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修眼見著蘇清妤的眼淚順著眼角下，心頭就像被利刃刺穿，疼痛的覺蔓延全。

他走到蘇清妤邊，歉意地說道：“清清，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今日從得到消息開始，他就一直在書房議事。皇上一放他出宮，他就馬不停蹄地回府。生怕蘇清妤不住這個打擊，有什麽差池。

蘇清妤雙手環住他的腰，整個人在他上，失聲痛哭。

沈之修一隻手輕的發，口中安道：“清清，別怕，萬事都有我在。”

越說，蘇清妤哭的越傷心，哭哥哥的死，哭自己的前世今生。

甚至心裏怨恨自己，為什麽要著急摻和哥哥的事。若是按照前世的軌跡，興許哥哥還沒事。

沈之修被哭的不知所措，雙目泛紅。恨不得立馬去屠了李家滿門，讓他的清清心裏能好些。

他微微俯，在額頭親了一下，“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給雲州一個代。”

蘇清妤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今日去勸母親，勸婆婆和沈月，又怕被人看出端倪。就連一個人獨，都不敢落一滴眼淚，要想怎麽給哥哥報仇。

可直到看見沈之修，才真正覺得自己是有依靠的，原來不必一個人麵對這些事。才敢卸下偽裝，變一個為哥哥傷心的妹妹。

過了好一會，蘇清妤哭聲漸弱，沈之修掏出湛藍的棉帕替幹淨臉上的淚痕。

又吩咐人送熱水進來，重新給臉。

蘇清妤大哭過一場後，就又恢複了冷靜的神。拉著沈之修，麵對麵坐下。

這一坐下，沈之修也看見了蘇清妤手上的傷。

他皺眉抓起蘇清妤的手腕，沉聲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會傷？”

蘇清妤連忙安道：“是小傷，我今日一時激沒注意。”

沈之修本想說幾句，又心疼。便吩咐人去拿了藥過來，重新給上藥包紮。

都包紮好後，蘇清妤問道：“三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查清楚了麽？哥哥為何會死在泉眼穀，他回北疆並不路過那裏。”

沈之修開口解釋道：“雲州去遼東的時候，張磐在北疆邊城。雲州回北疆的前幾天，張磐得到消息，說是有商隊被馬賊困在了泉眼穀。”

“那泉眼穀就是個普通馬賊的窩點，因在大周和韃子界的地盤，所以也沒人管。”

“張磐便帶著人前去營救，沒想到直接被困在了穀的一山坳中。之後雲州得到消息，前去接應，也被困在了裏麵。”

“等到李雲淮增援，就看到他們被馬賊斬殺跌落懸崖。”

蘇清妤想起那個場景，無窮的恨意便湧上心頭。

用力拍了下桌案冷聲道：“李雲淮去增援？他才是斬殺哥哥和玄武侯的兇手吧？”

沈之修神也冷了下來，“那些馬賊，應該早就被永嘉公主的人收買了。不僅如此，可能裏麵還摻雜了不永嘉公主的人。”

“雲州和張磐墜崖後，李雲淮剿滅了馬賊。”

蘇清妤哼了一聲，“一個哥哥和玄武侯都能陷裏麵的地方，他李雲淮倒是有本事剿滅，還真是天縱奇才。”

沈之修又道：“我周旋了一日，總算讓皇上下令，由李雲淮護送兩人裝著戰袍的棺木回京。至於北疆，則由田生將軍暫時接手。”

蘇清妤眼中寒畢，“李雲淮……他回京了，就別想活著離開。”

之後，又說起了想讓李雲州認祖歸宗的事。打算等李家傾覆，再正式跟蘇家提這件事。

沈之修安道：“這不難，咱們自家的事，隻要自家商議好了就是了。”

但是兩人都不知道的是，永嘉公主此時已經做好了準備。要踩著李雲州的骨，再給李家謀上一波滔天的富貴。

次日早上，沈之修輕手輕腳的起，生怕吵了蘇清妤。這一晚上輾轉難眠，快天亮的時候才睡著。

出了室後，沈之修又囑咐翡翠幾人，“別擾夫人睡覺，想睡到什麽時候都行。”

昨夜回來的太晚，他沒去慶元居。知道老夫人一向起的早，沈之修不放心，又去慶元居看了看。

老夫人見他來了，又仔細問了李雲州的事。

沈之修便簡單說了說，又問老夫人，沈月怎麽樣。

老夫人看了眼室的方向，歎了口氣，“還能怎麽樣，哭累了睡，睡醒了哭的。”

“一雙眼睛，腫的跟核桃仁一樣。我勸也勸了，可這事也不是能勸好的。”

“這門婚事，不像之前和張磐退婚。沒，也不覺得怎麽樣。”

“可這都生出了，天人相隔，這丫頭往後可怎麽辦。”

又想起玄武侯張磐，老夫人唏噓不已，都是好兒郎，死的讓人心疼。

沈之修也沒辦法，試問若是蘇清妤出事，他怕是比沈月的反應還要激烈。

隻能囑咐老夫人，多勸勸沈月，別傷了子。

眼看著時辰到了，老夫人催促沈之修快去上朝。

乾殿上，眾人跪拜之後起，禮部侍郎就呈上了給玄武侯追封的封號。

忽然有侍進來稟告，“啟稟皇上，善郡王妃求見。”

宣德帝眉目皺起，心說這是早朝，永嘉來幹什麽？

但是轉念一想，永嘉不是沒分寸之人。終究還是自己妹妹，該給的麵也要給。

“讓上來吧。”

不多時，永嘉公主走上大殿。一素，未施黛，神悲慟。

在場朝臣對這打扮並不覺得意外，庶子戰死邊城，若是穿的一奢華上殿，那才讓人詬病。京城皆知，永嘉公主對這個庶子視如己出。

永嘉公主走到大殿中間，跪下說道：“皇兄，求皇兄給雲州做主，讓他的世，大白於天下。”

宣德帝聽的雲裏霧裏，“永嘉，你起來說話。李雲州怎麽了？需要朕做什麽祖？他是李家庶子，還要去哪認祖歸宗？”

站在一邊的沈之修，下意識看了永嘉公主一眼，心裏忽然有個猜測。

永嘉公主卻未起，而是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說道。

“皇兄，其實……其實雲州是王爺和寧姐姐的孩子。”

宣德帝站起，大驚失，“你說什麽？李雲州是永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