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幾個小時，盛一分鍾都不敢闔眼，因為陸繹琛的狀態太差了。

起初他會時不時突然驚跳下，皺著眉很痛苦，但怎麽都不醒。

到了後半夜，他開始發燒。

迷迷糊糊裏說著什麽，低下頭去聽，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麽，隻覺他呼吸灼熱，口起伏的節奏時快時慢。

盛手去探他額頭，心下一沉。

不是低燒，是高燒。

不是再拖了。

站起來，走到金屬門前敲了敲門，見沒人過來，不管不顧更用力地砸門。

“大半夜的敲什麽敲！”

一個男人走到鐵門外，滿臉寫著不耐煩。

“我要見陸燁。”

盛隔著門，不敢太大聲，說完回頭看一眼陸繹琛，生怕他突然醒來聽見。

男人嗤道，“你說見就見？麻煩你搞清楚，現在你們是囚徒，你想見老板他未必會想見你。”

說完就要走。

盛聽見腳步聲慌了，頓時揚高聲音起來，“你不帶我去見他今晚會出人命！”

男人腳步一頓，想起老板代的事，說可以折磨這兩個人但一定不能讓這兩人死。

他折返回去到門邊，“你說清楚。”

“……”

見他這反應，盛揣測出陸燁代過手下，故弄玄虛，“我不跟你說，反正是很重要的事，我要見你們老板才說。”

男人料想個手無寸鐵的人翻不出花來，怕真誤了老板的事擔不起，猶豫片刻，打開門帶出去。

盛跟著男人，穿過暗的走道，走到一扇門前。

男人打開門魯地把推進去，“我去老板，你在這老實待著！”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靜。

陸燁拎著一瓶伏特加走進來，上浮著淡淡的酒氣，看上去心很好。

他對盛其實沒什麽敵意，看到甚至會想到顧雪兒，有些莫名的緒湧，心下一，抬了抬手裏的酒瓶，“要不要來一杯？”

“不要。”盛麵無表，“我沒你那麽好興致。”

“也是。”

陸燁低笑一聲，在旁邊沙發上坐下，雙疊，鬆散道，“說吧，找我什麽事？”

盛沒有廢話，“放了陸繹琛。”

“……”陸燁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譏諷看，“你是不是腦子關傻了？”

他在國外伏蜇這麽久，豁出所有就是為了毀掉陸繹琛，竟然說要放了陸繹琛？

盛無視他的眼裏的諷意，目清冷，“我問你，你是不是想折磨陸繹琛，讓他生不如死？”

“當然。”陸燁毫不掩飾自己的變態心理，“我要他日日夜夜活在痛苦之中，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盛聽得一陣惡心，下心中怒意，仍是平靜地問，“你昨天打斷了他的，今天讓他電擊之刑，我剛才離開的時候他已經開始發高燒，你認為這樣的折磨法，他能扛幾天？”

陸燁滿不在乎，“病了就治，治好了再折磨，反反複複才有意思。”

說著，他喝下一口酒，眼裏迸出扭曲的，“你不覺得看一個人傷口結痂，然後又撕開他的傷口看他模糊的樣子很刺激嗎？”

“……”

變態。

真他媽變態。

盛恨恨盯著他數秒，忽地嘲笑出聲。

陸燁喝酒的作一頓，“你笑什麽？”

“我笑你低級。”

盛站在那，角的諷刺意味明顯，“你折磨一個人就隻會這些招數嗎？這種玩爛的折磨有什麽意思。”

陸燁聽得一怔，有些好奇，“你繼續說。”

盛一字一字道，“知道最讓人痛苦的是什麽嗎？不是折磨，是神折磨。”

“……”

“你太不了解陸繹琛，就你這種把戲在他眼裏不過是小兒科，他痛過也就過了，何況你還想留他的命，給他治療。”

陸燁略一思忖，覺得有意思，“聽你這話，是有更好的法子折磨他？”

“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就是我。”

盛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口，“疼算什麽，這疼才是真的疼。”

“嗯？”陸燁挑眉，示意繼續說。

“陸繹琛可以為了我連命都不要，他最在乎的人就是我。其實你大可不必扣住他，你放了他，把我留在你手裏，你猜他會不會急到發瘋？”

陸燁來了濃厚的興趣，坐直子，又突然想到什麽，“不對，你是想救陸繹琛出去故意給我下套。”

“是，我是想救他出去。”

盛沒有掩飾，“但不可否認我說的辦法也很合你心意不是嗎？”

“……”

站在那，將節奏帶到底，“你想想，陸繹琛一個人在外麵，找不到我，沒辦法救我出去，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活在痛苦煎熬中。你可以今天割下我一隻耳朵給他寄過去，明天砍掉我一小手指送到他家裏，你說，他看到會不會徹底發瘋？”

說的越腥，陸燁眼裏扭曲的芒就越強烈。

見他心，盛給予最後重重一擊，“你甚至可以找人了我，拍視頻發給他，這樣他到死都會活在懊悔痛苦之中。”

“砰。”

桌上的酒瓶被揚倒，陸燁激站起來，連呼吸都興起來。

“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才能讓他生不如死，永遠活在地獄裏！”

盛冷冷看著眼前因為太興而走來走去的男人，腦子裏繃著的那弦倏然鬆掉。

做到了。

陸繹琛終於得救了。

……

陸繹琛掉進一個很深的夢裏。

夢裏，他變回小時候。

他站在老宅前院的紫薇樹下，因為父親答應帶他出去玩卻又放他鴿子，皺著俊俏的小臉，心很不妙。

一陣風吹過，樹上的紫薇花瓣飄落，些許掠過他的臉，他煩躁地用手掃開。

許是心裏著怒氣，他掃開花瓣還嫌不夠，低頭看落在腳邊的紫花瓣，抬腳狠狠踩上去，碾出一地。

“為什麽要踩花？”

一道清的聲音傳來。

小陸繹琛抬眼，就見一個紮著牛角辮的小姑娘站在樹下，穿著一條白棉布子，清麗萌，說不上的好看。

“你是誰？”

陸小爺這會兒著火，才不管好看不好看，語氣很不好。

小姑娘眨下眼，一片紫花瓣輕輕落在頭上，“我，我是跟我外公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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