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行》第22頁
“不用了,”江晚幅度很小地搖了下頭,啞聲解釋,“頭發扎太,有點難。”
竇亭樾把裝好的東西遞到裴行初手里,側往江晚那邊走時,剛巧被站起來的南漪擋住路。
“你把這個也卷起來,”南漪把手里的承重墊塞給竇亭樾,推他的背,往門口指,“袋子在那邊,什麼東西,太重了。”
話音落,竇亭樾手上的東西被人拿走。
裴行初繞開他們往外:“我去。”
江晚耳朵了,半蹲著,繼續塞手里的東西。
裴行初幾步走到外面的桌子旁,把手上的承重墊塞進敞開的包,拉上拉鏈丟在地上。
隨后把旁最后一個篷布包丟給跟過來的竇亭樾,掏了打火機出來,點了下湖邊:“我去煙。”
他嗓音因為沉,帶了些不太明顯的啞。
竇亭樾無可無不可,輕抬了下眉,點頭。
裴行初單手拉開登山服的拉鏈,垂頭把咬著的煙點上,之后煙從上拿下來,甩了下右手拿著的打火機。
周揚正坐在湖邊欣賞湖景,冷不丁旁坐下來一人。
裴行初坐在他側的長椅上,比他坐的小馬扎高了不止一星半點。
不知道是單純的座位原因,還是裴行初上帶來的冷氣。
總之周揚仰頭看過去時,明顯覺到——這人心特別不好。
周揚黏黏糊糊開口:“誰惹你了......”
裴行初單手搭在一條上,另一手捻著煙。
南漪在幫竇亭樾搭帳篷,江晚則抱著一堆零件站在兩人后,遞東西。
有意地離前面兩人有些距離。
肩膀輕輕夾著,看起來像是冷,又像是張,怕被發現什麼。
裴行初煙起來,狠狠吸了一口。
周揚神經也大條,裴行初不說話,他便也忘了問他的問題。
此時順著裴行初的目看過去,樂呵地道了句:“我看竇亭樾跟你家這妹妹配的。”
他放下抱的手,比劃著:“格看起來合拍,公子哥和小白兔,長得也合適,年齡也合適,你別說,個頭都合適,這高度,多好親啊。”
“你不是不喜歡你這妹妹嗎,正好嫁出去,眼不見心不煩......”
周揚話沒說完,翹著的小馬扎被裴行初一腳踩翻。
他一屁砸到冰冷的石板地上,差點沒把他疼死。
周揚疼得齜牙咧,抬頭看過去:“你丫的裴行初,你有病?!”
“你那能不能閉上,他媽的沒看見我很煩?”
“你煩我不是問你了嗎,問誰惹你了,你自己不說!”
周揚著屁從地上爬起來。
是,他話就是多,平常裴行初也總兌他。
但他大爺的哪有上來就踹別人凳子的?!!
“你看看人家竇亭樾,見誰都笑,”周揚把自己歪倒的馬扎擺好,“怪不得江晚也煩你......”
裴行初把煙頭按滅在長椅上。
周揚是個話癆,就算不理他,他也能自己在一邊叭叭地說,說上一個小時。
微涼的風帶著周揚的話,一句兩句灌進裴行初的耳朵里。
他指腹捻在煙上,沒再讓周揚閉。
最近江晚和竇亭樾的名字捆綁出現了太多次。
他好像已經有點免疫了。
遠搭帳篷的工作進行到了尾聲。
林芝華從烤架那走過去,先是朝竇亭樾和南漪點點頭,再是走到江晚面前,手想幫拽服。
江晚下意識往后退開半步,手再次上右側的頭發。
眼可見的,比剛剛繃得更了些。
比被竇亭樾他們發現更糟糕的是,被林芝華知道。
即使離了些距離,裴行初無法完全看清的表。
但也知道,此時一定是那種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
一直都這樣。
被急了也只會半夜躲在被子里流淚,哭一整個枕頭。
想騙人又不會撒謊,想反抗也不知道怎麼反抗。
只能膽戰心驚地反復折磨自己
裴行初把那個摁滅的煙頭塞回煙盒,重新出來一支。
他踢了腳一旁的周揚,很輕地皺著眉,語氣依舊不怎麼好:“不是說好久沒見我媽了,陪我媽說話去。”
周揚“啊?”了一聲。
裴行初沒看他,咬了口新點的那支煙,猩紅的煙尾在兩指間亮了下。
周揚往遠看了眼,任命地起了自己的馬扎:“行,知道你煩我。”
他走到帳篷那,攬上林芝華的肩膀,親親地了聲“林姨”,一邊把往烤架的方向帶,一邊跟罵裴行初不是個東西。
林芝華的注意力被周揚帶走。
被暫時忽略的江晚終于松了口氣。
左右看了兩眼,走回沒人的帳篷區,整理那三個已經完全不需要任何“整理”的帳篷。
幾分鐘后,再次輕輕吐氣,跟一旁的幫傭說了句什麼,抱著東西轉往裴家住的那棟別墅走。
裴行初視線收回來,把剛掉的幾個煙頭從地上撿起,起,往右邊兩步,扔進長椅旁的垃圾桶。
零下幾度的天,太冷。
室外BBQ這種東西不僅有難度,等BBQ的人也被凍得有點遭不住。
特別是四個已經上了年紀的“老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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