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男人已經睡著了，但是陳沅卻還有些呼吸不暢，閉了好幾下眼睛，那心率才平穩了下去。

算了一天賬，又陪著他做了大半宿，這會兒已是疲憊不堪。

只是那朦朧撞見的眸子，卻在腦海里經久不散。

這時腰間橫上一條胳膊，被摟進了他的懷里，被迫著他。

氛圍一下子變得人起來。

陳沅閉上了眼睛，竭力忽視著后不容忽視的存在。

隨后，黑暗里響起細微的輕笑。

他沒睡。

再次醒來的時候，陳沅的旁邊已經沒有人了。

著腰從床上爬了起來，打開手腕上的銀鐲，取出一顆紅的小藥丸，放到邊的時候，頓住了。

或許，可以利用孩子。

但是，周允臣顯然不是那麼好控制的人，而且意外太多，這個時間顯然不合適。

不過這倒是個離間周允臣跟周懷禮的好辦法。

面無表地將要丟進了口中。

賬不是一天可以看完的，陳沅也不急著這麼早就開始。

只是當視線落在算盤上時，覺得耳后有些發燙。

周允臣故意用兩顆珠子夾。

飛快地移開視線，拉開房門出去。

出院子時，小心地看了下沒人后，這才放心離開。

回去的路上，看見四姨娘一個人坐在桃花樹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走上前，手剛搭在四姨娘的肩上，就見驚似的拿開了的手，轉一看是陳沅后，又冷靜了下來。

用帕子著額頭，心魂不定的樣子。

陳沅關心地問了句，“四姐，你怎麼了？”

四姨娘剛要開口，后就傳來個氣勢沖沖的聲音，一把推開了。

“四姐也是你可以關心的，在這里管閑事！”

陳沅連連后退了幾步，險些摔倒。

四姨娘皺眉剛要訓斥幾句，卻見陳沅朝搖了搖頭，只得作罷。

“滾滾滾，看見你那張臉就煩！”五姨娘說。

陳沅轉離開，卻聽得后傳來二人的對話聲。

“四姐，你怎麼昨天出門一趟就不說話了？”

陳沅沒在意，回房換了服。

看見春杏在往的梳妝臺上添東西，“春杏，這是誰送來的？”

是一些脂和頭飾。

照著鏡子，了下鬢角上的絹花，再一看看這些彩艷麗的簪花和步搖，拿起其中的簪子看了起來。

“是大公子讓人送來的，”春杏說到一半，跑到柜里拿出一件黑旗袍，跟那日在周老爺葬禮上穿的一樣。

拿過來一看，不明白周允臣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晚上穿這樣去他房里？

“他有說什麼嗎？”

春杏說：“他說你早點對完賬，別懶。”

陳沅把旗袍丟在床上，“還有嗎？”

“院子附近都是大公子的人，他說七姨娘可以放心出。”

陳沅嗯了聲，向春杏，“春杏，不會不會覺得我是個不知廉恥的人，跟了大公子，卻又跟二公子糾纏不清。”

“你千萬不要這麼說，春杏知道你是被迫的。”

陳沅笑了下，是被迫，也是自愿。

只是到底還殘留著失貞的恥，盡管以局前便想過會發生的一切。

回到周允臣的房里繼續算賬，這回連著一起帶過去的那件旗袍。

倒要看看周允臣想玩什麼把戲。

但連著幾日，周允臣都不在房里，后來一打聽才知道他去了別的地方收棉麻。

六月的平城多雨，淅淅瀝瀝地下了半個月了，弄得房間里又悶的。

陳沅桌上的賬本總算是對完了一半，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繼續算賬，卻沒想到房門被突然打開了。

一轉，便跟大夫人對上了。

大夫人臉一沉，“你怎麼在這里？”

陳沅連忙放下筆站了起來，朝大夫人行禮。

大夫人視線掃過桌上的賬本，又看著面容姣好的陳沅，臉上是越發的難看。

“這是你該的東西嗎！”

陳沅連忙解釋，“夫人，這是大公子吩咐妾做的賬，但是妾絕無手生意上的意思！”

周允臣不是說外面都是他的人嗎，那為什麼大夫人來了也不通知一聲！

這回真是要被他害死了！

“這些都是陳年爛賬，大公子應接不暇，便吩咐妾做了……”上前拿了自己做的賬本遞給大夫人。

“這些都是妾對出來的，幾乎每本上面都有虧空……”

大夫人打開陳沅做的賬本，雖不懂生意上的事，但陳沅做的賬也是可以看懂的。

翻到每頁最下面的虧空數字，再加起來，林林總總都上萬了！

這些年竟然往周家撈了這麼多的油水！

大夫人氣的一掌打在了桌子上，反而對于陳沅為什麼在兒房里，又為什麼能接賬本的事沒多生氣了。

更讓生氣的是，下面這些耍的下人。

拿著他周家的錢還敢撈油水！

陳沅噓噓舒了口氣，算是轉移了大夫人的注意力。

“還有多賬沒有看完？”大夫人將賬本丟在桌上，余氣未消地看向了陳沅。

“還有一半。”陳沅低著頭沒敢和大夫人對視。

“既然允臣你看，那你看就是了。”大夫人以為，不過一個戲子除了唱戲還能有什麼用，倒是沒想到在做賬這方面有如此天賦。

細致微，又易懂。

“是。”

“算多久了？”大夫人看著桌下那摞起小山一樣的賬本，了眉心。

“有七八日了。”

“這樣吧，你就繼續算吧，等這些賬出來了，給我謄寫一份。”大夫人說著，吩咐春桃去廚房做碗甜羹送來。

“倒是辛苦你了。”

別的姨娘除了打扮，逛街，活是半點不沾，倒是這個七姨娘讓多看了幾眼。

“妾謝過夫人。”陳沅送大夫人離開，這提起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幸好大夫人沒同計較太多。

只是陳沅會算賬這件事第二日就傳了出去，大夫人拿當正面例子敲打了幾位姨娘。

但五姨娘卻抓住了關鍵詞，“夫人，七姨娘出現在大公子房里，這會不會于理不合呀？”

二姨娘和四姨娘默不作聲。

大夫人也注意到了這點，只是昨日顧著生氣，忘了這茬。

“七姨娘，你來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