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中的子》第十三章 爺們

能把一幫兵治理的服服帖帖,向黑臉的段可想而知,就算他不是窮兇極惡的大魔頭,但也肯定不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

拱衛京城的東方神鷹乃是全國九大特種部隊之一,向雙平能坐上王牌部隊二把的位置,不會僅僅靠著超凡的和老牌的資歷就能熬上去。有多背景強悍段不凡的人,盯著這個不亞于副軍級的寶座?何況這個位置前途不可限量,許多集團軍大佬都是由這個位置鯉魚跳龍門。向雙平在十年從偵察連連長躥到特種部隊副大隊長,一路的平步青云,肯定有著逆天的頭腦與腕。

向雙平指富有韻律的敲打著桌面,微笑問道:“不想知道我來找你是因為什麼事?”

心里又驚又怕的趙聲連連揮,后來干脆堵住了耳朵,長吁短嘆道:“估計不是消滅索馬里海盜就是去非洲平叛恐怖分子。您這尊大佛屈尊紆貴來找我,肯定不是為了李被電話詐騙,或者王大媽電車被盜。您吶,就別開口了,反正您說了我也不會聽,大不了您派人把我抓走。我就納悶了,您一個特種部隊上校,再往上爬就是軍級干部了,干嘛非跟我一個解甲歸田的小卒子過不去?”

面對著他的撒潑耍賴,向雙平臉漸漸沉了下來,厲聲道:“你還知道自己是一個兵?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你即便是了軍裝,連皮帶骨照樣還是一個軍人!”

聲干脆吊兒郎當翹起了,甕聲甕氣道:“那您就別把我當軍人,就當我是一個被抓起來的嫖客,認打認罰我都行,不就是行政拘留十五天嗎?如果能把您弄出這個門口,讓我住十天都行。”

向雙平兩條又黑又的眉皺在一起,盡含久經上位積蓄的威嚴,沉聲道:“我來不是為了和你商量,而是來下達命令,你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

聲咧道:“干嘛?發現蘿卜哄不了兔子,改拿大棒嚇唬了?您就是拿槍崩了我我也不去,反正都是嗝屁著涼朝天,不如栽在你里痛快。到了下面咱也能顯擺顯擺,說是被一個特種部隊上校親給崩的,多有面兒。”

啪!

向雙平像是真的惱怒,狠狠拍了下桌子,高聲道:“軍人的臉都被你丟了!趙聲,你還是不是個有的爺們!”

“爺們?”

聲不屑笑了笑。

長出一口氣,趙聲指了指天,緩緩道:“我爺爺是個爺們,大戰役,抗援朝,全都肩膀上扛著腦袋跟著去了,整個連一百多人,滿打滿算就活下來兩個人,他也算命大,在朝鮮戰場撿回了一條命,如果不是老天爺不讓我們趙家絕后,估計我爺爺也回不到武云市。他回到老家的時候上被槍子咬了下,瘸了,耳朵也被震聾了,連我這孫子長大后喊他聲爺爺都聽不到。還記得我上小學那會吃臨街的包子,那會小,也不懂事,每天都嚷嚷著要吃幾個香噴噴的包子才善罷甘休,不然就躺在地上打滾。包子鋪其實也不遠,就500米,我爺爺每天為了讓我放學吃上包子,拄著拐杖來回得走上一個多小時,想起他步履蹣跚的背影,我揪心。從他老人家走后,我就再也沒吃過包子,怕想他。”

“我爹也是個爺們,越戰爭時被我爺爺教導榮參了軍,他也是個沒腦子的愣頭青,偏偏選擇進了先鋒團,每次和敵人鋒時都沖在第一線,也算他命不該絕,回來時上只挨了兩槍,比我爺爺還一槍。只不過一槍干到肺葉,趴到了老山前線上險些喪命,還好邊戰友夠義氣,冒著槍林彈雨把他背了回來,沒有埋骨在異國他鄉。”

“我娘是個苦命的人,本來生在書香門第,卻為了一紙婚約,照顧瘸子公公和癆病鬼丈夫一輩子。記得我們家那時候窮,想多賺點錢補家用,我那從小沒過苦的娘起早貪黑給人被子,本來寫書彈琴的卻弄得像張砂紙劣,等我爺爺和我爹不在了,也沒過上幾天清凈日子,羸弱的小子卻天天擔水搬磚干著老爺們的活,積勞疾,和我爹一前一后共赴黃泉。不過在我心里,我娘比我不怕死的爹還要爺們。”

“我呢,也是命大,我爺爺和我爹上的槍子數目,一個不拉都到了我上,還他娘的活蹦跳站在這里胡咧咧。都說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估計也是祖上萌,沒讓我這頭上長瘡腳底流膿的壞蛋早早和親人團聚,也算祖宗保佑了。”

“沒有人想茍延殘活在世上,誰不愿意流芳千古耀門楣?但那些事,都是在不死的況下,才能升華到一定思想境界的抱負。我不清楚您的父輩是什麼級別,最應該是正軍級干部,要不然您也不會在軍升職的比火箭都快,像您這種紅子弟,就別為難我這個為五斗米折腰的草民了。”

“我們趙家保家衛國這麼多年,不容易。我趙聲這輩子沒啥大志向,只求一點,把香火傳承下去,給我們老趙家留一條。”

“狼行千里吃,狗行千里吃屎,哪怕知道自己是個土狗,也得呲著牙,著兇相冒充自己是大尾狼,否則就只能跟在人后面找屎吃。我就是一條裝大尾狼的土狗,您高高在上的大人,干嘛非和我過不去?”

“我知道您有一百種方法整的我生不如死,如果嫌我不聽從命令,隨您置,但您要是現在不抓我,我可就走了。”

聲見到老連長不答話,于是晃著型,打開門走了出去。

人字拖,大衩。

走起路來雙肩搖晃。

依舊是態十足。

虎豹之駒,雖未,已有食牛之氣。向雙平想起初次見到他時的評價,微微一笑,著他充滿蕭索的背影,嘆道:“明明是條豺狼虎豹,偏偏裝什麼可憐的土狗。”喜歡本書的朋友歡迎加卸甲老卒讀者群56918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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