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四害當年沒跟人干架，從兩人間不經意的矛盾沖突，到上百人大規模定點群架，大剛幾乎都參與過，對管刺、砍刀、板磚這些常見的冷兵全部得心應，甚至連打鐵砂的土噴子都見過幾次，但是這種聳人聽聞的致命槍傷，他本沒有親眼見過。

指尖劃過傷那種糙，令大剛凄意切之余又帶有強烈心悸。

趙聲雙臂舒展，搭在大理石質地的浴池邊上，抬頭著刻有唐代仕圖的致天花板，平靜道:“說實話，還真不疼，就像一輛推土狠狠撞到上，完后就是麻，燒得慌，跟拿烙鐵擰在上一樣。最狠的兩槍要不是我命大，加上打黑槍的大胡子好像喝了點，專往防彈上打，真就死在那鬼地方。”

大剛鉆水池，挨在趙聲旁邊，雙捧起水，淋在兇悍的臉龐上，低聲道:“昨天回家我上網查了查，終于知道了格達是啥鳥樣，那他娘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啊……天天有人砍腦袋錄視頻玩，一梭子撂倒十幾個，真嚇人！換我，給十個億都不去，就算有命拿，回來也沒命花。”

大剛僅從面相上看，絕對是個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殺的渾人，但能在本市競爭激烈的灰地帶趟出一條富貴路，不是靠著四肢發達就能解釋清楚。況且連眼高于頂的李爺爺都贊譽過他有點大智若愚的味道，可見這位猛男狂的外表下，還暗藏一顆八面玲瓏心。

趙聲輕笑道:“道聽途說和臨其境是兩碼事，到了格達才知道那里有多恐怖，去趟廁所蹲個坑沒準都能踩上地雷，下個館子都有人往旁邊扔榴彈，指不定弄著娘們呢，就被人往里塞個火箭炮。我后背其余兩槍，就是被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拿ak4突突的，也幸虧他力氣小，兩槍過后被后坐力震斷了胳膊，要不然，真得被打螞蜂窩。”

聽到一起長大的兄弟描述完地獄場景，大剛了脖子，他很了解趙聲不是個夸大其詞的格，輕描淡寫的幾句后面究竟是多麼慘烈？大剛能得到，所以即便泡在40多度的熱水，還是忍不住打個靈。

“還剩下的一槍呢？”

大剛準備揭開最后的謎底。

趙聲出個自嘲的笑容:“人。”

“桃花槍？”

大剛頓時起了勁，上一秒的惶恐不安瞬間變了興趣盎然，單臂趴在大理石池邊上，一副像是聽到某個明星被大款包養的八卦臉。

趙聲斜了他一眼，不理。

“外國娘們還是國的？是不是你把人家肚子搞大了，然后狠心丟在一旁抹不認賬？不過不像啊……外國娘們不是開放的嗎？還專門去醫院里借種，像你這麼樂于助人的作風不應該被放黑槍啊……要不就是你弄死了相好的或者是家里親戚，來尋仇？再或者就是你斷了人家財路，干掉你這個絆腳石？”大剛在邊上不斷分析各種可能，腦大開，有流小報記者潛質。

聽完一通漫無邊際的猜測，趙聲有些無奈，兩以均勻的速度著太，緩緩道:“如果我說是槍不小心走火了，你信不信？”

大剛指著下沒好氣道:“逗傻小子呢？你當都以為是我呢？不就槍走火，騙鬼去吧！”

大剛還有個頗有氣勢的綽號，做“火槍”，這當然不是形容他開槍神速之類的褒獎。那一年他們還都是頭小子，伙同幾個同道人尋花問柳，見了一位說話骨子的風塵子，結果對面只是言語和作上挑逗一番，不爭氣的家伙就在眾目睽睽下繳械投降，甚至腰帶都沒解開。

從此之后，這個極為妥帖的雅號就安在了大剛頭上，讓他飽痛苦煎熬，還因為這綽號跟人鬧翻過臉以至于干過幾次架。不過面對一起廝混了二十多年的趙聲，他也不需要藏著掖著，大大方方說了出口。

趙聲也想起了他久違的綽號，哈哈一笑，喊道:“別瞎扯了，還找不找妹子了？你是天天當新郞，飽漢子不知道漢子，我都快憋出腦淤了，能讓兄弟快活快活嗎。”

大剛打了個響指，一臉猥瑣道:“哥帶你玩回爽的！”

完澡，又用沐浴沖洗一遍，兩個急不可耐的鬼直接上了四樓。

剛剛走出電梯，四周萎靡的暗紅把氣氛渲染的極為曖昧，負責安排小姐的服務生和大剛很，不斷寒暄著好幾天沒見您了之類的話，讓在苦寒地熬了年的趙聲憤憤不平，想著一會如何狠狠宰上兄弟一刀。

走一間布置富的大房，趙聲有些傻眼，雖說以前他倆沒來煙柳之地尋歡作樂，但沒想到幾年不來煥然一新。

大紅的水床上方掛著兩紅布條，上面還放著幾副銬，旁邊的椅子多出不件，像是電影里審訊犯人的殘酷刑，凳子上也擺放著皮鞭蠟燭等島國片里才會出現的特殊用品。

這哪像個風流地？分明更像個用刑室……

趙聲一一打量著房間堪稱吊詭的布局，著胡子拉碴的下，不斷浮現出壞笑，就像是狼外婆見小紅帽的爛漫笑容。

等偵查完畢，他才扭頭說道:“咱大武云也懂得與時俱進嘛，憑著這間房，就能邁國際先進水平，不錯！如果妹子也能和房間布局一個檔次，那就更完了。不過我這個斗升小民可消費不起，看來以后還得仰仗靳大老板，一個月來回，不，六回就行！”

躺在水床上煙的大剛嘿嘿笑道:“只要你子骨撐得住，天天住這都，我全包！現在的妹子不像以前跟死魚一樣了，生猛的很。你如果還像以前那樣讓床晃到天亮，我保證們能豁出命使出十八般武藝伺候你，沒準倒都有可能。時代變了，現在的妹子賺錢第二，及時行樂第一，舒服了，會得你死去活來，打都打不走。”

趙聲撓了撓頭，苦悶道:“我豈不是要妻妾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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