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行》第102頁
已經開離商場許久,談論的話題也一直輕松歡快。
剛剛在影廳那短暫的不快仿佛已經不在。
至江晚沒因為這問話聯想到什麼。
一邊回宋芙消息,一邊輕輕“哎?”了一聲,問不回家嗎。
“還早,”開車的人看了眼時間,“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或者想去的地方?”
“黛汀?”他提了家很喜歡的蛋糕店。
江晚把手機里的圖片全部選中發給宋芙,界面切出去,習慣地找了家略微遠一點的黛汀。
駕駛位的人聽到報的地址眼眸輕輕了下。
其實這附近就有一家,但這是商圈,人流量大,到人的可能也大。
裴行初手抵在方向盤上,半秒的失神后,車從右側的出口開下立,往江晚說的那家店走。
“晚晚。”
開車的人忽然又喊。
“嗯嗯?”江晚還在手機上幫宋芙修稿。
“家里放映室的碟片還有多?”
江晚慢吞吞:“很多。”
習慣畫畫前看很多影片,仿佛看了很多人的故事,然后在某一瞬間找到靈。
“看完跟張瑞說。”
“嗯嗯。”
“這兩天看嗎,”男人單臂橫在窗框,清淡懶散的口吻,“陪你?”
江晚還在發消息:“不用啦,都是些無聊的紀錄片…..”
男人嗯了一聲,沒接著問。
因為江晚忙著回宋芙,車里比先前安靜不。
裴行初并不會在忙著的時候主提起話題,大多時間都是跟隨想說的說。
一直到開到地方前,裴行初只是在提起宋芙要跟男朋友去雪時,問了句還想不想去。
除此外,再沒有多話。
去黛汀買了糕點,又搜索了近郊一家新開的小吃店,去買了晚飯。
裴行初把車停在路邊,江晚下去買的,打包回家吃。
選菜等菜花了些時間,江晚提著東西從餐廳出來,太已經不打招呼地開始落山。
近郊度假區旁一家很有格調的店。
用打包袋打包出來卻并不怎麼好看。
江晚會喜歡這家是因為在網上刷到擺盤。
學藝的人對這種細節總是有著自己的熱衷。
裴行初早就下了車,等在路邊。
馬路和那家店中間隔著一片寬闊的草坪。
裴行初站在車側,看從遠往自己方向走來的人。
因為不舒服,孩兒的頭發在下車前就挽了丸子。
羽絨服的袖子有點長,遮住的半只手,手上提著半明,有點丑的打包袋。
裴行初目在那袋子上落了落,略微出神,再次不期然的想到竇亭樾下午的那些話。
江晚和他在一起……除了在國外的那些時間,剩下好像在房間里度過的更多。
看電影在家里的放映室,出門吃飯大多是打包,地方選得遠,多數時候都是晚上,近郊。
他其實很有時間,這樣明目張膽,目不斜視看著在未開始日垂的里,明亮的,廓清晰的,走向自己。
而也是。
才22歲。
青春期喜歡自己,19歲那年又和自己開始了一段不太正常的關系。
沒有和別人談過,就這樣“委屈的”,“不健康的”和他鎖死了。
只是像平常一樣坐在餐廳給對方夾菜,好像也是一種很奇怪的奢。
“哥哥?”
江晚走到他前,對他敞開袋子,歡欣地說:“店家說新開業,送了一份小菜。”
“是嗎,”裴行初攏了思緒,抬手了的后腦瞇眼,“你確定不是因為你漂亮,賣飯的故意這麼說的?”
江晚瞄他一下,還是不習慣這樣被調侃,反打開后座,把提著的袋子放進去。
關門時因為裴行初的堵路不小心夾到自己。
小聲哎呀了一下,去自己的手腕。
裴行初側,把拉到自己前,檢查被車門蹭破的皮。
胳臂被這樣拉著,裴行初幫把袖子拽下來,再垂眼又看到因為提袋子被勒紅的手心。
孩子手,袋子重一點,就會在掌心墜出紅的痕跡。
既然要打包,那總有人要過去買。
沒來過的店,想讓江晚選自己想吃的,所以這次不是裴行初去的。
男人盯著手心看得有點久。
江晚手往后了,想跟他說沒事,但下一秒,掌心溫熱。
拉著的人拇指上被勒紅的那塊皮,很輕緩地了。
江晚左右看了下周圍,還想手,卻被拉著的人輕輕握住。
十二月末。
后一些店面已經掛了年夜的彩燈。
遠日漸垂,橙與明黃織。
再抬眸時,看到半垂眼的男人很低的笑了一下,很輕很輕,帶點無奈和讓人難以和他聯想在一起的些微挫敗。
風帶著他的聲音蹭進的耳朵。
有種不真實的清晰。
聽到他說。
“對不起啊。”
不止是害你被車門夾到和手心里紅痕。
還有很多——
因為恰恰是我,所以才沒辦法給到你的事。
對不起啊。
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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