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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肅因為葉秋的話，手上作頓了頓，停止了給肚子。

“你沒必要對說這麽一句。”嚴格來說，這有些掃興，起碼他本來心不錯，現在則是差了一個度。

葉秋說：“這麽小的孩子，還隻是一個胚胎，沒有發育完整，能聽見什麽？”

即便說的都是事實，也讓他不太認同，他的孩子不管怎麽樣，對他來說，都是一條小生命。

但葉秋是個孕婦，他也不想跟爭吵什麽，所以隻慢慢轉過，沒有再說什麽。

“回去睡吧。”倒是葉秋補了一句，“你在這裏，我也有些不太習慣，這麽多年，我都是一個人睡的。”

肖肅頓了頓，在原地坐了一會兒，很快就開門走了出去。

葉秋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神很淡。

……

葉秋搬過來，也隻是帶了一些平常需要用的東西，其他東西留著本來也沒什麽，就是房東打電話過來，不住的話，就得把東西給搬走了。畢竟其他人還得搬進來，雜七雜八的不太方便。

“那我周末就過來搬東西。”

還是一貫與人為善的態度，好說話到不行。

葉秋接這段電話的時候，恰好肖肅就在一旁，他將手上的時尚雜誌翻了一個麵，隨意的說：“周末我替你過去搬吧，你的看上去也不太好，得好好休息。”

葉秋不聲的打量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他看上去相當的自然。

人就是這樣奇怪，明明最開始也不見他有多喜歡這個孩子，可是相久了，他就越來越替孩子考慮了。

葉秋最近的肚子還是有點疼，並且，他去了很多事就方便多了，所以沒有拒絕，反而扯出一個激的笑容來：“會不會太麻煩？”

這話功讓肖肅的視線從書麵移開，他盯著看了一會兒，淡淡說：“為了我的兒子，這些都是應該的。當然，也隻是因為我的兒子。”

葉秋笑了笑，“我明白。”

肖肅反而為了不說話的那一個，他的臉似乎沒有剛開始那麽輕鬆了。

去搬家的那一天，葉秋並沒有跟著一起。

房東看見來的是一個男人，有些奇怪，想來想去問了一句：“你是葉秋男朋友？”

“不是。”肖肅的話在裏輾轉了幾次，才出口說了這麽一句，他似乎不太願意聊關於他跟葉秋的事。

房東見識過各種各樣的租客，看臉這種事還算會的，於是自覺的轉移了話題：“葉秋這個月的房租沒有，您看是不是……”

“多？”他這是替的意思了。

房東道：“三千五，另外還有一百的衛生費。”

肖肅轉了帳，然後進了葉秋的臥室，裏麵夏天的服都在，他一腦的全部給裝進了袋子裏，然後桌麵上的相冊，筆記本，還有瓶瓶罐罐，他都打包了起來。

最後他拉開屜檢查了一遍，有一小瓶香薰似的東西，肖肅打開聞了聞，覺得味道有些悉。這讓他挑了挑眉，決定把這個帶回去。

他關上屜，打算走了，走到客廳，視線卻又被茶幾上的兩個相似的藥罐子給吸引了。

有一瓶是他那天晚上買的避孕藥。

肖肅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不過這會兒他鬼使神差的走過去看了兩眼，結果發現他買的那個藥，並沒有拆開過。

他有些頭疼，葉秋那天估計是吃錯藥了。

不過事已至此，這也不必要再去追究，說明天意如此，他跟葉秋這道坎，就是注定過不去。

肖肅也就沒太在意，帶著葉秋的行李回了別墅。那一小瓶熏香被他放在了茶幾上，人下來看到時，臉有細微的變。

“這是什麽？”肖肅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

“沒什麽，就是點熏香，買了很久了，過期了，還是丟了吧。”葉秋勉強的笑。

肖肅的視線在上多停頓了兩秒，也沒有對說什麽，還真把東西丟進了垃圾桶。

葉秋鬆了一口氣，笑說：“你怎麽那麽仔細？竟然連這個都發現了。”

肖肅心裏有事，敷衍了兩句，當天晚上出了門，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按時回來，這連傭都習慣了，所以今天在得知肖肅要出門時，先是詫異的看了葉秋一眼，隨即問肖肅說：“先生，那今晚……”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若有似無的掃了眼葉秋：“會回來。”

“那我給您留門。”

肖肅去見了石原。

他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出門跟他約過飯，以至於石原在接到他的電話時還有些驚訝。不過他跟肖肅關係還算可以，一般關係好的約他，隻要不是很忙，他都不會拒絕。

“你這段時間不是都在家裏幫忙照顧那位孕婦麽，怎麽有時間約我？”

說起來也是尷尬，肖肅孩子的媽媽，是他看上並且差點得逞的人。

好在他們這個圈子裏混的事多了去了，而且他也沒有真的跟葉秋發生什麽，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不過他在聽起向徑邊朋友說起葉秋是肖肅前妻的事時，表是真的沒收住。

怪不得杜玫要走，這不僅僅是母憑子貴，還是舊複燃了。

肖肅給自己點了支煙，旁邊那些對他虎視眈眈的人，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隻把帶過來的那瓶東西遞給石原。

“你見過的七八糟的東西多，看看這是什麽。”

“長得像熏香。”石原接過來打量了一陣，下了結論，“不過我在國外混的那半年，見過這玩意兒，作用嘛，刺激荷爾蒙和雄激素分泌的，我這麽說，你應該明白了吧？”

石原道：“這東西不太好搞，你從哪兒弄來的？”

肖肅皺了皺眉，表不太好看。如果這東西的作用真的是石原形容的那樣，那很多事就解釋得通了，比如那兩次他明明最開始沒有對葉秋什麽真要做什麽的念頭，可是上了樓以後，卻控製不住自己，而他正好聞到了這個香味，被刺激了，是一種再合適不過的結論。

但與此同時，葉秋的所作所為，就顯得比較有目的了。

為什麽會點這個熏香？那天的避孕藥吃錯了，到底是不是巧合？

還有最開始的幾次相遇，明明從來都沒有到過，怎麽突然就開始頻繁的麵？

這一切如果都是早就料到的話，那葉秋……不太簡單。

可是的意圖又是什麽？重新跟他在一起，還是利用孩子，威脅他去填葉家那個無底？再或者，隻是單純想要一個孩子？

所有的問題讓肖肅開始變得恍惚，記憶中葉秋一向大度而又從容的格，不像是會做出這些事的人。

石原道：“不會是有人用這個東西算計了你吧？”

肖肅眉頭擰了一道，沒否認。

如果是其他人，肖肅應該不至於這樣，石原猜測問題肯定在葉秋上，因為有孩子，肖肅不得不考慮很多問題，很多事都會變得相當棘手。他了然的說：“如果是葉秋，我倒是覺得很正常。”

“為什麽？”

“還記不記得那天我帶走，本來我以為小金是聽了我的話，才走開的。但是後來聽訴苦，說是有其他客戶打電話過來要去接個人，沒打算賣葉秋。”石原越想越不對勁，如果不是聽了自己的指使離開，在大周末的，什麽客戶電話會來的這麽及時？

而且他一查，那客戶本來還是葉秋手上的，雖說和小金都是一家公司的，但最開始也是聯係葉秋比較合理吧？

而為什麽會聯係小金，很有可能是葉秋說自己沒空，給推了小金，小金去接人，那邊客戶肯定要跟葉秋說一聲接人的人到了。這正好夠泡完溫泉回房間，而小金不在。

再說肖肅為什麽會出現，是向徑聯係的人，知道葉秋和肖肅之前關係的，也不隻有向徑夫婦？隻有他們在自己沒空的況下會想到肖肅。

並且，那天葉秋跑進浴室的速度非常快，像是已經策劃好了似的。

想到這兒，石原抖了抖。

如果真的是葉秋，那他也得佩服的策劃。

“那天晚上，你和發生了什麽？”

肖肅抖了抖煙頭，淡淡，“睡了。”

“我怎麽覺得，是不太方便見到你，故意設了一個局，好讓發生什麽都看起來順理章？”石原總結道。

肖肅想，這個形容裏的葉秋，跟他認識的那個，半點都不像。

但是這個推理，卻似乎順理章。

“杜玫離開的原因，你清楚麽？”石原問。

肖肅把原因細致的講了一遍。

石原卻是一臉荒唐的表：“我可沒有傷到半點，更加不可能讓手腕有傷痕，我幾乎連都沒有到，這傷肯定是自己搞的。但是你說，你的傷口為什麽偏偏在手腕？”

但不得不說，那張被拍的照片裏，手腕的確是最明顯的地方。

石原能注意到的，肖肅自然也注意到了。

這個作用很明顯的熏香，恰好和避孕藥長得一樣的維生素片，還有葉秋手腕上恰好在照片裏顯眼，又正好在商城被杜玫看見的傷痕，無一不說明著。

這一切，絕對不是偶然。

……

葉秋有好久，沒有織過。

這項技能，是在前年無聊得實在不知道該早點什麽活時，在網上學的。

但顯然在這一方麵很有天賦，織出來的，比很多專業人士的都要好看。

今天之所以“重舊業”，也是因為再次覺到無聊了。

向徑不讓見薑喜，也不想跟同事有牽扯，也找不到人出去玩。自己待著，織還是一件不錯的活。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可以讓心放鬆下來。

是真的需要放鬆了。

“葉小姐，這是再給孩子織麽？不過小孩兒穿棕係的，稍微暗了一點。”傭見還會這種上一輩才會的針線活，微微有些驚訝。但葉秋“好姑娘”的人設，是沒得跑了。

葉秋聽了的話，卻是頓了頓，隨即笑著說：“不是呢，我給我自己織的。”

“這樣。”傭訕訕的笑了笑，一般準媽媽隨時隨刻心的都是孩子的事，就以為葉秋也應該是在替孩子的降生坐著準備。

“等孩子生下來了，肖肅肯定會做最後的準備。就算我織了，以後也不一定穿得了，幹脆就不浪費那個時間了。”葉秋說話的同時，垂下眼眸，倒是有幾分落寞的味道。

傭有些於心不忍，是知道肖肅和葉秋之間的約定的，等孩子生下來以後，葉秋應該是要走的。而這麽分開一對母子或者母，都是件殘忍的事。

“葉小姐，其實孩子生下來了，就不一定了，到時候先生不一定就非得要你走。”

有了孩子，很多事就不一定了。

而且傭覺得肖肅對葉秋，未必就是那麽壞，往裏頭深究，還是有那麽些不一樣的。

葉秋衝傭笑了笑：“姐姐，沒關係的，怎麽樣我都可以接，人活著，就圖個開心不是嗎？樂觀的活著，比什麽都好。”

傭正要說話，卻聽到外頭有車子鳴笛的聲音，衝葉秋道：“先生回來了，我去做飯，你跟他好好聊聊，促進促進。”

葉秋點點頭，在肖肅進來的時候，果然率先打了招呼：“不是說昨晚會回來麽，怎麽等到了現在？”

肖肅的臉上，很平靜，並不是往常冷漠時的模樣，可他在看著葉秋的時候，還是讓臉上的笑意淺了下來。偏開頭，問了一句：“怎麽了？”

他今天連眼底的諷刺都藏得很好，淡淡說：“你覺得我怎麽了？”

“你心不太好。”頓了頓，說。

肖肅直勾勾的看著，仿佛要把看個清清楚楚：“我想誰在被人算計的時候，心都好不了。”

葉秋表不變，好奇追問了一句：“是誰算計了你？”

肖肅看著那副一點心虛都沒有的表，心有點複雜，不知道自己在失個什麽，難不他還希可以跟坦白所有的事麽？

這不可能，沒有一個做錯事還在繼續偽裝的人，會迷途知返。

他煩躁的什麽也不想多說，轉往樓上走去，隻說了一句：“等你生下了孩子，就找個時間走吧。我這個地方，留不下你這尊大佛。”

葉秋沒料到他會說這樣的話，有些勉強的笑了笑，“這個打算其實你現在不需要告訴我的，不過我看得出來，現在你是真的喜歡這個孩子，我很高興，它對你而言，終於不再是一個多餘的人。”

說起孩子，卻讓他想到這個孩子是怎麽來的，臉到底是冷了下去，“你該慶幸你肚子裏有孩子的存在，不然你的日子，遠不會有現在這麽好過。葉秋，說實話，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是這樣的人。”

葉秋聽了，半分鍾沒作，然後臉上也開始慢慢變得沒有表，說：“你說說看，我是什麽樣的人？”

“你再裝下去，真的沒意思。”肖肅說，“不如你告訴我，你口中那瓶過期了的熏香，卻又刺激荷爾蒙分泌的作用。我給你買的避孕藥，你卻沒有吃，為什麽我什麽時候都能控製的住自己，偏偏進了你的狼，什麽都變了，是怎麽回事。”

他連一個問句都欠奉。

長篇大論，字字誅心。

葉秋繼續麵無表的說：“我不知道。”

可是肖肅已經十拿九穩，很多事狡辯是沒有意思的，得講證據。而今天的證據，他有，他調了租的那間房子裏的監控，然後發現，點那個熏香也就隻有在他去的那兩天，才點過。

所有的事裏麵，一次兩次巧合，那正常，四五個地方巧合，那就是事實了。

他懶得跟葉秋爭辯下去，語氣也因為不耐煩而一冷再冷，他說：“至於你什麽原因，我現在不會追究，你負責把孩子生下來，其他的事，以後再跟你慢慢算。”

葉秋的冷漠與淡然終於繃不住了，的眼淚順著眼角下來，卻被輕輕的掉了，仿佛前幾分鍾的淚水不是的。

“不錯，懷孕我確實是故意的。”葉秋沒有再裝下去，“你說的這些，的確都是我設計好的，我迫切的想要一個孩子，可是邊沒有優秀的基因，我想我的孩子在傳上占優勢，所以才找上你。”

肖肅聽親口承認了，卻並沒有半點功的優越，他的心底甚至仿佛被了一塊巨石，讓他覺得有點悶。

“何況，你也算是你欠了我的。”葉秋輕飄飄的說。

這話卻讓肖肅紅了眼，他在這會兒，才是那種冷到不能再冷的冷漠，他涼薄的笑了笑：“到底是誰欠了誰？葉秋，是你自己當初不夠懂事而已。”

葉秋微頓，後的手握拳。

隨後心不在焉的笑了笑，了幹的角，用最風輕雲淡的語氣說：“你現在不必勉強自己，你要是覺得我錯的離譜，這個孩子，我還是可以去打了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肖肅沒想到竟然可以這麽平常的把“打了”兩個字說出口，是，他最開始不想要它，可是相了一個月時間，他對孩子都有了，葉秋為母親，卻半點都沒有？

肖肅到底還是忍耐不住，他在自己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掐住了葉秋的脖子，他看見的臉因為缺氧變紅，自己的意識也慢慢的回了神，可他還隻是冷冷的看著，沒有放手。

有那麽一瞬間，他想要死的。

葉秋沒有掙紮，隻是不斷掉眼淚。

肖肅想起了杜玫，才是一個從頭到尾都不會有小作的人，並且自己最難熬的時候，也是陪自己走過來的，本來可以陪他更久的，但是也被眼前的人給破壞掉了。

他想，現在的葉秋，可真惡毒。

為了要一個基因好的孩子，就直接破壞掉別人的幸福。

不，以前就惡毒。

帶著他去打孩子，那時候肖肅有多絕和無助，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那會兒特別希，從手室裏蹦蹦跳跳走出來，說肖老板，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

那他會特別激，還會繼續一如既往的把當公主寵著。

可是沒有，隻是很決絕的把孩子拿掉了，為了另外一個男人。

肖肅也是在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一點都不想當他的公主，心裏住著的那個男人紮紮得太深了。

後來他放棄了，跟所有人說，一個人而已，不在意的。等到他好不容易放下，將徹底從心裏趕走，也有了杜玫，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可是也被設計走了。

肖肅不想跟杜玫結婚，但是想跟杜玫過一輩子的。

他一時間失了分寸，手上更加用力，眼神鷙的像是著了魔。

“為什麽要把杜玫設計走？為什麽？”

葉秋雙手都握著他的那隻胳膊，笑了笑，艱難的說：“其實你最想問的，是這個吧？”

傭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麽，走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目驚心的畫麵，嚇壞了，上來勸道：“先生，葉小姐肚子裏還有孩子，你別衝了。”

肖肅聽到了孩子，冷靜了點，慢慢放開手。

葉秋在窒息不那麽強烈時，開口道：“我讓杜玫走，是因為太好了，你這樣連專一都做不到的人渣配不上。”

肖肅臉巨變，手上重新用力。

傭集的說：“先生，先生您別這樣，葉小姐說的是氣話。這麽善良好說話的人，在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

肖肅置若罔聞，隻有眼神像是要吃人。

“肖肅，被我說中了，你惱怒了吧？”莞爾一笑。

他腦子一空，明明是口中的人渣刺激到了他，可是他什麽都說不出來，看著臉上那慣有的溫和的笑意，他隻覺得刺眼極了。

肖肅不想看到這樣的表，手上有了個輕微的作，他力道不大的，但是葉秋還是摔了出去，整個人撞在鋒利的茶幾上，甚至他能聽見茶幾鋒利的角，刺皮的聲音。

“葉小姐！”旁是傭的驚呼。

他定了定神，反應過來了，隻看見葉秋痛苦的倒在地上，五扭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