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的詛咒，讓李朝雲頓時臉一變，卻不好發作。

“嫂嫂，你說呢？”沈月又盯著追問。

李朝雲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道：“三妹妹年紀小，有些事不必戾氣太重。就算有人造謠，也不用詛咒人家都死絕了。”

沈月也不在乎怎麽說，順誇讚，“嫂嫂良善，妹妹往後還要多學學。”

蘇清妤心裏慨，果然人教人，怎麽都教不會。事教人，一件事就教會了。

從前沈月多溫婉的姑娘，說話從來都輕聲細語的。可經曆了這事後，也學會了咄咄人。說出的話裏，帶著攻擊的意味。

這也是長，隻不過這種長，對沈月來說太過殘忍。

之後就是商議給老夫人侍疾的事，沈月開口說道：“祖母睡覺之前說了，不用兩位嬸嬸在這守著。”

“大夫也說，喝上兩副藥就好了。”

其實沈月心裏最是難，祖母怎麽病的，比誰都清楚。

若不是跟著心，一急火攻心，夜裏又了涼，哪會病的這麽突然。

蘇清妤和楊氏到底沒走，讓李朝雲回去了，們在這守著。

李朝雲走了之後，蘇清妤又勸了勸沈月，讓別多想。這事跟命格，本沒什麽關係。

知道沈月侍奉了半宿，蘇清妤和楊氏都攆去休息。

好在老夫人不到晌午就醒了，幾人陪著用了午飯。

晌午之後，蘇清妤更梳頭，坐上馬車朝宮裏去了。

不知道的是，剛坐上馬車離開不久，沈家西院的角門就被敲開了。

薑啟看清來人，大驚失。沒敢驚任何人，把那人悄悄帶到了沈之修的書房。

他親自守在書房門口，神凝重。又打發了穩妥的人，進宮去通知三爺和夫人。

蘇清妤是單獨坐馬車進宮的，到宮門換乘小轎的時候，恰巧遇上了陳閣老夫人。

既遇上，總要上前行禮的。

蘇清妤給陳夫人見禮後，笑著寒暄了起來，“上次陳夫人惦記我家三爺，真是激不盡。”

上次在宮裏的事，傳遍了京城各大世家。都知道陳夫人算是替賢妃娘娘鋪了路，自己還惹的陳閣老一頓痛罵。

陳錚後來還特意跟沈之修解釋，說是他夫人上沒把門的，差點給沈家惹了事。

沈之修心裏也清楚，陳閣老不會用這麽明顯的招數。擺明是被賢妃娘娘“黃雀在後”的利用了。

所以蘇清妤這兩句話，讓陳夫人鬧了個沒臉。

也沒想到，這位沈三夫人小小年紀，竟還有這樣的手段。從前，倒是小瞧了。

陳夫人隻得訕笑著說道：“三夫人哪裏話，比不上三夫人賢良，對夫君納妾一事置的極為妥當，滿京城誰不誇讚。”

言外之意，不過是說蘇清妤善妒，人送進去，不是也沒讓沈之修收房中麽？

蘇清妤淡笑了一聲，“說起賢良，比不得陳夫人。陳閣老是百之首，陳夫人也是宅主母們的表率，往後還是要多跟陳夫人學。”

話說的極為客氣得，可聽在陳夫人耳裏，就是在說管不住陳閣老。

陳夫人還想再說，蘇清妤卻已經上轎了。衝著陳夫人點點頭，放下了轎簾。

順著轎子錦簾的隙，蘇清妤還能看見陳夫人不忿的臉。

微微搖了搖頭，陳夫人常年在江南湖州侍奉婆婆，對京中的一些手段已經生疏了。很多事想的都不夠深，做事也不夠謹慎。這樣的人不僅不會為陳閣老的助力，反而還會添麻煩。

若是再有兩次這樣的事，陳閣老怕是都要趕回老宅了。

很快，小轎就到了太和殿門口。

蘇清妤下了轎子，沒走幾步，就被宋婉婉喊住了。

“蘇姐姐，你來了。”

宋婉婉走到蘇清妤近前，親切地打了招呼。

蘇清妤笑著開口，“恭喜啊，你三哥這次得勝還朝，對宋家來說，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是真心恭喜宋婉婉，為宋家高興。可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也是真的難。

如果沒有泉眼穀的意外，今日也該是哥哥的慶功宴。

宋婉婉自然高興，一臉喜，“可不是，從我三哥離京，我娘就整日拜佛，求他平安歸來。可真是沒白燒香跪拜，竟是這麽大的功績。”

要說真正對庶子視如己出，那還得是忠義侯夫人。隻是為人低調，不似永嘉公主那般張揚。

蘇清妤聽到這話，心裏竟生出一悔意。是不是因為沒燒香拜佛，所以佛祖沒保佑哥哥？

宋婉婉見蘇清妤神不似從前那般明豔，忽然想起母親生病的事。

略帶歉意地問道：“蘇姐姐，伯母的病怎麽樣了？我還是三日前去看過，可有好轉？”

蘇清妤給了宋婉婉一抹安的笑意，“母親沒事，就是春日天涼，偶風寒。”

春日著涼生病，再平常不過的事，沒人會把這件事跟李雲州聯係到一起。

蘇清妤說著，就挽著宋婉婉的手進了大殿。

進殿的時候，宋婉婉又提起了蘇家三夫人和五小姐蘇芷蘭。

“蘇姐姐還不知道吧？前幾日我母親出城敬香，馬車忽然壞了。路過的蘇家三夫人幫了不忙，我母親跟三夫人相談甚歡，很是投緣。”

蘇清妤想起三嬸的談吐和人品，笑著說道：“竟還有這樣的緣分，我三嬸出自海家，學識不比一般的男子差。”

宋婉婉道：“不僅是這些，我母親還說，蘇三夫人教養子教養的好。回去把你們家五妹妹好個誇讚，說年紀不大，但是教養極好。”

“還說五妹妹可不像我整日舞刀弄槍，說那才是正經的大家閨秀。”

蘇清妤輕笑出聲，甚至能想到忠義侯夫人說這話的時候，是什麽樣的神。

據說當年宋家得了這個兒，全家都高興的不得了。忠義侯還給兒取了個名，但是這丫頭打會走路開始，就跟這個字不沾邊。

跟幾位兄長在一起舞刀弄槍，說話比幾位兄長嗓門都大。

忠義侯夫人見到蘇芷蘭那樣的姑娘，估計想起了理想中兒的樣子。

倒是羨慕宋婉婉，能這樣由著本長大。宋家所有人對，都是無限的偏和疼寵。

進了大殿之後，宋婉婉在忠義侯後坐下。

蘇清妤也找到了沈之修，坐在他邊。

“今日獻俘大典還順利麽？”蘇清妤低聲問道。

沈之修點頭，剛要說話，文竹便疾步匆匆走了進來，在沈之修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