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很危險》第一千五百七十九章 人間蒼生鑄一劍
兩指斬下,便是德者無拘,仁者無敵。
便有那頭顱昏昏,便有那流河,更有那鬼神俱滅。
但在此時,六道轉,無生無滅,無量無法,無極無太,卻又有天人墜地獄,凡人變惡鬼,修羅墮鬼,如此循環不絕。
種種異象,凝作一劍,是曰回。
回一劍,撞上仁德一劍,大祭酒后退半步,指尖淌出一滴鮮,而那六道回,則是悉數崩滅。
當鮮滴落在地上時,開重重浩然清,清所過,一切霾混沌皆不見,唯有一座高聳無邊的大山橫亙于大祭酒前。
大山巍峨高大,其上有一棵青銅大樹矗立,撐起幽深天幕。
“太山和青銅若木嗎?”
大祭酒仰視著眼前的大山,淡淡道:“太山和青銅若木都來了,那太山府君呢?”
上古酆都,有神山,曰之太山,乃為幽府無垠之基;山上有木,曰青銅若木,乃酆都承天之柱。
而于太山之巔,青銅若木之下,有鬼神居焉,是為酆都之主,萬鬼之帝,是為太山府君。
“如你所愿!”
大祭酒話音方落,太山之巔,便有宏大之聲響起,一人帝冠冕服,手持金印,神韻繚繞,緩步而來。
于是,便有那青銅若木搖晃,似為之而慶;
便有那太山轟鳴作響,似是為之而賀。
那人上,神威更盛。
“既見本君,為何不跪?”
太山府君說道,一聲落,便是萬音起,“跪”字重重疊疊,回于天地間,久久不息。
大祭酒沒有言語,而是玩味地看著太山上的太山府君。
“大膽凡人,還不下跪?”
“下跪”二字出口,青銅若木上的人臉樹葉晃,俯視著大祭酒,齊聲應和,太上之上,玄震,神威無量。
“沐猴而冠,你一聲府君,還真當自己是蔥了?”
大祭酒掏了掏耳朵,臉上表殊為不屑:“再者說,就算你是太山府君又如何,我這一輩子,敬天敬地,跪父跪母,但唯獨,不問鬼神。”
“你也配,讓我跪!”
“大膽……”
太山府君然大怒,鬼神一怒,天地倒懸,斗轉星移,便見那巍峨高大的太山從天而來,鎮大祭酒。
“只一人唯肝膽,舉手可承兩昆侖……”
大祭酒緩緩舉起右手,掌心朝上。
雖然與巍峨高大的太山相比,大祭酒渺小如微塵,似螻蟻,可一氣勢無雙無對,一肝膽日月不及。
于是,當大祭酒右臂直之時,那掌心之中,自有萬丈豪氣生出,自有無畏無懼氤氳,更有昆侖河山映顯,竟使得那太山停滯在半空,難落寸許。
見狀,太山之上,太山府君手持金印,大聲喝道:“吾乃太山府君,號令羅酆,萬鬼咸聽,鎮此獠……”
威嚴的聲音中,青銅若木枝丫搖擺,如穿幽冥,無數鬼神從中走來,偌大的太山上,裂開道道隙,風火噴涌,無窮孤魂野鬼爬出……
一瞬,便如酆都幽冥降世。
“轟隆隆……”
大祭酒腳下的蒼茫大地化作虛無,虛無之中,亦有惡鬼出手、張開,撕扯、啃噬大祭酒的。
大祭酒軀筆直,脊梁如槍,一派從容:“心有乾坤人間事,不問鬼神問蒼生……”
當大祭酒的聲音響起,自有日月星辰映耀,自有大好河山顯化,自有百姓耕其田,牧民蓄其牧,工人勞其作,商賈行其事,更有書聲瑯瑯……一派人間盛世之景,一幅萬民安居之畫。
“且問蒼生有何求?富貴安康無憂愁!”
當“無憂愁”三字出口,更有紅塵之聲嬉笑怒罵,熒熒毫萬丈起,如一劍。
人間蒼生鑄一劍,不問鬼神問紅塵。
劍生出,飛起,便有那無窮惡鬼,魂飛魄散,便有那巍峨太山,一分為二,便有那青銅若木,四分五裂,更有那太山府君,倉皇逃竄。
“哪里逃?”
于是大祭酒高舉的手掌,向下按落,滾滾紅塵如奔流,將逃竄的太山府君湮沒、拍散。
“大祭酒……”
凄厲的哀鳴聲中,所有一切盡如夢幻泡影,消散不見,顯出太和殿。
太和殿上,大祭酒好似只向前邁出了一步,又好似沒有。
故而,先前一切,皆為幻覺。
可便在此時,大祭酒的指尖,卻有鮮滴落于地,“啪”的一聲輕響中,那棵青銅若木的枝丫盡數枯萎,樹葉悉數凋零,其上的銅鈴、鐵令、銀劍、金印四,亦于一瞬黯淡無。
所以,先前的一切打斗,又是真的。
即所謂似真若虛、似假還真,亦真亦假,亦幻亦虛。
“老鬼,你九十九年就悟了這麼個玩意兒,真是不堪一擊啊!”
譏諷聲中,大祭酒屈指彈出,指尖的鮮激而出:“來,老鬼,你也接我一招。”
“這一招,是我剛悟出來的,煩請品鑒。”
大祭酒說完,那滴鮮漸漸變作青碧,開重重暈,開萬般異相。
如有那忠臣良相,冒死以諫,我以我薦軒轅;
如有那勇烈武將,孤赴死,一騎轉戰三萬里;
如有那圣德賢士,一腔孤勇,一言可擋百萬師。
鮮化碧,一腔忠勇士無雙;
心無所憾,中浩然映青天。
青銅若木仿佛到了危險,其上刮骨雷織如龍蛇,散魄幽風呼嘯如海,風助雷勢,雷借風威,兩相融合,猶如末日降臨。
而于風雷之中,一只蒼白手掌若若現。
其手掌,蒼白無,虛幻無實;
其指尖,是五方鬼帝,神威煊赫;
其掌心,是十八地獄,萬鬼伏藏。
這一式,名為幽冥鬼手,乃是邙山鬼祖的絕招之一,一偉力顯化。
當刮骨雷與散魄幽風那重重異象相撞,頓時天昏地暗,與此同時,幽冥鬼手縱攬,將所有一切都抓于掌心。
不僅如此,鬼手五指覆攏,竟似要把大祭酒也攬于掌心。
只是下一刻,鬼手五指齊斷,氣如四散,有碧清映耀,將之驅散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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