宋南津說：“我也沒在意這個。”

他拿過一邊手帕遞給。

“有水，吧。”他在說上的服。

“原來說過姑母在意聲譽不喜歡在外邊多張揚，是要注意，但也不用太記心。”

“嗯，謝謝哥。”

接了過來，算是蒙著眼胡地在上服了兩下。

之後想把手帕還回，旁邊人又拿手指點他了，要跟他講話。

宋南津算是象徵地側過去，文徵看了眼跟他講話旁邊的人，所有話都咽了回去。

算是裹著音說了句：“哥，我先回去了。”

“不等我過會兒一起?”

知道他是客套，文徵沒同意：“不麻煩您了，我還有點工作，要先回。”

“行。”

人聲鼎沸，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在意，文徵也顧不上，話說了知道他大概聽見了也就扭頭出去了。

臨走前約聽見有人問是誰。

不知道宋南津有沒有往這邊，反正他聲線還是那樣：“哦，家裡一妹妹。”

“是嗎?”

“嗯。”男人聲音輕得再差點都聽不見，像落在心坎上。

文徵回去時已經很晚了，宋家這套別墅很大，這會兒阿姨剛下班，屋裡沒亮燈，平時老加班，回來就晚。

姑母不在，家裡沒什麼人就自在些，宋家的人要是在就待得侷促些。

有時客廳也不怎麼想待，抱著資料就鑽進自己房間。

拿現在大眾的話來講什麼，社恐。

文徵也不是社恐，就是著不悉的人不太想講話，工作上和朋友同事倒還好，可能換了個環境吧，有的人階層不同，一輩子也不合適。

的世界，實在是沉默貧瘠。

文徵低頭換鞋，把工作資料放到臺上，上邊還有做飯阿姨給留的晚飯，上面著紙說：文徵記得吃晚飯。

心的話語令有些想到自己過世的母親。很有那種覺。

又去冰箱拿了瓶水，放桌上涼著，接著人去了浴室準備洗澡，看到鏡子裡瘦弱微白的軀，要掀上的手一頓。

忽然想到宋南津說的那句一妹妹。

像靜電似的一瞬間，晃個眼就出現在腦袋裡。

妹妹。

在他心裡，真的能算得上是這個份嗎。

想到那會兒在他面前侷促的覺，文徵抬臂，把工作牌隨著上一起到籃子裡，有點自嘲地無奈笑了笑，進去洗澡。

文徵是十歲那年住進宋家的，爸媽去得早，原先在鄉里建新房子有問題，現場出事故，夫妻倆都這麼在老家沒了，房子砸倒還牽連周邊建築，引來很多鄰居憤慨，賠了不錢。

有個親姑姑，視如狼虎，不想養的。

後來無意遇著因公下鄉視察的宋家姑母宋蘭春，看可憐，就這麼辦手續把接回了家裡。當時說是看這孩子水靈，為積善業給人個住，說是寄住，更不如說是資助。

文徵清楚自己份，只是個宋家福澤庇佑的學生，學業一到，出門獨立，往後要能發達就回報一下宋家的恩人，要默默無聞，也儘自己能力彌補了這份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