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想起李宏良說的，蔡啟明很有能力，但不喜歡多事，信奉明哲保的道理，他笑了笑說：“難道蔡局長對江三市現在的狀況，一點擔心都沒有嗎？”

蔡啟明說：“縱火案只是偶發事件，揪出真兇就完了，江地區的風俗，延續了千百年，難道還能因為這件事，就去推進移風易俗嗎？特別我作為宗族的既得利益者，有必要打破宗族現狀，重新分配利益嗎？”

劉浮生說：“移風易俗是大勢所趨，時代在變化，不管主還是被，我們都要接新時代的新思想嘛，至于既得利益的問題，我承認，蔡家在江，的確有一定的影響力。但是比蔡家影響力更強的宗族，也有好幾個吧？”

“一邊欺負比自己弱小的宗族和百姓，一邊被更強的宗族欺負，這樣的既得利益者，當著也沒什麼意思。”

“蔡局長不如依靠自己的能力，為家族搏出一個未來，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也不用去榨其他宗族和百姓，這樣豈不是更好嗎？”

蔡啟明的家族，確實被別人著一頭，劉浮生這番話，可算到他的肋了。

蔡啟明沉很久，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說：“抱歉啊，劉書記，我這個人比較傳統，不太喜歡變革，哪怕擁抱，也是被擁抱。”

劉浮生笑道：“我過來找你，你被迫改變立場，這樣已經可以跟家里代了吧？”

蔡啟明皺了皺眉，這位市委書記，果然來者不善：“抱歉，劉書記，我要回去上班了。”

說完，他就想往外走。

劉浮生收起笑容說：“蔡調研員，你最好別走。”

蔡啟明已經扶住了門把手，聽到劉浮生里，吐出這個稱呼，不由得微微一震，詫異地轉頭看向對方。

劉浮生說：“坐回來吧。”

蔡啟明聞言，乖乖的坐回劉浮生對面。

“劉書記，你都知道什麼？”

劉浮生笑呵呵的說：“自我介紹一下，我除了江市的市委書記這個份之外，同樣也是中紀委反腐調查組的工作人員，我的級別，你無需知道，而你要做的，就是打電話給你的聯絡人，跟他確認一下，你是否需要聽從我的安排。”

說完，劉浮生站起，一邊走向門口，一邊說道：“我去一下洗手間，希回來的時候，你已經打完這個電話了。”

包間的門，緩緩關上，蔡啟明神復雜的拿出了手機。

……

劉浮生早就知道，蔡啟明的藏份，是中紀委反腐調查組的三級調研員。

蔡啟明在江市稅務局，表現的對任何事都沒有興趣，也是藏份的一種選擇。

事實上，很多關于江地區稅務系統，或者相關部門的腐敗況，都是他悄悄向中紀委進行的匯報。

不久之前，韓大偉領導的中紀委特別調查組，進駐江市之后，蔡啟明曾經與韓大偉取得過聯系，并且提供了一些重要信息。

因此，劉浮生才會第一個找到蔡啟明，并且點破他的份。

十分鐘后，劉浮生回到包間。

蔡啟明的態度，已經變得很恭敬了。

劉浮生笑著說：“蔡局長，我想知道兩件事，首先，你給韓大偉組長，都提供過哪些資料？他又給你做出了什麼樣的反饋？”

蔡啟明說：“我提供的線索，主要與地方稅務和海上走私相關，包括以遠洋集團為首的，數家大型民營企業，都存在著相應的非法行為，韓組長對此非常重視，特別是遠洋集團的稅務報告，韓組長曾經親口對我說，這份數據非常重要。”

劉浮生點點頭問：“那份稅務報告，你手里還有備份嗎？”

蔡啟明說：“有，報告的大致容是，遠洋集團牽頭，跟粵東省其他幾家公司聯手，做過很多稅稅的易，那幾家公司，都是粵東省某些大領導掌控的，或者說，是他們的用白手套。”

劉浮生說：“這種況確實很惡劣……韓組長因為這些證據，深調查過遠洋國際？”

蔡啟明搖頭道：“我不清楚，但可能很大，韓組長應該有其他渠道，獲知更多的詳。”

劉浮生想了想，換個話題說：“暨市和江頭市的稅務系統，部那些資料，你有權限調閱嗎？”

蔡啟明說：“可以，江市畢竟是江地區的中心城市，江頭和暨屬于副中心城市，雖然級別相同，但是真正做出決策的，還是江這邊。”

“好。”

劉浮生說：“蔡局長，我希你盡量搜集遠洋集團的材料。”

蔡啟明問：“您準備對遠洋集團下手了嗎？”

劉浮生坦言道：“我懷疑遠洋集團與縱火案有直接的關系。”

蔡啟明點點頭，沒有再問什麼。

劉浮生說：“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你去聯絡一下，江地區生產防盜門和鎖的企業，給他們提點建議，組織一場關于鎖安全的宣傳和比賽活。”

蔡啟明說：“好，我立即吩咐人去做。”

劉浮生說：“你記一下我的電話，今后我們盡量通過電話聯系，減面次數。”

蔡啟明記下電話，轉離開包間。

劉浮生繼續在這里，等了大概半小時，直到手機收到一條短信，他才離開這里，驅車來到江市的五金市場，找到一家門面不大的小店鋪。

柜臺后面，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面相老實木訥，對著劉浮生，微微笑了笑。

這人旁邊，還有一個年紀相仿，材卻更加魁梧的男人，正在打理貨架上的東西。

那個男人見到劉浮生，立馬迎過去問道：“您好，請問需要點什麼？”

劉浮生上下打量著這個男人，點點頭說：“好啊，如果不是這句開場白，我都分不清你是石大哥，還是張大哥。”

聽到這句話，對面的男人哈哈大笑。

坐在柜臺后面，正在擺弄鎖的木訥男人，也出了一笑容。

他們兩個，正是易容之后，來到江市的張茂才和石星宇。

現在兩人已經通過安全局的幫助，改名換姓，變更份，這家五金店，張茂才是鎖匠，石星宇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