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聲憧憬著放出去吃頓燒烤還是火鍋的時候，幾名陌生人出現在他的面前，年紀都很大，有男有，穿著死板的夾克衫，個個一臉肅穆。

瞧見這架勢，趙聲頓不妙。

昨天才和張新海見面，今天就來了一幫不速之客，橫看豎看，最次也是級干部，弄不好是史欽差。

這些人并未將趙聲帶到審訊室，而是來到一會議室，三人做筆錄，兩人負責問話。

“趙聲同志，我代表組織，來對你進行一些問話，請你如實作答。”一名相貌相對和藹的男人說道。

看形，他應該是這里面最大的。

“領導請問。”趙聲乖巧說道，比起在部隊里都恭順。

“不要張，咱們就是閑聊，就像是朋友之間那樣，隨意一點。”男人溫和笑道。

趙聲表面答應，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看這口吻，不像是沖自己來的，一場謀殺案，驚不了這些人下凡。

“你跟張新海是怎麼認識的？”和藹男人問道。

“719案，當時經過向雙平的介紹，跟張新海認識。”趙聲如實答道。

“為什麼向雙平要介紹你們倆認識？”男人又問道。

“因為我對社會上的人比較悉，對警方有所幫助，事實證明，我確實對破案做出了貢獻。”趙聲不敢瞞，將兩人配合的細節一五一十說出口。

談到這里，趙聲已然心知肚明，這些人是沖著張新海來的。

諾大的會議室一片沉寂，只有沙沙的落筆聲。

“你跟張新海之間，有沒有經濟往來，比如你給他的賬戶里打過錢，或者贈送過現金或者珍貴的禮？”男人一不茍問道。

“沒有。”趙聲搖頭道。

“再想想，汽車，手表，這些都算做在，凡是超過五千元金額，你都要告知我們。”和藹男人說道。

“絕對沒有。”趙聲篤定道：“我跟張新海之間，有并肩戰斗的友，但絕對不存在賄賂的況，你們可以對我們倆的銀行卡進行審查，如果有不正當關系，我愿意負法律責任。”

“好，我們會對你的答案進行甄別。”和藹男人點頭道：“我也希你所說的況屬實。”

“那你們之間，存不存在以權謀私的況，說直白些，就是張新海同志有沒有通過手中的權力，來幫你解決問題，逃避法律制裁，對你違法犯罪的行為視若無睹，或者是幫助你獲取利益。”和藹男人耐心問道。

“我既沒有犯過法，他也沒有幫我徇過私，你所說的況，絕對不存在。”趙聲篤定道。

“嗯，好的。”說完后，疑似高級干部的和藹男人擺擺手，示意同僚停止記錄，“趙聲同志，今天的聊天到此結束，謝謝你的配合。”

當一行人起要走時，趙聲抬頭問道：“領導們，我能再說幾句嗎？”

和藹男人頓了頓，重新坐到椅子中，“可以，你說吧。”

趙聲努力出笑容，緩緩說道：“我不清楚你們的職務和單位，但知道你們是來干啥的，對于我和張新海之間，四個字可以形容，君子之。我沒用過一次他的權勢，他也沒有拿過我一錢的好，我們倆就像結婚幾十年的夫妻，對越線都不敢興趣。”

“張新海這個人，我比較了解，責任心強，有毅力，專業夠，辦起案子來能夠三天三夜不合眼，也能夠三天三夜吃泡面，我經常說他是屬駱駝的，他卻說這是刑警的能力，沒有一個鐵胃銅腦子，本干不了這行。”

“他在基層干了二十多年，破獲過無數次大案要案，上的傷痕和軍功章，一目了然。去年春天，他出了狀況，無法再超負荷工作，所以去了后勤，至于什麼病，你們可以查查，他自稱是胃炎，我覺得沒那麼簡單，應該是胃癌，而且最輕也是中期，因為他是名堅強的戰士，不到萬不得已，會站好最后一班崗。”

“這樣一位優秀的同志，我覺得是國家的榮耀，人民的榮幸，卻偏偏有人來污蔑忠誠的衛士，我覺得老張會覺到無比難過，心，會刺痛。”

“我不是在指責你們，有人舉報，當然要嚴查，掃黑除惡的關鍵階段，不能放過任何一條網之魚，這些我都明白。我只是希，你們多走訪張新海邊的人，傾聽一下他們的心聲。”

“最后一個建議，你們與其查張新海的污點，不如去幫忙查查他的胃，人民會謝你們。”

趙聲的一番話，說的輕飄飄，沒有字語鏗鏘，也沒有義憤填膺，可調查組的同志，流出了不同的表。

“再次謝謝你的建議，我們會記住你所說的話，同樣會向上面反映。”和藹男人誠懇說道。

“領導，你們能不能調查調查我？也還我一個清白？”趙聲苦著臉道。

調查組的同志互相對一眼，神玩味。

“算了，平頭老百姓，級別不夠。”趙聲撓了撓小平頭，自嘲一笑。

“趙聲同志，清者無需自清。”和藹男人笑道。

話永遠不順耳，趙聲也不敢強人所難，晃著手銬笑道：“領導們走好，恕不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