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禮推門而的時候，陳沅恰好剛從床上爬起來，嚇得重新跌回了床上，磕磕道：“你怎麼突然就進來了！”

“有正事來尋小娘，你這麼慌張做什麼。”周懷禮門沒關，大大咧咧的一點也不怕人瞧見，就仿佛兩人之間干干凈凈的。

要知道昨夜他就歇在床上。

“不知道二公子尋妾何事。”陳沅張著門外，多是有些不自在，尤其這會兒還沒換服。

“今晚有個客人，記得穿得漂亮些。”周懷禮說著，視線落在了陳沅的上。

“二公子，妾不陪客。”陳沅抓著一角，面含屈辱。

“誰你陪客了，就是你今晚唱幾首曲，這也有問題？”

陳沅稍稍放下心，“既然如此，那便依二公子所言。”

的子還沒好利索，加之昨夜跟著周懷禮來，嗓子還有些啞，將這些告知他，卻見他擺擺手，并不在意。

陳沅看著周懷禮離開，扶著床坐下，今晚意在唱戲，只怕還有別的意圖。

等到了晚上，才知道那意圖是什麼。

竟然是引客人，等時機后便引人來收拾他。

陳沅的手不自覺地了。

難怪周懷禮會送來嶄新的旗袍和首飾，原來是當餌。

餐桌上，吳慶川喝得有些高了，但是他從進門落座開始，話里話外的炫耀著他傍著滬州大帥的優越。

他搭著周懷禮的肩，打了個酒嗝，“周二，你能跟我主認錯，我很高興！”

周懷禮面無表，若非顧忌著接下來的行，他是真的想一拳砸在他臉上。

真他娘的給他臉了，他給他認錯，開什麼玩笑！

周允臣這時站了起來，瞧著余下的姨娘沒了用，便使了眼們離開。

“吳先生，我敬你一杯。”他端起酒杯面朝吳慶川。

吳慶川睜著沉重的眼皮，“你誰啊你，我也是你能敬酒的？”

周允臣淡笑，“在下周家長子，周允臣。”

他雖是笑著，但陳沅能明顯察覺到周圍的溫度降低了。

吳慶川惹到他了。

抿了抿，坐在原地希吳慶川別發現。

但是很不幸，在周允臣剛說完，吳慶川就注意到了。

“聽說懷禮給我找了樂子，說是個會唱曲的小娘子，是不是就是你？”吳慶川勾著周懷禮的肩，整個人笑得東倒西歪的。

陳沅俯，惶恐的眼神下意識地看向了周允臣。

周允臣投了個放心的眼神給。

沒辦法，陳沅只好絞著帕子站了起來，“不知道吳先生想聽什麼曲？”

吳慶川睜大了眼睛，眼前也還是一片模糊，雖然看不清楚臉，但是那段卻看得他眼睛都直了。

他嘿嘿笑，“小娘子，金瓶梅會唱嗎？”

“這……”陳沅不知所錯的看著兩位公子。

周允臣開口，“你如實說就是了。”

陳沅畏畏道，“妾不會，不如五公子換一首可好？”

“不換不換，就這首，最好是一邊唱，一邊，這樣看起來才帶勁！”

滬州新百門里，就有這種邊唱邊的樂子，吳慶川是那里的常客。

他還拍了拍周懷禮的肩，一臉神地說：“周二，我可跟你說啊，新百門可有數不完的樂子，等你來滬州，我一定帶你去長長見識！”

殊不知，周懷禮的臉已經完全黑了。

他見過不找死的人，但是像吳慶川這樣的人還是頭一個。

他拿開吳慶川的手，“沒這首曲，你換首吧。”

吳慶川歪了歪腦袋，“西廂記會不會，就唱這首！”

陳沅清咳了聲，便張口唱了出來。

吳慶川搖了搖腦袋，朝著那陳沅的方向踉踉蹌蹌地走去，眼前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卻也他看清楚了人姣好的面孔，當即起了心。

“人……”

陳沅往后躲，但聲線平穩，即便應付著吳慶川的追躲，聲音還是從容不迫。

眼看著吳慶川要上陳沅了，周懷禮的拳頭都了。

自己還沒睡的人，就是別人一下他都覺得自己被挑釁了。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周允臣說：“再忍耐會兒，很快你就可以出氣……”

“砰——”

酒瓶在他們腳下炸開，濃香酒濺在了他們的鞋子和上。

周允臣微微擰眉，還沒開口訓斥來人，就見他一腳狠狠地踹在了吳慶川的后腰上。

周煦風將陳沅一把摟在懷里，口還在不停地起伏著。

在大哥二哥那里落了面子他心里本來就不痛快，回去之后又被二姨娘給訓斥了一頓。

他尋思著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的時候，聽見四姨娘和五姨娘說二公子設了宴，特地七姨娘過去陪著唱曲兒。

他一聽這話就炸了。

阿沅雖是戲子，卻從來不陪客，如今更是為周家的姨娘，怎麼能被他們隨隨便便送出去陪客人！

他拎著酒瓶趕來，就是砸場子來了。

陳沅在周煦風的懷里，眼神有片刻的恍惚，卻又在頃刻間恢復清明，繼而推開了他。

“你們憑什麼這麼迫！”他也不指能得到兩位哥哥什麼好話，拎著瓶子就給吳慶川腦袋開了瓢。

他本就被踹得暈乎乎的，這一瓶子砸下去整個人都沒了反應。

周允臣扶額，這下得了。

他是千算萬算，唯獨算了一個周煦風。

“誰跟你說我們強迫了，這事一開始就說好了，小娘也答應了。”周懷禮抓起陳沅的手，“小娘，跟老三解釋一下。”

陳沅低下頭，“三公子，妾是自愿的。”

周煦風的呼吸重了兩分。

自愿，又是自愿！

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阿沅是被迫的，迫于大哥和二哥的威懾，在周家，阿沅敢說一句不愿意嗎？

他拉起陳沅的手，“阿沅，我帶你離開。”

但陳沅松開了他的手，而且的另外一只手被周懷禮攥在手里，本就無可走。

“走？你能走到哪里去？只要你敢帶著小娘離開這扇門，那麼就跟三姨娘一樣，明日就得被大夫人沉井！”

周懷禮的聲音不大，卻足夠所有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