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徑手下，多的是薑醫生王醫生，邊也不差這一個，答應了。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自己注意好方麵的事，我這邊，會替你把沒理好的事給理好。不過，你前兩天聯係薑喜了？”

“給我發了條信息，我隻是回了。”葉秋沒想過在薑喜的事上瞞他，也瞞不了向徑。

向徑沉默了一會兒，說：“穆藝蕭現在的生活不太好過，你是不是讓你哥……”

葉秋打斷了他，溫和的說：“曾經也傷害過薑喜，為什麽一定就是我做了什麽呢，指不定是遭了報應。”

“葉秋，勸你一句，都過去了。”向徑道。

這句話讓葉秋沉重的歎了口氣，“是呀，都過去了。”

所以呢？

接下來，兩個人都從這個話題上繞開了，葉秋對於向徑而言，連朋友都未必能算得上，如果沒有薑喜，或許連他的聯係方式都不會有。什麽忠心的建議，他當然也不會提。

何況，葉秋今天也就是來借個醫生而已，他也沒什麽好提的。

等掛了這通電話，葉秋就轉往廚房走去了，傭還在裏麵忙活，這段時間肖肅都會回來，也有的忙的。

“葉小姐，你怎麽過來了？裏頭油煙重，去外頭坐著吧。”傭趕人了。

葉秋卻站著沒，看著臺子上洗好的蔬菜，有些遲疑的開口：“姐姐，今天晚飯可以我來做嗎？”

傭本來想拒絕，但轉念一想，要是葉秋能討得先生的喜歡，那也是件好事，一來葉秋有了孩子，二來肖肅也單，這兩人在一起，那就是兩全其。

所以當即放下了手上的活，招呼葉秋過來，“我給你打下手。”

葉秋對這些活，還算在行，起碼有條不紊了。

傭覺得很能幹，本來覺得杜玫也不錯，但是對比起來，還是比較偏心葉秋一點，格什麽的都好，跟這樣的人相，日子會非常輕鬆。

跟葉秋閑聊起杜玫跟肖肅的事，“其實吧，先生對杜小姐，要說是，也差一點。他們倆也不知道是誰的提議，反正杜小姐來這邊，從來沒有跟先生住過一間房，都住在左邊那間房。”

“是嗎？”葉秋笑了笑，“杜玫其實很優秀了，長得好看，而且也有氣質，家庭背景啊什麽的都好，應該有很多人羨慕吧。”

的語氣，並沒有半點嫉妒，坦然之中而又有一點豔羨。

傭笑道：“其實葉小姐你也不差，起碼我邊沒有比你好相的人。”

葉秋做飯的時候，傭就在旁邊給切菜，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什麽。

“姐姐，你要不要試一試菜的味道？”在菜做完了以後，主邀請試菜。

傭於是舉起筷子，還沒來得及夾菜，就看見一道人影閃了過來。

肖肅臉上的表冷到不能再冷，他看葉秋的眼神，讓人發。

葉秋也被他嚇得臉有些蒼白，勉強笑了笑：“怎麽了？”

“你有沒有什麽瞞著我的？”他淡淡說。

葉秋有些不太理解這個話題，說：“沒有啊。”

肖肅眼底有幾分嘲意，往沙發上走，他了外套，傭給他遞了一杯水，他讓放桌麵上，沒什麽語氣的說：“你覺得杜玫是因為什麽走的？隻是因為重新對那個前男友了麽？”

葉秋很難去回答這個問題，想了想，說：“我不是，不方便去評論這件事，不過，一個人願意跟一個男人離開，那還是有的吧。”

認真的回答，卻讓肖肅眼底的諷刺更加明顯，他偏過頭來直直的看著，“葉秋，你見過。”

被點到名的人張了張，沒有把話說出口。

“你用不著否認，我已經看了監控，那天的確來過這裏，跟你見了一麵以後，就離開了。這能真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他的聲音沉了沉，“那天，你們說了什麽？”

葉秋想，要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呢？

“是怎麽知道你懷孕的？”

肖肅直直盯著葉秋，可是麵前的人除了茫然，並沒有半點慌和心虛的意思。

想了好半天，說：“我不知道。”

男人的表沒有一點變化，顯然不相信。

“我不知道”四個字，的確不夠有說服力。

葉秋有些無奈的說：“是怎麽知道我懷孕的，我真不知道。那天來家裏，直接就問我孩子是不是你的。我那會兒不知道要怎麽回複，所以有一會兒沒說話。”

肖肅冷笑了一聲：“既然跟你沒關係，你怎麽不跟我說，來找過你的事？”

無緣無故瞞，顯然有問題。

肖肅敢保證，如果不是他自己發現，葉秋這輩子都不會告訴他這件事。這個認知讓他的緒更加不耐煩了，不耐煩到在室有人在的況下開始煙。

煙被他指尖出一道痕跡。

“你好好想清楚，再來跟我說。”他丟下這句話，轉要上樓。

葉秋說：“你既然早就給我頂罪了，何必又來問我要解釋？”

“如果是你，我不會放過你，我會教你滾蛋兩個字怎麽寫。”他冷冷的說。

肖肅關門時的聲音很大，驚的傭連忙出來安葉秋：“葉小姐，發生什麽了？”

“沒事，就是一點小。”的態度依舊很好，似乎是不想給人添麻煩。

可傭剛才就在旁邊，該聽到的早就聽到了，上了樓，敲開了肖肅房間的門。

照顧肖肅很多年了，後者對於的話，還算可以聽進去幾分，這會兒免不了要給葉秋說話：“先生，葉小姐還有孩子呢，您發火不應該。而且，不會是那種故意背地裏搞小作的姑娘，今天還主給你做飯呢。很腳踏實地，也跟真誠的。有話好好說不好麽？”

肖肅了眉心，葉秋瞞是事實，有孩子也是事實，在沒有證據的況下，他的確不應該對一個孕婦這樣，“你先下去吧，這件事我再找找原因。”

他在房間裏，開始托人聯係杜玫，如果不是主走的，沒有給他戴綠帽子，他不能那麽誤會。

肖肅在裏頭打電話的時間有點久，十幾分鍾後，又有人敲門，他下意識的不想去開，最後也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到底還是去開了門。

葉秋端著菜和飯，因為穿著拖鞋，比他矮很多，隻能抬頭看著他，勉強笑了笑：“先吃個飯好嗎？最重要，比什麽都重要，不然老了以後有的的。”

肖肅第一眼，看見的是手上過分的紅，皺了皺眉：”怎麽了？”

“沒事呀，我把飯給你放桌上吧。”葉秋進了他的臥室，這算是第一次這麽長時間以來，第一次侵他各人的私人領地。

隨意的看了兩眼，就往外走去。

肖肅盯著飯和菜看了幾眼，隻覺得頭更疼了。

以前的葉秋不會這樣，可現在這麽好，讓他激起了心底的一愧疚，同時，他還覺得這還有點不真實。至於是什麽地方不真實，他也說不上來。

但肖肅想起來的是，葉秋的的確確不是那種會算計人的格，從來都隻有被人算計的份。

這個晚上，他注定是睡不了一個好覺了。

而葉秋那邊，同樣沒睡著。

在寫日記，這是幾年來養的習慣，每天的點點滴滴，都會一字不落的記下來。

葉秋在寫完最後一個字時，翻到了最後一頁。

上麵隻有一句話，是在好久之前寫下來的。

［溫才是最致命的一刀。］

葉秋的指尖在紙張上挲了一會兒，然後慢慢蓋上了日記本。

……

肖肅因為睡得晚，第二天起的也晚。

等到他下樓時，葉秋已經起床了，把東西都整理完了，這會兒在桌子。

看見他下樓時，笑著問了一句：“要不要吃早餐？”

“你懷孕了，沒必要幹這些。”昨晚的事，肖肅雖然覺得是自己過分了點，道歉的話他卻是不可能說出口的。

肖肅差不多已經知道了杜玫會知道葉秋懷孕的原因，向徑打電話過去替他問了問，原來是因為那天回國時看見葉秋手腕上有傷，而他抱葉秋從石原那兒離開的照片上，葉秋手上也有傷。

很巧合是不是？但是有些時候，就是這麽巧合。

肖肅到現在也不清楚，杜玫的離開，他到底算是一種什麽心，以及他對杜玫的緒，究竟是他認為的幾年陪伴的義，還是或多或有些喜歡的分在。

當然，他不否認一點，杜玫很合適他。

至於葉秋……

肖肅的視線重新回到麵前人的上，當年對薑之寒的喜歡都到了願意墮胎的地步，怕是很難改變的。他可以肯定，葉秋的心底，最深絕對還藏著薑之寒。

他又皺起眉，往餐桌上走去，隻不過作的聲音很大，這讓葉秋偏頭看了好幾眼。

“早飯我給你微波爐熱一下。”說。

“不用了，這麽吃就行。”肖肅頓了頓，這麽回。

葉秋也就沒有多說什麽，等到他吃得差不多了，才走到了他麵前，肖肅偏頭掃了一眼：“你要是有什麽想說的，直接說就是。”

“昨天你太生氣了，我有點被嚇到，所以沒有開口解釋。但是我昨天一晚上想了想，還是應該跟你解釋。杜玫小姐為什麽會知道我懷孕了，這我真的不知道。”的表坦誠到不能再坦誠，半點虛假的分都沒有。恨不得用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示意自己是清白的了。

葉秋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聲音裏頭有一點因為了委屈才有的哽咽，不過還是堅強的把這點哽咽給掩飾了下去：“還有，你說我為什麽沒有告訴你。其實杜玫來的那天，你回來了，我打算跟你說的，但是你沒有理會我，直接上了樓。我也給你發過消息，但是你沒有回。後來我就把這件事給忘了，孕婦的記憶不太好。”

的長篇大論，聽起來話有點語無倫次，但該說的，都解釋清楚了。

肖肅昨天已經知道了答案，對於葉秋現在的話，沒有半點懷疑，隻是“嗯”了一聲。

葉秋說：“那我先去幹我自己的事了。下午我要去醫院做檢查，你要跟我一起麽？”

肖肅一頓，先是沒有說話，隨後說了一句：“我今天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那好的，我自己去。”葉秋有些勉強的笑道，隻不過走開的背影有些落寞。

下午肖肅在上班的時候，腦子裏依舊浮現出葉秋孤單的樣子，一向是不喜歡爭奪什麽的格，腦子裏一旦有了事，就讓人容易走神。

“肖總？”書了半天，才讓他回過神來。

肖肅掃了眼麵前的書。

這是跟了他很多年的人，早就養了默契，他一個表，他就知道他在問什麽，連忙道，“等會兒傅競城傅總要來公司跟你談事，您看要不要準備準備？”

他想了一會兒，說：“去吧。”

書這就打算走了。

可不料又被他喊住。

肖肅斟酌著開口，“你把見麵的時間往後挪一挪吧，我還有點事，得出去一趟。”

他拿起西裝外套，往外走去。

……

肖肅是第一次知道葉秋聯係的醫生，是他不悉的，所以剛到醫院時，讓他有些警惕，生出了換醫生的衝。

“你怎麽來了？”葉秋從他一進大門，就看到了他。

這個問題讓肖肅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淡淡道：“剛好下午沒事，就過來看看。不過為什麽來這裏？這個醫生跟我沒有什麽集。”

“是劉醫生。”葉秋說，“這個醫生是以前照顧薑喜的，向徑把他推給我，他在工作方麵，還是非常專業的，你可以放心。”

“最好還是換我認識的醫生。”不怪肖肅警惕心重，隻不過他什麽骯髒事都見過，對孩子的是自然有些上心。

“可是我最開始就是跟著他的，突然讓我換個人的話，我可能會不習慣。”葉秋說，“何況你也答應過我，孩子的檢查以及一些其他事，都讓我自己理。”

肖肅妥協了，不再多說什麽，他也沒有立刻帶葉秋回去，反而是回了公司。

上幾次葉秋來，是在大夥還沒有上班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存在，隻不過今天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葉秋注定要到很多審視的目。

但在麵對這些目時，隻是很溫和的對著旁邊的人笑了笑。

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於是所有人便得出結論，這是個好人。

肖肅對旁邊的人則是以“向徑的朋友”來介紹葉秋。後者倒是不在意的對大家說，“其實也算是你們老板的朋友，可能關係沒有那麽親吧，今天過來，也是順路，我一個老朋友，有點想上來看看，所以你們老板才邀請我上來。”

把自己的份解釋得滴水不，甚至還刻意區分開和他的關係，半點曖昧的痕跡都沒有。

葉秋這樣坦，換來的也是大夥的信任。從走路故意隔開肖肅那麽遠，也的確不像有什麽事的。

等進了辦公室後，肖肅淡淡的說了一句：“你找理由的速度快。”

葉秋的臉有一瞬間的變化，下一秒就恢複正常了，笑著說：“我的話不是借口啊，我們本來也沒有什麽關係，現在不過是因為孩子的問題，暫時相著不是嗎？”

肖肅皺了皺眉，道：“你還分得清楚。”

“我一直都把和所有人之間的關係分得很明白。”葉秋道。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話題牽扯到了過去，肖肅沒有再說話。

他開始理文件了。

葉秋看著他專注的模樣，其實因為杜玫離開的難過並不明顯，或者說，男人的自愈力強，早就已經緩和過來了。

有點好奇他崩潰的底線在哪了。

葉秋不聲的收回有些淡漠的視線，主彎彎角：“如果孩子生下來了，你會好好它麽？”

這個問題讓理工作的男人手上作一頓，他抬頭掃了一眼，隨即又垂頭下去：“大概會吧。”

葉秋的笑意更明顯了一點。

……

一周以後。

杜玫離開的事，在外頭算是徹底沉寂了下去。

肖肅也沒有再提起過這號人，他的上班照舊，但是每天都會回來，偶爾還會給葉秋帶一點吃的。

準確來說，不算給葉秋帶，是給肚子裏麵那隻小的帶。

肖肅對葉秋好，目前姑且算是因為是孩子的母親，有這麽一層關係在，讓兩個關係不算切的人，多有點牽扯。

這天肖肅下班回來，葉秋正跪在茶幾前在畫著什麽，一聽到腳步聲，連忙收起了畫本。

但肖肅還是瞥見了一眼，的畫上，有一個男人，男人前橫著一把刀，還有一個在笑的人。

他有點驚訝，葉秋這種格的人，畫出來的東西竟然會這麽極端。

“為什麽要藏起來？”

葉秋一頓，隨即大大方方的拿給他看：“我不太會畫畫，怕你覺得有點醜。”

肖肅在學生時代，曾經有一段時間沉迷於畫畫，畫工還算可以。葉秋的畫在他麵前，確實有些拿不出手。

“畫風太黑暗了。”他評價道。

“昨天看了《他人即地獄》這部韓劇，有點慨，很多你邊的人，反而越是容易讓人掉以輕心。這部劇黑暗的，不過讓我印象深刻，我在家裏反正也沒事做，就畫畫畫打發時間。”

葉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肖肅不喜歡看劇，也沒那個時間，或許葉秋畫的是劇裏的人。

他沒有多想，把買回來的奧利奧千層遞給。

“謝謝。”葉秋眼前一亮，不過並沒有吃多。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了甜點的緣故，葉秋晚上有點難，找肖肅的時候，還有些麻煩了別人的愧疚：“我不太舒服。”

肖肅拿手機找醫生的電話。

“不用了，我已經聯係了劉醫生，他應該很快就要到了。”

肖肅上下打量了一眼：“你先聯係的醫生，再來喊我？”

他話音剛落，樓下就有停車的聲音。

肖肅覺得有些不對勁，醫生來的實在是太快了一點。就好像葉秋害怕有其他醫生會來似的。

可這個想法不過在他腦海裏出現了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下樓開了門，劉醫生上來給葉秋做檢查。因為有很多事肖肅不方便看，所以他被請了出去。

劉醫生對葉秋道：“以後得吃中藥調理回來，不然有得疼的，不過我還是很看見人有這麽痛的時候。”

葉秋笑了笑，風輕雲淡道：“我以前流產的時候，被用了一些藥，後來每次周期我就經常疼。”

劉醫生沒有多問，隻告訴要小心，就走了出去。

他跟肖肅說隻是腸胃的問題，得好好養著。

“油膩的東西和零食吃點吧，對不好。”

肖肅點了點頭，走進葉秋房間時，就看見整個人脆弱的一團，把自己埋在床上的一個小角落裏。

他給端了一杯熱水。

葉秋隻抿了一小口，說：“我本來是打算自己聯係醫生就好了，但是後來實在疼得不了了，我一個人有點害怕，跟你說一聲，有點安全。”

肖肅最開始卻懷疑是刻意不給他聯係其他醫生的機會。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在這件事上起疑。

葉秋終於慢慢的把一杯水給喝完了，放下杯子，看著肖肅：“我要睡覺了。”

但眼前的男人非但沒有走出去，反而是爬上了的床。溫熱的手掌替著肚子。

葉秋有一瞬間的僵。

“怎麽了？”肖肅輕聲反問道。

“有點不習慣。”

肖肅頓了頓，說：沒什麽不習慣的，你好點，我兒子也會好點。為了我兒子做這點事，那也是應該的。”

他朝葉秋肚子看一眼，道：“小崽子，你說是不是？”

葉秋沉默了很久很久，突然笑了笑：“它聽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