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未婚妻總在換人設》第95章 番外八

像被貓咪了一口。

這是全然陌生的, 謝鏡辭到來自脊背上的戰栗,,剎那之間席卷全

從沒像這樣燙過。

周圍分明是和煦舒適的風, 謝鏡辭卻好似置于巨大的火爐,任由熱氣蔓延, 連識海都是暈暈乎乎。

真奇怪。并不是一種多麼討人喜歡的覺, 如今裴渡溫熱的呼吸打在側頸, 卻仿佛擁有別樣的魔力, 人難以自制地步步沉迷, 甚至祈求得到更多。

最后這個念頭灼得一熱。

謝鏡辭想,真是完蛋了。

舌尖的作淺嘗輒止,當裴渡自頸間抬頭,空留下令人臉紅心跳的淡淡余溫。

于是水漸漸褪去, 迷蒙的目無聲聚攏,謝鏡辭略微張了,又很快深吸一口氣,用力把瓣抿

究竟……在想些什麼啊。

方才差點就當著裴渡的面口而出,告訴他想要繼續。

要是當真講出那樣不知恥的話,從今以后, 就再也沒臉去見裴渡了。

隨著年抬頭, 兩人之間的距離總算隔開一些。謝鏡辭不敢與他對視,目兜兜轉轉好一會兒,最終停在裴渡凌的前襟:“你……好些了嗎?”

蒼天可鑒, 幾乎是用了渾上下全部的勇氣在說話,雖想偽裝面不改的模樣,臉上熾熱的紅卻把心思出賣得一干二凈,無法掩藏。

之前割破側頸時, 還在暗自擔憂:以裴渡那樣的子,或許不會愿意。沒想到事的發展完全超出預料,謝鏡辭是真的毫無防備,裴渡他居然會這麼——

這麼兇。

“嗯,多謝。”

裴渡默了一瞬,手向前,拇指側頸上的痕,惹來蜻蜓點水般的。他聲音很低,帶著與平日里截然不同的喑啞,自是一種勾人心魄:“還疼嗎?”

脖子上只不過是道不值一提的小傷,謝鏡辭為一名刀修,連生死之間都有過經歷,自然不會因此哭哭啼啼。

還沉浸在不久前的余韻里,整個子都在綿綿地發僵,聞言搖搖頭,低聲應道:“小傷而已,不礙事,不用管它。”

應得不甚在意,旁聽的那人卻不這麼想,拇指過傷口邊際,緩緩注靈力。

氣息干凈清涼,好似炎炎夏日里的一捧清泉,當頭澆下,很快便將疼痛拂去大半。

“你不必因我……做出這種事。”

裴渡音發,停頓片刻,帶了幾分遲疑的語意:“這靈力里沒有魔氣,不臟。”

的兩種氣息彼此混雜、相互融合,早就沒了邊界。謝鏡辭不會知道,裴渡究竟有多小心翼翼,才能將這份最為純凈的靈力送給

即便如此,他還是會難自到自卑。

“什麼臟不臟的,魔氣又不是見不得人的東西。”

因他的這氣息,側頸上滴已被止住,疼痛亦不那麼明顯,謝鏡辭抬手了一把,仿佛仍能年人指腹的熱度。

直到這時,才敢飛快抬起眼睛,看一看裴渡的神

他聽上去語氣淡淡,其實臉紅得與如出一轍,甚至連脖子也浸了。謝鏡辭莫名想笑,只能抿住,再度垂下腦袋。

不得不說,當裴渡形狀漂亮的薄染上,紅沁沁又漉漉,張開微微一道隙,實打實勾人。

“藺前輩說了,開頭幾次適應不過來,出現這種況很正常。”

把腦子里上不得臺面的念頭通通清空,輕咳一聲:“等漸漸悉,你遲早能徹底清除魔氣。”

謝鏡辭說著一頓,了把發熱的側臉。

事先雖然強調過,割破脖子只是為了抑制裴渡的魔氣,可無論出于怎樣冠冕堂皇的目的,如他那般吻上脖頸,都未免太過曖昧。

為緩解尷尬的氣氛,謝鏡辭決定轉移話題:“對了,方才爹來找我——”

的本意是把注意力轉開,說到一半才意識過來,當時謝疏敲門,自己正被裴渡按住后背,任他睜著眼睛說瞎話,把門外的老實人騙得團團轉。

甚至于,當時的心臟砰砰直跳,因為、隨時可能被穿的刺激而樂在其中。

謝鏡辭心中悲切。

對不起。爹,是個只顧自己快樂的不孝,對不起。

“他來找我,許是同你的治療有關。”

識海里咕嚕嚕冒泡泡,面上則是一本正經的模樣:“我去找他問問看,你先好好休息吧。”

過了這麼久,聽講出這種話,年人的心跳才好不容易恢復了平穩的速度。

裴渡點頭,正開口道別,卻見跟前的姑娘揚一笑,踮起腳尖朝他靠近,在耳邊低低說了句話。

謝鏡辭的聲線又輕又快,如同一陣倏然而至的風。他的心口卻因這道風再度收,脊背得筆直,黑瞳一晃。

謝小姐對他說……

“以后若是還想要,盡管告訴我便是哦。”

*

謝鏡辭神識歸位,修為并未到損傷,但畢竟在床上一躺了好幾年,與往日相較,能下降不

裴渡的況就更不必多說。他先是重傷,后來又被魔氣侵蝕筋脈,哪怕有醫圣藺缺相助,要想恢復大半,也得等上不的時間。

家里養了兩個病號,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謝鏡辭都過著米蟲一樣舒適愜意的日子——

平日只需要吃吃喝喝玩玩睡睡,或是提刀練習揮砍的技巧,不必理會那些七八糟的恩怨仇,每天三點一線,樂得自在。

等裴渡的傷勢總算好上一些,謝鏡辭帶他出門逛了一圈云京。

乍一聽見這個提議時,年神微怔,下意識想要拒絕;的語氣卻是輕快活潑,大大咧咧告訴他,用易容遮掩相貌就好,不必擔心。

“而且,”謝鏡辭說話時托著腮幫子,目悠悠噙了笑,“你已經很久沒出去看看了吧?有我在,兩個人一起的話,一定沒事的。”

這是讓人無法拒絕的語氣,裴渡聽罷沉默須臾。

他在修真界里聲名狼藉,已有多年未曾明正大、毫無負擔地離開一隅天地,隨心所行走于底下。初來云京的那日倒是見了幾眼街道,奈何步履匆匆,來不及細看。

其實他早就習慣了于黑暗,把自己藏匿在不為人知的小小空間,可當謝小姐開口,裴渡還是忍不住生出淡淡的、拘謹的期待。

——除了外面的世界本,對他同樣擁有致命吸引力的,還有謝小姐那句“兩個人一起”。

哪怕面對尸山海、九死一生,這個殺伐果決的魔頭都能面不改,始終保持著冷然目

修真界里無人想到,當裴渡同一并邁出謝府的朱紅大門,僅僅站在普普通通的云京長街,迎著日抬頭,黑瞳中若若現的,會滿滿盡是猶豫與茫然。

“這里的景還不賴吧?”

謝鏡辭立于他側,眼尾稍稍一勾,角亦是揚了笑:“裴渡,歡迎來到云京。”

這并非裴渡頭一回來到云京。

魔以后,仍在尋找能讓謝鏡辭蘇醒的藥,只要得到其中之一,便會悄悄來到云京城,將其放在謝府門前。那時的一切全是,他來了就走,從未有過逗留。

原來在白天,云京城里會是這副模樣。

如織,高閣林麗。街邊遍布零零星星的小攤,匯作一條無頭無尾的長龍,他聽見嘈雜的笑、賣聲與談聲,如同籠中之鳥掙錮,來到廣袤無垠的天空,一時間眼花繚,略微睜大雙眼。

謝鏡辭抬頭看他一眼,手指抓了抓袖口。

“裴渡。”

悄悄藏著的小心思催促盡快開口。謝鏡辭機不純,剛一出這個名字,心跳便止不住地加速。

輕輕吸了口氣,向他出右手,語氣里是微不可查的張:“云京城里行人繁多,要是走丟就糟了。你不妨抓著我——”

這句話沒來得及說完,整只右手就被一道冰涼卻包裹其中。

年人的作生至極,生了薄繭的掌心劃過手背,正在小心翼翼調整作,卻聽謝鏡辭懵懵地同時出聲:“……袖子。”

這兩個字出口的瞬間,裴渡瞬間頓住。

到臉上不斷開的熱。

按照謝小姐的本意,不過是讓他抓袖,以免在人中彼此失散。可他卻會錯了意,那樣直白地握住的右手。

“抱歉。”

心里的思緒紛如麻,裴渡不敢去看眼睛,狼狽卸下掌心力氣:“我以為——”

他說著把右手往回,行至一半,卻被兀地按住。

屬于世家小姐的手心綢,輕輕罩在他皮上,當裴渡抬眸,聽見低低的嗓音:“比起袖子,還是這樣比較方便,對吧。”

這自然是強裝鎮定。

謝鏡辭看似不如山,其實心底早就尖連連,張得屏住呼吸。

救命救命,這當真是能做出的作、講出來的話嗎?要是裴渡不愿被握住,把手決然回,那一定會覺得難過傷心。

可倘若他乖乖順從,讓他倆保持這樣的作……又實在令人害

這種曖昧不明的推拉最是折磨人,謝鏡辭把握不了分寸,進退兩難。

思緒一道接著一道,胡浮現在識海。被握著的左手突然一,自掌心掙開。

謝鏡辭的手比他小了許多,握起來已經有些吃力,此刻只能任由裴渡離,心口失落落地一空。

旋即便是更為劇烈的跳

——與掌心錯開的左手并未離去,而是順勢往下一,修長的五指覆下,輕而易舉便將的整個手掌裹挾其中。

謝鏡辭耳后發熱,口傳來無比劇烈的咚咚咚。

“嗯。”

裴渡說:“這樣……更方便。”

他說了“嗯”,還反手握住的手。

謝鏡辭怔愣片刻,心里的小人瘋狂蹬,滾了一圈又一圈,高興得能上天,一面嘿嘿發笑,一面捂住通紅的臉。

這這這算是牽手吧,和裴渡。

連牽手都有了,其它的進度還會遠嗎!

謝鏡辭從不會主與人牽手,孟小汀卻是個黏人的子,時常握著的手腕去。

多虧如此,才不至于表現得太過生,反觀裴渡,整條手臂仿佛木頭,僵得很。

或許他也在張。

謝鏡辭因為這個念頭心大好,角的弧度止不下來,帶著裴渡從南逛到北,一張沒停過。

“這里是玲瓏坊,專門賣些致的小玩意。”

“那邊琴樂閣,是樂修們時常聚集的地方,也賣些樂和鋪子。若是運氣好,能在那里聽見樂修們自發的合奏。”

“一直往這個方向走,能抵達郊外的荒山。云京城里修士眾多,通常不會有妖邪作,可一旦深荒郊,就經常有怪事出現。”

一路走一路介紹,行至書鋪,察覺裴渡腳步微頓。

從學宮起,他就一直很看書。

謝鏡辭眨眨眼睛:“我們進去看看?”

*

云京書鋪眾多,這家算不得最大,好在書冊擺放得整整齊齊,令人心生舒適。

裴渡用了易容的藥膏,魔氣亦被藺缺藏好,書鋪老板沒能認出他份,含了笑地湊上前來:“二位,可有什麼中意的書冊?”

謝鏡辭禮貌一笑:“我們自行看看就好,多謝。”

兩人都是許久沒來過書鋪,對大熱書籍皆已陌生。裴渡將木架一一掃視而過,目忍又探究,出幾分淺淺的好奇。

這才是與他年紀相仿的神,在此之前,盡數被晦暗的靜默所掩蓋,懂事得人心里難

他看得認真,謝鏡辭便也卸下心中防備,將熱門書冊端詳一番。這原本是個漫不經心的作,目途經某個角落,卻在中途突然停下。

能在書鋪搏得大熱銷量的,往往不是裴渡鐘的正史或劍訣,老百姓們熱衷的作品,通常得帶有幾分有趣的噱頭。

比如眼下這一本,就《裴府聞錄》。

“看上了這一本?”

店老板就在不遠,見狀湊上前來:“二位知道裴渡吧?這冊話本就是以他為原型,講述主人公一步步墮魔,最終慘遭誅殺的故事——行俠仗義看得多了,偶爾瞧一瞧叛離整個修真界的惡人,也是很有意思的。”

旁的年安靜不語,謝鏡辭瞥見他眼底暗漸濃,后腦勺嗡嗡作響。

近期一段時間,裴渡隕落的消息傳遍四海八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躍為當之無愧的大熱門。

像眼前這種書冊,既然已經取了如此直白的標題,容會怎樣添油加醋、搏人眼球,答案不言而喻。

仙道的年修士們,哪個不想修大道、挽救蒼生。裴渡劍骨天,心中自有一捧凌云抱負,如今的這冊話本,卻是將他的自尊死死在地下。

下意識覺得惡心,正要手去拿,沒想到卻被另一只手搶了先。

那手不大,白白,帶了孩獨有的稚,當謝鏡辭回頭,果然看見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

男孩白凈纖瘦,著布料一看便是價值不菲,拿了書后并不多言,手腕一轉,將其遞給邊小侍模樣的青年。

謝鏡辭蹙眉:“這本書——”

男孩以為對話本興趣,面不耐,冷聲打斷:“這本書所言非實,何必看它?你們年紀應當不小了,莫非還分不清是非曲直麼?”

莫名其妙被教育一番,等想清了對方話里的意思,試探接道:“那你為何要將它買下?這本書哪里說了假話?”

“買下這種東西,自然是扔進火里,一并燒掉。”

男孩抬頭瞥,眼神冷冷,顯然沒有太多耐心,輕哼出聲:“哪里說了假話?它全篇都是假話。什麼恃才放曠、自視甚高……算了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懂。”

他的語氣稱不上好,謝鏡辭卻了笑:“所以,你覺得裴渡不是個壞人?”

尋常修士聽見裴渡的名字,定會當即出不屑之。男孩應該頭一回見到像這種反應,臉上的敵意消退一些,悶聲應答:“……他救過我。”

謝鏡辭飛快看了眼裴渡,仍是輕笑:“那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啰。”

“對。”

他猶豫一瞬,鼓起勇氣又說:“他和話本子里寫的完全不同,溫溫的,還為我包扎了傷口,讓我不要害怕。所以你們不要再看那些話本,全都是假的。”

果然是這樣。

即便修真界里遍布蜚語流言,可那些曾與裴渡真正接過的人,總會有幾個對他心懷一份信任。

這樣的信任雖然微小,在鋪天蓋地的惡意里顯得不值一提,但正如暗夜里的一點流螢,只要仍然存在,就足以生出溫暖的、瑩亮的

小孩子的世界非黑即白,認定了就很難更改。

謝鏡辭俯看他:“所以,你就把書鋪里關于他的書冊買下來,然后丟進火里燒掉?”

男孩點頭。

他不知在思考什麼,眼珠子咕嚕咕嚕轉,將從頭到尾打量一遍,半晌,終于好奇開口:“姐姐,你也喜歡他嗎?”

裴渡明顯一怔。

小孩話里的“喜歡”語意單純,不似年人那般彎彎繞繞,雖然對此心知肚明,謝鏡辭還是到側臉發熱:“不能說是‘喜歡’,我——”

“哦。”

他眉眼低垂,很是失落的模樣:“原來你不喜歡他,我還以為姐姐跟其他人不一樣。”

那、那倒也不是,倘若直說“不喜歡”,豈不就和討厭沒什麼兩樣了?這小孩分明就是強盜邏輯,不管怎樣回答,都得踩進陷阱。

可是……或許也并非全是陷阱。

謝鏡辭本來就一直在喜歡他。

書鋪人頭攢,四面八方盡是嘈雜聲響,到他們這邊,卻莫名陷了古怪的靜謐,有某種說不清的因子緩緩發酵。

裴渡垂著長睫,眼底幽暗,劃過一自嘲。

方才他竟了貪念,妄想著謝小姐會順著男孩的意思,哄騙他回答一句“喜歡”,想來真是恬不知恥,奢求得太多。

至于那些與他有關的書……

更多的自厭與頹敗涌上心頭,在一片蔓延的沉默里,裴渡忽然聽見屬于的聲音。

謝小姐說:“喜歡……我也很喜歡裴渡。”

就算知道這是一句安質的謊言,他還是難以自制地心口發,倉促抬頭。

“對吧!”

男孩的雙眼瞬間發亮,角高高咧開:“他當時為了保護我,被魔刺穿過肩膀,即便流著,也要站在我面前。”

他說著低聲音:“我問過爹娘,他們都說鬼冢一事頗有蹊蹺,只可惜沒留下任何線索,這才把所有罪名安在他頭上。”

謝鏡辭暗暗攥住袖子,一顆心繃著懸在半空,等終于下定決心,才輕聲應道:“我也曾經見過他幾次。”

這是一場假戲真做,虛虛實實辨不清晰,看似逢場作戲,其實句句源自真心。

那些話本一定讓他很是難,謝鏡辭想把心里的話說給他聽——雖然裴渡一定覺得這是哄小孩的玩笑話。

其實他才是那個需要被哄一哄的小朋友。

道:“裴渡子溫溫和和的,不太講話。劍非常厲害,卻并不因此覺得高人一等,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

男孩有地得了同好,兩眼放連連點頭:“而且他還很好看!”

小孩哪里懂得太多大道理,總共就這麼點心思。

謝鏡辭笑意不止:“對,很漂亮,誰都不及他好看。”

小朋友說得興起,視線不經意一轉,掠過邊一直沒說話的裴渡:“哥哥,你臉好紅,莫不是生病了?”

裴渡聽見謝鏡辭噗嗤笑出了聲。

他本就意,這聲笑輕輕撓在心口上,勾出更為滾燙的火。除卻赧,心里更多還是從未有過的喜悅,像是糖漿砰地炸開。

的注視,裴渡別開視線。

“其實他還很可哦。”

與之前的言語不同,謝小姐這回帶了調侃般的笑:“有時候呆呆的,若是有誰當面夸他一句,裴渡很容易臉紅害。”

謝鏡辭意有所指,裴渡聽出話里的逗弄,口如被貓爪一抓,把頭得更低。

真是……

“哇——”

男孩若有所思,細聲細氣地應和:“難怪你會喜歡他。”

自己親口說出來是一回事,被人如此直白地點明,那便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種了。

謝鏡辭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偏偏有恃無恐,口中仍在接話:“因為他很好啊。”

方才見到那話本時生出的自厭緒,全因的話語轟然消散。卑怯的心臟幾近枯涸,卻在此刻猛地一震,用力沖撞腔,徒留心難當。

周遭極鬧也極靜,裴渡聽見說:“像他那樣好的人,只要見過一面,很難不喜歡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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