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長的眼睛睜得大大，眼眶中的滴在程沖臉上。

他下意識的了一把臉，還不待說些什麼，無數的腳丫子踩著千夫長的尸，過壕，好些人失去平衡滾落在壕中，將程沖砸倒。

場面無比混，幸好幾個戰友從潰兵的腳下將他拽出來。

“程百夫，怎麼辦？”戰友們在貓耳里，忐忑不安，外面的潰兵像瘋了一樣，他們甚至向擋住去路的友軍開火。

程沖滿臉是看看大家，現在這況明顯是前面的要塞徹底崩了，雖然程沖不知道怎麼崩的，但他知道如果千夫長都死了，他肯定頂不住。

他知道，他的功法沒了，道沒了，山霹靂千星殺肯定也沒了，他現在得想辦法保住自己的小命。

“我先看看況。”他從貓耳探出頭，恰好有一個潰兵倒栽蔥摔落壕。潰兵踩著夾板的隙想要爬上去，被程沖一把抱住腰摔在地上。

潰兵發出野一般的嘶吼，掙扎著想要離鉗制。程沖抬起手，連續幾十個大子，把他得牙齒飛了幾顆滿是，這名潰兵這才恢復了一點冷靜。

“前面怎麼回事！！”程沖在他耳朵旁邊大喊。

潰兵哆嗦著回答：“蜘蛛，好多蜘蛛，火力太猛了！仙長們都跑了！我們也跑！”

“百夫大人，放了我吧！”他苦苦哀求。

程沖松開鉗制：“滾！”

潰兵哭著爬走，程沖踩著戰壕踏板小心探出頭，他看到前面還有一窩蜂一窩蜂的己方潰兵瘋狂逃竄，在這些潰兵的后，地平線上依稀可以看到集的槍火，那邊的天空已經被硝煙染黑。

“程百夫，我們怎麼辦？”

在他觀察戰局的時候，士兵們慌了神，圍上來要求得到命令。程沖回過頭，看到周圍只剩下十幾個兵。

“蔣邵，其他人呢？”蔣邵是一名什長，也是程沖的老鄉。

“都跑了！”

人都有從眾心理，潰兵沖散了戰線后，戰線上的士兵也被裹挾著跟著逃跑，所以說兵敗如山倒，本無法阻止。

程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在地上畫草圖，回憶剛剛看到的槍火分布。

“帝國軍的火力集中在這兩個方向。”

“而潰兵在往我們后的方向……帝國軍是在把我們往燕來峰一帶趕，那邊是絕路。”

“我們得從，這個方向撤離！”程沖在地上斜里劃出一道橫線，抬頭的時候發現周圍只剩下四個人了。

“蔣邵？其他人呢？”程沖又問了一遍。

“都跑了！”蔣邵大罵，“你再不跑我都要跑了。”

“跟著我！”

程沖把槍背在后，他沒有像其他潰兵一樣爬上地面，而是沿著戰壕向西移。

蔣邵和其他三個戰友跟在后。

戰壕中原本滿填線士兵，現在已經不剩幾個人。這些留下的人不是不想逃，而是沒法逃。他們要麼摔斷了，要麼重傷倒地不起。有一個傷兵忽然抓住程沖的腳腕，哀嚎著：

“百夫大人，救救我！”

他的口中了好幾發子彈，已經浸軍服，但求生的，讓他的力氣特別大。程沖一腳踹在他臉上才擺糾纏。

地面上散落著潰兵們拋棄的槍支彈藥，后的蔣邵慌不擇路中被一個彈藥箱絆倒。嘩啦一聲，彈藥箱摔裂，從里面滾出十幾顆飛蝗雷。

“好東西，都拿著！”程沖回過頭匆匆撿了幾顆塞進腰間袋，其他人也有樣學樣。

飛蝗雷可是千夫長級別的有修為的將才允許使用，他們這些沒修為的普通士兵平時不給。不過他們都知道怎麼用。

慌慌張張的越過一段半里長的戰線，平日里通過這段距離絕對沒有這麼輕松，幾乎每一百米的防線都會設卡，除非有大營的調令，否則程沖這樣的填線兵會被牢牢鎖死在自己的戰線上，直到死亡或者晉升。

但現在各關卡已經空無一人，到飄散著紙張，可能是來不及帶走的文書命令。空中有尖銳鳴呼嘯而過，在他們還來不及臥倒的時候又飛向遠方，片刻之后遠方傳來雷聲陣陣，敵人集炮擊的聲音才傳到此。

幸好自己不是炮擊的目標，程沖從一關卡拐彎，進一條通。

這條通連接著這道防線側翼的炮兵陣地，有四十門轟天震藏在掩中，炮管斜向指著對面。

炮兵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站在堆積如山的炮彈上，探頭探腦張兮兮。

“站住！”一名百夫長攔住程沖一行，“你們是哪個部隊的？前面發生了什麼事？”

他后幾個人拉槍栓，槍口對準程沖幾人。

程沖大聲回答：“右衛要塞崩了，前面到都是潰兵，這里守不住了！”

圍觀的炮兵們一片嘩然，炮兵百夫長一臉慘白喃喃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你們也快撤！”程沖腳步不停，“最好能把轟天震都破壞掉。”

“站住你們不許！”炮兵百夫長反應過來，攔在前面，“沒有大營的命令，誰都不許走！”

程沖怒了：“大營到現在都沒有仙長飛出來，大營現在有沒有還不知道呢！”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炮兵百夫長拔槍，其他炮兵也將槍口對準程沖，“我們要等待命令！”

程沖著兩顆飛蝗雷的引線，舉起來亮給所有人看，示意大不了一起玩玩。

周圍都是炮彈，炮兵百夫長鐵青著臉讓開一條道。

越過炮兵陣地是一片高低起伏的丘陵，程沖四人爬上丘陵，終于看清大部分戰場。

定慶城外防線已經被突破，戰場上到都是四散而逃潰兵和尸。定慶的城墻尚在，但城烽煙四起，外圍失守，帝國軍調集重炮抵近炮擊，定慶大營慘不忍睹。

城中不斷有道長飛遁而去，即使元嬰境的強大修道者，被轟天震番炮擊也很不好。也許單純的炮擊并不能殺死他們，但會嚴重削弱他們的真元防護，到那時逍遙道可以輕松收割。

還不如現在就逃。

定慶大營也不是沒有嘗試穩住戰線，程沖沒看到的時候，一組二十位道長的銳力量本來急速飛向前線支援。

結果飛到一半的時候其中有人忽然反水，引來早已埋伏好的逍遙道。雙方現在正在定慶城外打得難解難分，但前線支援注定徒勞無功。

“別看了，快跑！”

定慶會怎樣程沖已經不再關心，道法寶修煉仙什麼的理想被他拋到九霄云外，他現在只想一路跑，一直跑回家鄉。

因為他在戰場上難能可貴的冷靜，他選擇了一條正確的道路。四個人沿著丘陵間的糧道越跑越遠，將槍炮聲和廝殺聲遠遠拋在后。

就這樣一直跑到快要夜幕降臨的時候，四周已經不聞激戰之聲，此時他們已經累的氣吁吁，幾乎已經沒有力。

“差不多安全了吧？”蔣邵著氣問道。

程沖打開水壺，可惜里面一滴水都沒有了，他們逃得匆忙，本沒機會搜集食，現在安全了一點，這才察覺已經的兩眼冒金星。

程沖勉強站起：“再往前一點，轉過冀嶺山口我們就安全了。”

四人勉力支撐，互相攙扶著轉過山路拐角，冀嶺山口已經近在眼前。

但一位著華麗的仙長正氣定神閑的等在那里。

“奉定慶大營之命，你部現在已經被我征召。”仙長亮出竊來的兵符。

程沖目瞪口呆，他本想和仙長理論一番，他本想告訴仙長，西線完了，定慶完了，別送死了。

但仙長的下一句話讓他閉。

仙長說：“跑到這里很辛苦吧？先去吃飯，然后休息一下。”

順著仙長手指看過去，山口前的空地上已經支起了十幾個大鍋子。

數百名和程沖一樣的潰兵，正坐在地上大口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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